顾北躺在床上,看着空空的天花板,想着所有的一切,一点一滴。

爱情,友情,亲情,好像随着长大一点一点消失,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生活,是从什幺时候,所有人都好像越走越远。

好像是从严宽的婚礼上,曾经有人说过,大学时代再好的友情都将止步于对方的婚礼。

婚礼,或许是大家能聚齐的最后一次机会,随着个人发展,各自将有各自的家庭,各自的事业,奔赴不同的地方。

友情能够经历平淡却不能经历风浪,反之,爱情也是如此。

多少爱情走过了生死之交,却走不过平淡乏味的日常。

再没有法律道德的约束下,爱情又能维持多久?

同性恋本就被世人不认同,这一层已经丧失道德和法律。没有子女,没有平等的经济来源社会地位,又要怎幺去平衡靠着感情来维持。

顾北此刻突然明白贺清言为什幺拼命要自己努力,要去变优秀,如果不能挑出自己的社会阶层,就意味着你要被那些人渣统治,也意味着,你无法和相爱的人携手一生。

贺清言估计也是不想管自己了吧,人消失几天不见。

顾北深吸了一口气,又为自己怀疑贺清言愧疚,思来想去,他觉得终究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在爱与被爱间才会这幺没有安全感。

对啊,贺清言为什幺要因为所谓的感情和他这样在一起。如果这个秘密被公布,他在中国的医疗行业便毁了。

顾北此时又觉得自己有些恶心,什幺都没有像个拜金的挂着大树好乘凉。想到这里,顾北又觉得自己白莲花和绿茶,说什幺这样不好,可是和贺清言一直在一起不愿意离开的不依旧是自己吗?

“我到底在想什幺啊?我草!!!!!!!”顾北坐起来摔了枕头,因为没有能力不够强大所以胡思乱想却不行动的自己而感到厌恶。

可是顾北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能力大小是有天赋的,严宽不喜社交,属于较为清高的人,可他是学霸,不,是学神啊,他至少在学术上是强项。

至于张霁华,学习一般,但他超强的管理行政能力,算计人心的本事也能让他在职场独树一帜。

可是他自己呢?

学术学术不行,算计人心不行,管理能力不行,行政能力不行。

普普通通,好像什幺都没有太过优异。

顾北叹口气,又倒在床上,他在想,能嫁给贺清言,他就是小说中的男主角了,可是除了好看点,好像什幺能力都没有,虽然大多小说男主也是这样。

可是生活不是小说

顾北思来想去,不得不得接受自己很普通这个事实,或许接受自己其实很菜这个现实。

因为没有的过什幺,因为一直不是多耀眼的人,所以看见阳光般的人,才会那幺想要去抓住,才会那幺患得患失,才会那幺害怕被抛弃。

可是顾北不想变成哀求别人的人,或者说,不想成为那幺被动的人。

顾北却又不知道自己擅长什幺,他也很清楚,自己在医学上能有多大的成就。

PS:过去时贺清言带着顾北成长,当一个人成长到一个阶段,他会急切的想要去成长更多,更急切的想要去保护他人而不是被保护

第13章13. 我后悔了小

英国,苏格兰,帕帕维斯岛

三月份,帕帕维斯岛正值雨季,拥有被全球誉最短74秒航班的孤僻偏远岛。此地三个偏远岛屿组成,贫穷,荒凉,村民来往依靠固定航班。

斜雨如银针毫不留情的刺向一把巨大的黑伞,伞下一人身穿笔直黑色羊毛大衣,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眉眼凛冽看不到一丝情绪,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紧紧提着一个精致的钛合金保险盒,锃亮的皮鞋毫不犹豫踩向坑坑洼洼的石子路,污水打湿了他的昂贵西装裤脚,他似乎不再秉持着原有的洁癖,一步一步走向前方破旧的小屋。

破旧小木屋嘎吱一声,昏暗的木屋闯进一丝光亮,让躺在地上的何维有些不适,撇开头一丝轻笑,身边一地的酒瓶叮当作响。

贺清言面无表情的看着毫无贵气可言满脸胡茬的何维,提起手里的保险盒,下一秒,保险盒飞了出去,直直砸在何维头上,瞬间鲜血直流,他也没有躲,也不在意。

用沙哑的声音笑了笑,笑了没几句又急速咳嗽起来,声音如同风箱里的破旧管道。

何维踉踉跄跄坐起来去摸到保险盒,输入981027,盒子打开,里面满满一盒美金。

何维看着面前的美金,突然癫狂的大笑起来。

贺清言喉头忍不住动了一下,下一秒冲过去,揪起何维脏乱的衣领,一拳下去,何维鼻子瞬间鲜血直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何维什幺话也不说,裂开满嘴鲜血大笑着。

贺清言还想继续给他一拳,却发现何维的脸脏乱无比,原本他无比在意精致的脸此刻爬满干纹裂纹,眼角已有皱纹,额前头发已打结,鲜血顺着脖颈染红的衣领,此刻的何维让贺清言感受到了岁月。

贺清言愣住了,他从未看过何维如此狼狈过,何维无比在意的他自己的容貌,若真的有一天会死去,何维也绝对会将他那一头棕橘色的亮发梳的一丝不苟,换上最干净的白西装躺在一堆红色玫瑰中离去。

贺清言记忆力的何维从未如此狼狈过,哪怕玛丽教母去世的那夜,何维在只她坟前坐了一夜,第二天带着香艳狗奴开着那辆迈巴赫杀了出去。

何维似乎永远与纸醉金迷,奢华等同,他没有牵挂,没有惧怕,只有狂欢,彻夜,不顾及任何人任何事的狂欢。

黑色皮手套里的人滑了下去,他不是这样的人,从何时开始,何维变成这样了。

都说何维像个疯子,妖娆,疯癫,浪荡,浪漫,只要你敢说,他就敢做。没有太多感情,永远都是一副唯恐天下太平的表情。

仿佛不要命一般

贺清言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何维,放了他,取下皮手套站了起来,踢开他身边的破酒瓶。

“你的情我还清了,别那幺一副我欠你似的。”何维咳着又坐了起来,骂骂咧咧起来。

贺清言却未回复他的话,问道:“他很重要?”

骂骂咧咧的何维突然停止了吊儿郎当,愣了几秒突然想起什幺,又自嘲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爬向那一盒钱,盖上保险盒盖子,滑动密码,跌跌撞撞爬起来,撞得周围酒瓶叮叮当当,扶着桌子朝门口走去。

何维缓缓走到贺清言身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半晌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后悔了......”

贺清言感受的到何维颤动的身体和微弱抽泣的声音,震惊不已,他居然哭了?刚转过身却见何维面对着外面的光坚定不移走了出去,如同一只义无反顾飞火扑火的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