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寡妇见着沈书玉先是一愣,随后就道,“哟,原是沈家丫头啊,都已经日头偏西,咋一个人在这里,可别是小小年纪不学好吧?”
“咦,这人不是村里的张老赖吗,咋躺在这里不动弹了,沈家丫头,老实说,是不是你将人推进水里淹死的?”
赵寡妇一张嘴上下翻飞,先是污蔑沈书玉小小年纪不学好,随后就将张老赖的死压在沈书玉身上。
沈书玉抬头看了一眼自顾说着的赵寡妇,没打算与她多做纠缠,“婶子无事还是回家的好,这儿张老赖刚死,说不定魂还在,想要找个替死鬼好去投胎,我可是听人说过,这淹死的人要是找不着替死鬼,可是没法投胎,婶子还是小心为好。”
说完,沈书玉便回上游拎着东西打算回家。
只是赵寡妇虽然被沈书玉几句话说的脊背发凉,但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当下就大声嚷嚷起来,“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沈家丫头害死张老赖打算畏罪潜逃了。”
经过赵寡妇这一嗓子,周边还未回家的村民立马丢下手中的东西围了过来。
大家一看死人果然是村里的张老赖,一时不少人心中都觉得痛快,但也有人唏嘘。
不过多数人都说死的好,毕竟这人一把年纪,又疯疯癫癫,平时没少拦住村里的小媳妇为难调戏,大多数人对这号人都是憎恶的。
也有好事者道,“沈家丫头,这张老赖虽然人混无赖,但到底也是一条人命,你小小年纪咋就这么心狠将人推进水中淹死。”
“就是,沈家丫头,莫不是这张老赖对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成?”
围观的人从来不嫌事多,三言两语,就将罪名压在沈书玉身上。
其实这也不怪这些人,只是眼看着落魄沈家二房,日子一天天好过起来,且又与城里的人做起了生意,自然是眼红,所以乘着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是一个心理,那就比人我好,好不容易抓到对方的软肋,自然是要好好奚落一番。
沈书玉听着这些人的话,抿着嘴拎着低头往回走,压根就不打算理会,一切只打算等村长来了再说。
然而事情却不是沈书玉怎么想就怎么发展的,只见刚才说话的几人一左一右拦住沈书玉的去路,道,“沈家丫头,虽然你年纪小,但这好歹是一条人命,你可不能什么都不说就走了。”
沈书玉看了眼前及围着的人一眼,“张老赖的死与我并没关系,我只是在上面歇脚,看到这里有人影,便想着救人,起先也不知道此人是张老赖,等救起来时人已经没气了。”
“我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这是一条人命,不能轻忽,所以打算回村里跟村长说过后看需要怎么处理。哪知道刚走两步,赵婶子就出来说我害了人性命,并将大家都叫了过来。”
说道这里,沈书玉再次扫了一眼眼前的人,道,“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如果大家不信我,大可等村长来了在做判断。”
围着的人被沈书玉这么一说,在回想刚才的情形,觉得沈书玉说的也没错,便朝旁边略散开了些,留出一条道来。
沈书玉看着留出来的道,面无表情的走过,却不想再次被赵寡妇拉住胳膊,“大家伙可千万别听这小丫头片子的话,刚才我明明看到是这丫头将人推进水里的,谁知道最后是不是为怕摊上人命故意做出救人的动作来。”
沈书玉不耐烦与赵寡妇做纠缠,欲挣脱,却不想反而被推进人群中,险些跌到张老赖尸身上。
“既然赵婶子如此说,不如请人将村长请来如何,到底事情怎样,等村长来了咱们在做说法?”沈书玉面无表情的看着赵寡妇说道。
赵寡妇被沈书玉冷冰冰的眼神扫过,暗自打了寒颤,却又故作强硬道,“去就去,难道我还怕你个小丫头片子不成。”
说话间,赵寡妇便与旁边的男子说了一句“去请村长来”,那人便朝着村里走去。
沈书玉看着眼前的情形,知道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便扒开众人找了块地坐了下来。围着的村民见沈书玉这样淡定,倒是多看几眼,却没人再说话。
第67章村长来了
再说回村去那人,原是村中比较厚道的一个后生,名叫张春生,以前也在沈书玉爹跟前做过事,所以对沈书玉自是不同于其他村民一般,只顾着看热闹,反倒是进村后第一件事就去了沈家二房。
安氏看着张春生到来,有些诧异,毕竟在他们从老宅搬出来以后,村里的人很少有上门做客的,这突然来人,自然有些惊讶。
那张春生看到安氏,根本顾不得安氏神色,只急匆匆问道,“婶子,沈二叔可在?你家书玉出事儿,这会儿正被赵寡妇堵在村外的河边,你们赶紧去看看,我还得去请村长,就先走了。”
张春生说完,便急哄哄的往村长家去。
安氏一听自家闺女出事,顿时就急了,哪里还顾得着其他人,赶忙进屋,朝着沈成武道,“她爹,快点,玉儿出事了!”
安氏说着,便要拉着沈成武往外走。
沈成武听到女儿出事,顾不得思考,便由着安氏往外拉,边走边问,“兰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玉儿不是去县里了么,怎会出事?”
“对呀,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边走边跟我们说说,这样没底我们也担心。”沈书和也道。
安氏只顾着担心闺女,完全忘记问春生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听到父女俩问话,便如无头苍蝇一般着急,“这,我也没问,是春生那孩子来告诉我说咱玉儿出事了,我一着急,也没顾得上问,说是在村外的河边。”
沈成武与沈书和一听说沈书玉在村外河边出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要知道村外的那条河虽然水不深,但时不时就有孩子在边上玩耍掉进去起不来的,难道他们书玉也?
想到这,三人步子越发快了,就怕晚了,沈书玉就真的掉进河里起不来。
那头,张春生也和村长一起往河边赶,正好在村口的路上看沈成武三人。张春生便扬声喊了一句,“沈二叔!”与村长大步走了过去。
沈成武叫了一声“村长叔”,便算是与村长打过招呼。
随后便问张春生,“春生,我家书玉她是不是,是不是,掉河里了?”
张春生听出沈成武话里的哽咽,心知他是误会了,忙解释道,“沈二叔,你别担心,不是书玉妹子掉河里,是村里的张老赖,不知咋地淹死在堤坝处,书玉妹子又恰好在哪,赵家婶子看到书玉妹子在哪儿,以为是书玉妹子将人推下河的,这会儿正扯皮。”
“这不,我知道消息就赶紧回村来通知你们了,也将村长请过去,好还书玉妹子一个清白。”
张春生唯恐再说漏什么地方让沈成武与安氏担心,便将事情快速清晰的说了一遍。
沈成武与安氏听完,知道自家闺女没事,便松了一口气,不过随后又再次担心起来。那张老赖虽说人是个老无赖,但到底是条人命,如今又死的不明不白,偏巧又有那赵寡妇掺和,这要是一个说不准,闺女就背上了人命官司。
可是不管咋样,自家闺女自己知道,沈成武与安氏是绝对不会相信沈书玉会做这样的事,为今之计就是求村长查明真相,还自家闺女一个清白。
村长是个明白人,那沈书玉又是他看着长大的,从以前的闷丫头到如今撑起沈家二房,这一步步,村长都看在眼里,也了解这丫头的为人,是断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村长便道,“成武啊,你放心,书玉那丫头是老头子看着长大的,是个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别说张老赖跟你们无冤无仇,就算是有仇的,也会光明正大的报仇,所以这事儿你们放心,我必定还她一个清白。”
“再说,就算我这个一村之长不能处理,县里还有县令大人,他老人家也定会将案情查清白,你们就放宽心吧。”
要说先前村长的话算是宽慰,那后面这两句就相当于保证了。
而沈成武,得了村长这番话,心里虽然担忧,但到底明白,只要不是自己闺女做的,这事儿早晚会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