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 / 1)

不久前,萧璟那驾马车从云乔身边经过时,秋日冷风刮开车帘子吹进内室,萧璟捏着眉心闲闲抬眼,扫过马车外头的景象。

街巷来往的行人不知凡几,远处一个一身破落的小乞丐贴在墙上,萧璟瞧着那乞丐身上灰蒙蒙的衣服,却莫名有几分眼熟。

马车行的很快,他只匆匆掠过一眼,并未来得及细看,也没多想,只觉是自己眼花。

自己的衣袍早盖在了云乔身上,怎么会在一个市井乞儿身上,想是方才那一晃眼瞧错了。

萧璟低声笑着,捏着眉心暗道,自己真是着了魔了,怎么瞧见个乞儿也觉像她。

哑然失笑,没再深想,更不会猜到,他以为的那个在私宅马车内熟睡的云乔,此刻已经穿着他那身宽大衣袍,扮作小乞丐的模样,从他跟前走过。

马车继续前行,终于停在大理寺门前。

萧璟撩开车帘子下马,缓步踏上石阶,却不经意瞧见,地上有几点血痕。

那是云乔膝盖的血,被推搡到底时,沾染在了大理寺门前石阶上。

萧璟低眸俯身,伸手沾了下那石阶上干涸的血迹。

起身看向门口的官差,沉声问道:“这血怎么回事?有人在大理寺门前闹出血腥之事?”

官差闻言看向那地上血迹,心下惊骇,暗道怎么忘了血迹这茬。

支支吾吾的道:“方才……方才有个乞儿前来哭告,说要面见殿下,身有冤情,下官,下官见那人一身狼狈只是个乞儿,以为是前来闹事的,也不知殿下今日过来,便……”

萧璟眉目冷沉,凝着那官差又问:“便怎么了?”

官差吓得头皮发麻,只得如实道:“下官便……便将人赶了出去。”

"只是将人赶了出去,那这血迹,是怎么回事?”萧璟眉眼冷意更重。

官差心下更骇,眼珠子转了转道:“这……这奴才属实不大清楚,许是方才赵小姐来了,见那乞丐挡路,抽了那乞丐一鞭,才留下的血迹。”

萧璟闻言眉心微蹙,已觉头疼。

没想到,那赵兮儿,竟然会到大理寺来胡闹。

萧璟抿了抿唇,压着烦躁,吩咐道:“带人去找,把那乞儿带回来,即便孤没工夫见人,也让那乞儿亲笔或口述让官差代笔写了状纸送来,孤会抽空去看。”

他话落,抬步踏进大理寺,往办案的衙署走去。

人刚一进衙署,便听得赵兮儿娇声喊:“璟哥哥,你怎么才来啊,这衙署好无聊,兮儿都等了你好久。”

萧璟眉心紧蹙,已觉不耐烦。

云乔昨夜缠着他脖颈,说她等了他好久,他怎么才来啊那话时,萧璟人都被她哄得迷糊。

可眼下听着赵兮儿说着类似的话,他却只觉得烦躁。

抿唇不悦道:“衙署是办案之地,你要胡闹换个地方去闹,我还有卷宗要看,没工夫在这应付你。”

赵兮儿闻言,一张粉面含气,扔了手里的一卷子卷宗,直接提了今日来见萧璟想问的话。

“璟哥哥,洛阳传信说,皇后娘娘要给你选妃,还说你跟娘娘讲,太子妃绝不能是我,这话是真的吗?”

娇贵的高门小姐说这话时,又气又怒,又有心爱之人的忐忑惶恐。

可萧璟,却半点不解风情,闻言丝毫没有犹豫的点头应道:“是,我的确答应母后立妃娶妻,也确实同她说了,太子妃人选,不能是你。”

赵兮儿闻言一张粉脸没了血色,又怒又气追问道:“为什么!璟哥哥你是不是气我伤了你那外室,要为她出气,才不肯要我做你的太子妃?”

第79章 打骂

卷宗被砸在桌案上,萧璟淡扫了眼,眸底的不悦已然很是明显。

他一惯便觉得,女子合该性子柔婉贤淑,如赵兮儿这般的刁蛮闺秀,萧璟瞧着实在头疼,也懒得应付她。

听到她提及云乔,更是压不住不满,冷声回道:

“赵兮儿,孤只是不想娶一个性子跋扈嚣张的女子而已,与她有何干系。

昨日你伤了她膝盖之事,孤还未同你算呢。

无故跋扈伤人,持鞭行凶,赵家就是这样教导你的不成。好端端的闺秀,倒似蛇蝎之人一般狠毒。”

萧璟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赵兮儿伤了云乔之事。

那赵兮儿听罢又急又怒,气得质问道:“璟哥哥还说不是为着那贱人,我不过伤了她膝盖而已,一个贱奴罢了,也值当你这样凶我!你从前可从来不会这样对我的!”

萧璟人前一惯挂着温雅如玉的皮相,往日对着这赵兮儿,即便心内厌烦,面上却也不会表露,只当个寻常表妹应付,确实从未对她疾言厉色过。

只是赵兮儿对云乔动手,又在此刻,当着他的面,言语羞辱轻贱云乔,实打实惹怒了他,萧璟这才动了怒意。

那赵兮儿骂云乔时话语分外难听。

萧璟听着她一口一个贱奴的唤云乔,扬手就将手中的卷宗砸在了地上。

怒气难掩道:“打狗尚且还要看主人,何况,她是我的女人。赵兮儿,我告诉你,即便她是贱奴出身,也是我养在私宅里的女人,不是旁人可以随意轻贱羞辱的,你口舌最好放干净些。”

萧璟忍不了半点旁人骂云乔贱奴,却忘了,是他让云乔从一个好端端的良家妇人,成了可以随意被人羞辱的贱奴。

萧璟一惯喜怒不形于色,赵兮儿从未见过他发怒。

冷不丁瞧见萧璟怒气冲冲摔了卷宗,便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

转念一想他是为着那养在私宅的贱人如此震怒的凶自己,更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