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目光扫过许凌晗的脸之后,落在了陈太的脸上。

“是你说朵朵被人绑架,被欺辱了是吗?”

容寒声语气很平淡,声音也不高,但那棱角分明的脸上却散着一种让人暗暗生畏的凌人气息。

陈太已被许凌晗摆的这一道弄的骑虎难下,脸僵成了死灰色,正不知该如何脱身,又听容寒声突然问她这一句,她便慌了。

“啊?没,没有。我没这么说。是大少夫人听错了。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哪能这么说呢?真没有。”

不想惹事更不想得罪容家,她连连摆手。死灰色的脸变成了煞白的脸,看着容寒声那目光仿佛看见了手握生死大权的审判者。

容寒声抿唇不语,眉梢挑着淡淡的讥讽。

他没有说话,目光转向许凌晗。

对上他那两道清芒,许凌晗立即扭过头对着陈太不满道:“你怎么没说了?刚刚明明是你说的,你说寒声家里的一个佣人现在到了你家,这些都是她告诉你的。她说……”

没等她把那些不堪的话再重复一遍。容寒声清朗的声音便响起:

“佣人……原来这些闲言碎语是从佣人嘴里说出来的。既是佣人,那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在我家里。连门都没出过的,她那只眼睛能看到门外发生的事情?犯了错被赶出去的人,挟怨报复的话大嫂也信,这真是可笑。”

容寒声脸上讥诮尽显,他并没有跟许凌晗理论的意思。这么说完之后,他的目光立即转向了陈太。

“陈太太,这样的人如果真的在你家里,我劝你还是趁早辞退了她才好。那么喜欢胡言乱语,万一哪天再编排出陈家的一些所谓的秘闻,那就不好了,您说呢?”

“这……我,我回去一定马上辞退。谢二少提醒。”

陈太满脸尴尬,额头甚至已经渗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还有……”

容寒声又开口,陈太以为他已经说完了,又听这一声,猛的打了个激灵。

没有理会陈太那已然吓怕了的表情,容寒声低头看了身旁的叶朵朵一眼。

这个瞬间里,叶朵朵在他脸上又看到了刚才那种笑容。

浅淡,温暖,仿佛全世界在他眼中都是虚无,唯有她最是真实。

眸光缓缓挪开,扫向众人,他脸上暖色渐渐褪去,等那目光重新落到陈太脸上时候,剩下的都是冽厉冰寒。

“我的妻子怎么样不是外人可以置喙的,在我眼中,她是完美的。”

这话字字铿锵,落地有声。似珠玉,砸在叶朵朵的心上,引她震撼。

他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多说这么一句。

可他说了。没有多余的解释,只是这么一句。

他在告诉全世界,他根本不在乎那什么强暴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那又如何?他不在乎。

不但不在乎这些,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声都不在乎。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因此被诋毁,不在乎别人会不会在私下里嘲笑他,他所在乎的只有她这个活生生的人而已。

他用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给了她最大的尊重,最深的呵护,还有最坚强的后盾。

他在向所有人宣布,以后再有人敢用这样的话诋毁她叶朵朵,那就是与他为敌。他不会善罢甘休。

她本以为这种场合传出这样的话会让他难堪,却没想到他如此坦然处置。

没有额外的解释,只向众人传递了一个不管她怎么样,他都爱的讯号。

这个讯号,似一盆冷水浇灭了八卦者的热情。期待的好戏上演不了,谁还有兴趣老关注这个‘被强暴’的梗?

反正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被强暴了,那男人都爱她不是吗?

这多么让人羡慕?谁还会真的去鄙夷嘲笑她?

就在这个瞬间里,这个男人用这一句表态把她捧上了天。

不受控的,叶朵朵的鼻尖一酸。感动的想哭。

外人当面,她没有让自己掉下眼泪。她只是低了低眼眸,遮下了眼中暗暗浮动的泪光。

戏看到这里,众人心中也是唏嘘一声,瞬间都把鄙夷讥讽的目光挪向了那个脸色僵硬的陈太和脸上印着几根手指印的许凌晗。

这场戏,出丑的是这两个人。

一个嘴碎,到处搬弄是非。另一个不为大局着想,勾心斗角,简直就是豪门媳妇里失败的典范。

反观叶朵朵,没有急着为自己辩驳,也没有气愤的跟诋毁她的人理论,甚至她的脸上都看不出什么惊恐万分的表情。她虽然没做什么,却因此也显的大气沉着,这才是名门世家女主人该有的样子。

众人在心里比较着,看向许凌晗和陈太的讥讽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一场风波就此停歇。容寒声不想再做停留,揽着叶朵朵便转了身,“我们走吧。子熙还在那边等我们。”

“嗯。”

叶朵朵很顺从的应了一声,眉目一低,紧紧的贴在他的身边,跟着他的脚步走向别处。

主角走了,众人也都散了。林芳如依旧站在原地,待容寒声和叶朵朵走出几步之后,她才转脸唤过一个酒店工作人员。

“你去叫容耀过来。”

工作人员领命离开,林芳如冰冷的目光转向许凌晗,“让容耀送你回去,这个地方不适合你。”

“我不走。我凭什么走?我也是受邀来参加婚礼的,现在为什么让我走?”

许凌晗不甘心的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