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她也有好久没回来了。不知是不是深秋的季节就是萧索还是叶家一直霉运不断,总之她往门口一站就觉得这里不如以前有生气。
院子里的景观植物到季节的凋谢枯萎了,也没补新的,甚至有的地方已经长出了杂草,仿佛很久没人打理了似的。从铁门到主屋,整个能看见的只有几株没有精心修剪的菊花,死塌塌的立在那里,没有增添什么色彩,反倒衬的周围更加的凋敝凄凉。
让叶朵朵更觉瘆人的是随着寒凉的秋风飘进她耳朵里的那一声声刺耳,恐怖的尖叫。
那是叶倾颜的叫声。相当的凄惨,如果放在夜间,那感觉就像是鬼来了。
佣人来开门时候递了个眼色给叶朵朵,叶朵朵也没说什么,只冲她象征性的抿了抿唇笑了一下。
在家的时候,打电话给她的就是这个人。她不在叶家,却需要时刻掌握叶家的情况,所以除了之前就安放在叶家的监控之外,这个阿姨也算是她的眼线。
进门之后,她在主屋门口站了一会,才迈步进去。
客厅里,梁芬正在和叶明远吵架。
“明远,你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倾颜关起来?她本来就受了刺激,这时候更应该好好劝劝,你倒好,把她关起来,这不是闭着她发疯吗?”
“我逼她?是我逼她的吗?你看看她最近,整个人跟疯子有什么两样?动不动就大吼大叫,半夜还起来像个鬼一样在家里乱窜。我不把她关起来,难道再让她跑到外面去,跟前天一样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
叶倾颜在酒会闹的那出第二天就传遍了滨海的每个犄角旮旯。叶明远作为父亲也维持收获了一箩筐的吐沫。
以至于这两天,他能推掉的应酬都推掉了,就怕看到别人那嘲讽的目光。
想到这里,叶明远还是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出。
骂完了之后,耳边又刺入叶倾颜一声凄厉的叫嚣:“放我出去……”
听到这一声,就像一桶汽油浇到了叶明远的怒火上,他瞬间瞪大狰狞的眼睛,仰头看向二楼,随后,他又在客厅四处喊:“来人,来人,去把她的嘴给我堵上,让她叫,让她叫。”
叶明远气的直哆嗦。他的目光扫过了门口的叶朵朵却好像没看见她一样。一个劲的只叫人去堵叶倾颜的嘴。
他在这里喊的时候,梁芬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叶朵朵。
“朵朵……”
她热切的喊了一声,随即迎了过来,那样子活像见到了自己的亲闺女。
“朵朵,你来了,太好了。你快去看看倾颜,你看她怎么了?”
梁芬抓着叶朵朵的手,急着道。叶朵朵眸色冷冷,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回来:“我听袁师兄说她得病了。这是精神疾病,我看不好的。”
“袁师兄……是袁木吧。朵朵,那个袁木是你师兄,他怎么一点面子不给你?我们找到看病,他一个医生那不是抬举他了吗?他怎么这么不识相?”
梁芬说着,脸上又有了愤愤之色。叶朵朵朝鬼哭狼嚎的二楼看了一眼,冷冷勾唇,
“阿姨,袁师兄是国际上有名的精神科专家,多少豪门贵胄想找他帮忙都要约时间,要走关系。姐姐她那天一句话没说就甩了人家的门,给人家脸色看,谁还能去帮她?”
“什么专家?”梁芬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专家不也要挣钱?我们给他钱还不行吗?再说,小颜那也不是冲他,她是……”
话到这里,她才惊觉说错了话,立时闭紧了嘴。
叶朵朵讥诮的笑了笑,“是什么?她是针对我对吧?”
她的灼热目光下,梁芬面色很难看。
僵滞间,叶明远终于朝叶朵朵发了话:“朵朵,你现在别扯这些,赶紧的,找人把她这个毛病看好。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成天跟失心疯了一样,越来越疯,昨天回来吵着跟那个什么韩朔分手了,要死要活的,闹得鸡犬不宁。”
“什么分手?是韩朔那个混蛋甩了她。小颜本来精神状况就不好,她哪能受得了被甩的刺激。都是韩朔那个混蛋干的好事。”
韩朔跟叶倾颜分手,那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来酒会上丢了面子,二来容寒声说的那么清楚明白,他若是再装听不懂,以后也没他好果子吃。
所以,不管他多喜欢叶倾颜,他也只能分手。
只不过,这事只怪韩朔吗?如果叶倾颜自己不作,会有这样的下场吗?
这两母女都是一样的特性,从来只会把责任推给别人,自己吃了亏都是别人的错,她们始终是完美无瑕的。
这种性格,真是让人陶醉。
叶朵朵心里吐槽着,嘴上懒得点评。沉默间,见佣人站那犹豫不敢前,她才对叶明远道:“我先上去看看她什么情况再说吧。”
叶明远眉头深锁,点了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见叶朵朵要上楼,梁芬也立即闪到了一边让开了路。
叶朵朵在前,梁芬紧跟其后,叶明远则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仿佛懒得多看自己的女儿一眼。
到了二楼,站在了叶倾颜房间门口,叶朵朵就被房门上那把油光黑亮的大锁给吸引住了。
梁芬见她盯着那锁看,恨恨道:“这是你爸昨晚连夜叫人装上的。自己的亲生女儿,当狗一样关着,真是够了!”
“亲生女儿……”
叶朵朵轻喃一声,侧眸不咸不淡的睨了梁芬一眼。
她们之间的事情毕竟没有挑破,明面上,叶倾颜还是梁芬带来的女儿,跟叶明远没有血缘关系。
所以这冲口而出的一句话,被叶朵朵注意到以后,梁芬被噎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僵,随后她就瞪了佣人一眼,催促道:“快开门。发什么呆。”
佣人立即拿钥匙开门。‘咣当’一声铁锁拿下时,那屋子里的尖叫也停了。
叶倾颜的房间还是叶朵朵熟悉的那个房间,家具奢华,器皿精致,几乎处处都是按照公主的人设来的。
只不过,跟以前见过略有不同的是。‘公主’的房间现在稍显凌乱。丝被没叠,乱糟糟的堆在床上,桌上的东西也散落了一部分在美式田园风格的精致地毯上,最离谱的是那浅玫红色全真丝的窗帘,居然被扯下来半边,撕烂的像快破布,瘫在落地窗前。
叶朵朵的目光在房中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房中一角的梳妆台上。
那里是整个房间最整洁的角落,上面的化妆品首饰等等都还在原位,没散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