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裴晏晏果然赖床不起,原本是定在九点出门的,她硬生生赖到九点半才起,庄越一早就过来等着,她却在房间里睡得安安稳稳的,被庄越敲门敲得烦了就哼哼一句敷衍他。
没办法,他只好直接打开房门进去叫她反正她家里现在也没有别人,他也不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没必要避嫌了。
脸上被轻轻拍了拍,裴晏晏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也不知道有没有看清,没过两秒就又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背对他,抱着被子继续睡,看那样子是根本没打算要起床。
庄越见状,也不打算惯着她了,直接去厨房里用冰水泡了条毛巾,然后拿着毛巾回房,对着她的脸直接就捂了一把。
裴晏晏被冰得一激灵,尖叫一声,瞬间就清醒了,她恼怒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愤恨地瞪了他一眼。
庄越对她的怒火置若罔闻,淡淡道:“醒了就赶紧下床洗漱穿衣服。”
气得裴晏晏一上午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一路上谁也不理谁,倒是难得的安静。
因为一早就打过电话,家里人都知道裴晏晏今天回家,车还没开进院子,就远远的看见裴鸿元在门口等着了。
“爷爷。”车子刚一停稳,裴晏晏就自己开了车门下车,小跑两步上了台阶,把手里的包包交给保姆,亲亲热热地搀住了裴鸿元的手臂。
裴鸿元显然是很高兴,很疼爱地拍拍她的手臂,“可算到家了,我还以为中午之前都到不了了。”
庄越停好车,落后一步,也上去对他问了声好。
裴鸿元应下了,又对两人说,“快进屋,别在门口傻站着,小庄也赶紧进来。”
几人进了屋,在客厅里落座,家里的保姆端了茶水过来,裴晏晏挨着裴鸿元坐,裴鸿元对着她细细打量一会儿,“大半个月没回家,看着又瘦了点,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裴晏晏从小养在他们身边,吃住一直都在家里,那会儿他和老伴儿的年纪都大了,在孩子身上放的心就很重,虽然家里有保姆,但是老两口对裴晏晏的事一向是亲力亲为,有点空闲都用来陪她玩,连她吃饭穿衣都仔细照看着。
后来进了娱乐圈,她觉得家里出入不大方便,没过多久就搬出去住了,虽说约定好了每个月至少要回家两次,但他心里还是很舍不得,总觉得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娃娃,家里人一眼没看着她就连饭也吃不好了。
“哪里瘦了,”裴晏晏站起来,颇为俏皮地在原地转了个圈,“没瘦呀,还胖了点,我昨天才刚刚吃了一顿好的呢,不信你问庄越,我让他陪我去吃的,是不是?”最后一句话她是对着庄越的方向说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干净净地望着他。
裴鸿元也看过来。
庄越的眉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左肩上那个被她新咬出来的牙印似乎开始隐隐作痛。
微甘的热茶顺着喉管滚下去,他用舌尖顶了顶上颚,定定心神,面不改色地回答裴鸿元的疑问:“大小姐最近吃饭很规律,食谱都是由营养师精心制定的,最近的检查身体指标也很正常,老爷子不用太过担心。”
裴鸿元点点头,不再怀疑,他对庄越一向很信任。
不过没多久,他又老话重提,“这个工作不好,辛苦,天天到处跑,连饭也不能好好吃。”他对裴晏晏进娱乐圈这事始终是不怎么赞同的。
裴晏晏早就听惯了这套说辞,轻轻巧巧地撒娇把话绕过去,“哎呀,可是我很喜欢嘛,爷爷,你明明说过晏晏开心最重要的。”
裴鸿元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最后也没有说,转而问道:“今天能待多久?是不是吃完午饭就要走?”
裴晏晏看向庄越,她一向不太记得自己的行程,反正有人记得。
“明天下午有一个广告拍摄,在西城区那边。”
“那还能待久一点,今天就在家里住一晚,小庄也留下来,省得还要多跑一趟,明天吃了早饭直接过去。”裴鸿元直接拍板,两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吃过午饭,裴鸿元又让裴晏晏跟他下象棋,庄越陪着坐在一旁。
她出生那会儿,裴鸿元都已经六十多了,老两口虽然很疼她,要星星不给月亮,但是要让他们像普通父母一样每天带着她到处跑到处玩也还是不现实。
陪她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读书写字下棋,现在工作了,她也还是会定期抽出时间来读书写字,认认真真看书的时候是真能显出一股子说不出的矜贵沉静,很能看出气质和教养。
她的棋好像下得不错,每次回家都会陪裴鸿元下一盘,庄越对棋类了解不多,顶多也就是知道怎么走,但是从两人对弈的情形来看,裴晏晏应该是真的有些水平的。
她此刻正用手支着下巴专注地看着棋盘,露出一点苦恼的样子,显然是陷在棋局里了,裴鸿元也不打扰她,又转过头来跟庄越说话,说的都是裴晏晏。
他对庄越明显很信任,裴晏晏自己说工作好吃得好睡得好,他可能还会有点怀疑她拿好话哄他,但是庄越要是也说好那他就很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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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想做爱。”
隔天有拍摄任务的情况下,裴晏晏当天晚上一般是不吃东西的,因为吃多了会影响上镜。但是现在在裴鸿元眼皮子底下,她又不敢不吃。
桌上的菜大都是照着她从小的口味做的,可能是考虑到她要保持身材,厨娘做饭的时候有意少放了油盐,但是禁不住裴鸿元东一筷子西一勺子的劝她多吃,她最后还是吃多了。
吃完晚饭祖孙俩又说了一会儿话,歇了大概半个小时,裴晏晏回房换了衣服,打算出门跑步消食。
裴鸿元伸着脖子看看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夜色,转头对庄越说,“小庄,你去,你去陪着她,天黑了,别让她自己一个人。”
庄越应了下来,跟在她身后也出了门。
这附近住的大都是些退休的老干部老领导,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片区域的安全性和隐私性是完全不必担心的,但裴晏晏有点夜盲,路边虽然装了路灯,可那灯光其实算不上太明亮,裴晏晏要是心血来潮想往偏一点的小道上去,那也还是有点危险的。
不过她今天还挺乖,看起来没有要胡闹的意思,很规矩的捡着灯光能照到的路径跑,庄越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直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
她换了一身运动背心和短裤,双腿修长又匀称,在夜色中也白得很明显,不用刻意盯着也能轻易就看见,绕着附近的砖石路跑了两圈以后,她忽然停了下来,立在原地不动了。
庄越见状,加快了速度,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低声问她:“怎么了?”绮蛾群玖五伍??⑼駟??⑧
她抬头看他,瓮声瓮气地说了句“疼”,声音里还带了点委屈。
“哪里疼?”
“脚,不知道谁在路上撒了钉子。”裴晏晏皱着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
“还能走吗?”他问。
裴晏晏很肯定地摇头:“不能。”
庄越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不远处有一排休息用的长椅,回过头对她说:“我背你到那边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