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座椅放到赵淮身边,赵淮看到,脸上表情又惊又疑“陆珩,又要玩什么花招”
“赵大人不要紧张。”陆珩单手握住另一张椅背,轻轻松松拉到赵淮面前,说,“赵大人文人傲骨,自然不屑于做贪污受贿等事。今夜前来,只和赵大人叙叙旧而已。”
叙旧赵淮可不信。谁都可能心软怜悯,唯独陆珩,绝不会做无利可图的事情。赵淮紧紧盯着陆珩,判断的真实意图。陆珩被人用这样的眼光审视也不恼,只对着赵淮轻轻一,伸手指向对面的座椅。
“赵大人,坐。”
赵淮心可正三品侍郎,首辅大人的学生,陆珩再张狂,还敢得罪首辅不成赵淮思罢,大马金刀坐到木椅上,倨傲地看着陆珩“说吧,还有什么花样。”
陆珩对此只了,说“无,只问赵大人几个问题而已。不过,不问。”
说完,转身,眸光静静地看向王言卿“卿卿,赵大人准备好了。”
陆珩突然向其人说话,赵淮跟着回头,这才发现牢房里竟然还有其人。王言卿摘下兜帽,对着赵淮行了个万福,轻缓走到座位前“赵大人,民女冒昧了。”
赵淮看到竟然个女子,先一怔,随即大怒。愤然站起来,怒斥道“陆珩,这何意官乃朝廷正三品命官,让女人来问话,蔑视官、蔑视朝廷吗”
陆珩拍了拍王言卿肩膀,主场交给她后,就一言不发,转身走了。赵淮见陆珩竟然完全忽视,越发怒不可遏。王言卿并没有被赵淮的怒气吓到,依然平静柔和,说“赵大人,民女并非对您不敬,只久仰赵大人名声,来和赵大人说几句话罢了。赵大人若没有贪污,为何不敢应邀”
赵淮一听嗤,不梁彬那种未世事的年轻人,心智早已在官场中磨炼得老道成熟,并不会被王言卿的激法套住“算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要求官”
王言卿主动在椅子上坐好,对赵淮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说“自然不敢冒犯赵大人。代替陆指挥保证,只问十个问题,问完就走,绝不会再纠缠大人。果赵大人不愿意,可以不回答。”
陆珩抱臂站在牢外,闻言并没有说话。郭韬脸色变了,试图阻止,被陆珩微微抬手拦住。
王言卿自主张替锦衣卫做了担保。赵淮听到一个女子问十个问题,问完后就算没有答案也不上刑,心里嗤一声,难得配合地坐到椅子对面,讥讽道“不自量力。”
王言卿勾唇,并不反驳。她眼眸平静,脑中却全神贯注地捕捉着脸上的波动,不放过丝毫变化“第一个问题,赵大人,张永送钱请办事,收了,吗”
赵淮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屑、愤慨,斥道“无稽之谈,官问心无愧,两袖清风,怎么会做这种事”
王言卿却盯着的脸,说“收了。第二个问题,把那些金银藏在家里,吗”
赵淮怒目而视,冷冷盯着王言卿“荒谬。可知诬赖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果然在家里。”王言卿眼睛从赵淮脸上扫过,问,“第三个,在花园里吗”
赵淮不再说话了,高高昂着头颅,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然而王言卿从嘴角一闪而过的意中得到了答案,在窃喜,说明这个方向完全错的。
王言卿盯着赵淮,赵淮也高傲地板着脸,两人隐隐对峙。牢房里没安静多久,王言卿不慌不忙的声音再次响起“四,会常打开看那些东西回味吗”
赵淮不屑地翻了个白眼,似乎在嘲们输了。郭韬有些着急,这个女子到底在干什么,已四个问题过去了,一个键都没问到,简直白白浪费机会
牢房外隐隐有骚动,陆珩朝后面扫了一眼,示意们安静。然后,回头,专注又认真地看着王言卿。仿佛完全不知道这系到仕途甚至性命的场合,眼睛里依然只有王言卿。
王言卿注意到赵淮瞳孔放大,脸上皮肤变白,哪怕表现的胜券在握,但赵淮身上的冻结反应告诉她,她又问对了。连续四个问题,已帮王言卿大大缩小了范围,她安下心来,一个个试探“在的卧室”
赵淮不答,王言卿看着的脸,又问“在书房”
赵淮脸上紧绷着,没有任何表情,但却细微地吞咽了一下。王言卿盯了一会,二话不说起身,快步往牢房外走去。陆珩环臂站在外,意盎然地扫了赵淮一眼,转身大步朝外走去,笃定地吩咐道“带人,去搜查的书房。”
第30章 自荐小女愿侍奉陆大人,请大人饶我父……
夜黑风高,南镇抚司突然热闹起来。抄家是所人都喜欢干的事情,南镇抚司很快就聚集起人手。陆珩行走在火光重重的府衙,对身旁的王言卿说道“卿卿,抄家现场很乱,不折腾一宿恐怕完不了。你还在养病,先回吧。”
王言卿闻言尴尬。陆珩口中的养病指的是什么,他们心知肚。
前段时间因为月信,王言卿的作息受到陆珩严格把控,太晚睡不行,喝凉水不行,吃太少不行。现在她月信已经结束,好不容易能轻松一了,陆珩又开始管控下一个周期的。
王言卿飞快瞥过四周,幸好周围的人都行色匆匆,并没注意到王言卿和陆珩的对话,即便不小心听到,只为指挥使在体恤亲眷身体。
二哥对她这么上心,王言卿很感动,但未免太上心了吧。
王言卿压低兜帽,低低咳了一声,说“二哥,我没事。”
陆珩却摇头“不能马虎。我派人算了,直接走一趟没多远,我送你回。”
王言卿一惊“二哥,你还要找东西”
“你已经问出地点来了,金银珠宝就在那里,又跑不了。”陆珩住王言卿的话,语气十分坚决,“我送你回府。”
锦衣卫人手已经集合的差不多了,只等陆珩发话就能出发。陆珩却郭韬叫来,交待了几句话,让郭韬带人先,他则送王言卿回家,随就到。
郭韬听诧异地了王言卿一眼,察觉失礼赶紧低头,生怕犯了指挥使的忌讳。抄家这种事锦衣卫做惯了,郭韬带人应付得过来,郭韬只是意外,最热衷下黑手、抢功劳的陆指挥使,竟然把头功让别人。
陆珩没理那些或量或探究的视线,拉紧王言卿的斗篷,先行带她离开。陆珩执意让王言卿回家,一方面是她的身体急需调养,在寒风中待一晚上,之前的功夫就全白费了;另一方面,是不希望她到他黑暗的一面。
锦衣卫声名狼藉,但没真正体验过的人,很难想象到,号称大朝最血腥的刀,到底多肮脏。
截止现在,王言卿到的陆珩还是正面的,虽然些时候手段激烈,但大体上还算一个好人。逼供,审问,廷杖,抄家,这些陆珩真正做的事情,她一件都没到。陆珩没在乎心底一闪而过的异样,他顺从内心的想法,先王言卿送走,然再抄家。赵淮那点钱陆珩不在乎,但若是提前被王言卿穿他的为人,继而对他产生怀疑,耽误了面反杀傅霆州的大计,那就得不偿失了。
陆珩怀这个想法,理所应当送王言卿回陆府。至于为什么不派人护送因为这里是京城,旁边还傅霆州虎视眈眈,万一傅霆州趁他不备,王言卿劫走怎么办
这个可能性不得不防。傅霆州那个蠢货,逼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
陆府是陆珩一家搬到京城置办的府邸,离南镇抚司不远,陆珩和王言卿骑马,很快就到陆府大。陆珩下马,要亲自送王言卿进,被王言卿拦住“二哥,你的正事要紧,快找赵淮藏起来的东西吧。就两步路,我自己进就好。”
陆珩往面的灵犀灵鸾身上扫了一眼,不再坚持,点头道“好,你回屋喝一碗姜茶,身体暖过来就赶紧睡吧,不要等我。”
陆珩这些话冲王言卿,但压根不是对王言卿说的。灵犀灵鸾低头,默默应下指挥使的话。陆珩又交代了几句,亲眼到王言卿进了大,才转身上马。他手随意勒住缰绳,黑马像通人性一般,立刻放开四蹄,快
速朝另一个方向奔。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都是个不眠夜。更深寒重,偌大的京城笼罩在黑暗中,寂静的宛如坟场。在这种死寂中,一阵马蹄声从街上掠过,惊醒了一地清梦。许多人匆匆披衣起身,隔沉重的夜色,只到礼部侍郎赵淮府上亮起火光,宛如游龙,经久不歇。
赵家的人黑夜听到锦衣卫叫,兢兢战战开,还没来得及问话就被锦衣卫推开。锦衣卫步兵很快就赵府各把守起来,赵家人躲在面,愤怒又无助地叫喊“这里是礼部侍郎的府邸,你们这是做什么”
但他再愤慨无用,只能眼睁睁这些长人面的魔鬼长驱直入,翻箱倒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