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 / 1)

王言卿被问住了,下意识喃喃“我以为,你会去周围找线索”

王言卿刚才在绣楼里耽搁的时间可不少,她以为陆珩也在外面搜查,所以才不着急。没想到,陆珩一直在这里等着。不说寒冷,只说在外面站半个时辰,哪个男人有耐心等这么久

而陆珩还是指挥使,敢让他等待的人,恐怕唯有皇帝了吧。王言卿受宠若惊,陆珩看到王言卿的眼神,眉梢动了动,又在心里骂傅霆州。

不用想,说着等王言卿,结果去做自己事情的人,必然是傅霆州。陆珩心说傅霆州这厮真是走了狗屎运,他根本不配王言卿掏心掏肺对他。莫说自己的女人,就算是不相熟的亲眷女子,送对方进一个地方,总得等对方全须全尾出来才能离开吧

而傅霆州呢,竟轻慢的这般理所应当。

陆珩在心里无情辱骂死对头,脸上表情依然温柔和煦,他对着王言卿笑了笑,说“卿卿,怪我不好。你这次受伤后,二哥才意识到以前对你太疏忽了。放心,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我说会等你,就一定在原地等你回来。”

陆珩说着拉过王言卿的手,他往前走,发现王言卿不动,回头看她“怎么了”

王言卿愣怔片刻,回过神后缓缓摇头“没什么。”

她说没什么,却垂下眼睛,纤长的睫毛像蝶翼一样收敛。陆珩无声审视着她画一般的眉眼,看了会,含笑问“怎么,不相信二哥”

“不是。”王言卿垂着眼帘,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此刻的心情,“总觉得二哥对我太好了,都让我惶恐。”

陆珩笑容更深,站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膀说“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你惶恐什么看来以后我要愈发对你好了,要不然这么一点点好意就将你俘获,你以后被男人骗走了怎么办”

陆珩手臂温暖又有力,靠在里面像是撑起了整个世界,令人安心无比。陆珩说完后,带着王言卿往前走,明明是很有安全感的话,王言卿听后却陷入沉默。

陆珩问“怎么,有心事”

王言卿默然片刻,忽然问“二哥,今日梁家三老虽然逾越,但问的话并不错。你为什么不娶妻呢”

陆珩心中轻轻嗯了一声,心道原来如此。他就说王言卿怎么又缩回壳子里,原来症结在这里。王言卿没有记忆,但她潜意识里知道她的二哥要娶正妻了,二哥对她越好,她内心深处就越慌。这阵危机感时刻缠绕着她,哪怕她并不知道

来自何处。

陆珩说永远在原地等她,无意间引爆了她的不安。

陆珩都麻木了,他已经替傅霆州背多少个黑锅了这个混账,陆珩回京揍他一顿都是应该的。

陆珩心里恨得牙痒,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温柔细致的好兄长模样,说“卿卿你忘了,今年我父亲去世,我要守孝三年。”

“可是孝期总会守完的。”王言卿垂着眼睛,眼睛里冰冷的近乎无情,“等三年后呢,二哥总不可能不娶妻。”

“怎么不能”陆珩说,“在我这个位置,不娶妻,不涉入任何一派,皇上才会信我。兄妹之间要同甘共苦,若是以后我娶不上妻子,卿卿就留在陆家陪我,怎么样”

他语调悠然,声音含笑,一时分不清调侃还是真话。王言卿心中莫名的重压散去,没忍住笑了“二哥,你又开玩笑。同甘共苦哪是这样用的”

陆珩也不追究她的答案,笑着问“那该怎么用”

经过这一打岔,两人之间的氛围缓和很多。王言卿顺势说起绣楼里问到的信息“十一月十六晚梁芙去找梁榕说话,无意看到书房里有灯,屋里还有闷闷的声音。里面人让她第二天再来,梁芙晚上睡不着,第二日清早又去,得知梁榕刚巧出门,并且在前院撞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梁彬。那天,梁彬穿的是深色的衣服。”

陆珩慢慢应了一声“梁彬啊。”

王言卿点头,突然意识到今日没怎么见梁彬“我记得今日进门时还看到梁彬了,后来他去哪里了”

“陈禹暄进正厅寒暄时,他在角落里坐着,之后众人出去看梁榕的房间,他趁机溜了,后面就没再回来。”

王言卿“哦”了一声,由衷道“二哥,你记忆力真好。”

不止记忆力好,观察力也强,王言卿在会客厅时刻意观察众人表情,都没留意到梁彬什么时候不在的,陆珩却注意到了。

陆珩颔首,欣然接受了王言卿的恭维“谢谢卿卿。梁芙撞见梁彬,后来呢”

“梁芙遇到梁彬后,问他梁榕去哪里了,梁彬说不知道。梁芙往回走,途经梁榕门口时捡到一粒珍珠,她还问梁彬是不是他的,梁彬否认后,梁芙就将珍珠带走了。”

不等陆珩发话,王言卿就从荷包里取出珍珠“珠子在这里。我看过了,应该是什么东西上的装饰。”

陆珩接过珍珠,看了一会,说“鞋上的。”,,

第93章 杀友

王言卿说这些话时,陆珩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反而问“你怎么知道她在装生气万一她是真的气愤呢”

王言卿眼睛不屑地瞥了下,说“她要是真生气,我问出那句话时她就该爆发了。可是她却想了片刻,先拍扶手,然后愤怒地质问。二哥,你生气骂人的时候,会先做动作,再说话吗”

陆珩想了想,发现王言卿说的在理。一个人愤怒时拍案而起,拍案、起身、怒骂应当是同时发生的,但梁文氏却明显不同步,看来,她确实是装出来的愤怒。

陆珩心想这一趟来的太值了,他学会了好多有趣的东西。冬日风大,王言卿的头发被寒风吹散,和兔毛挂在一起,一颤一颤的惹人心怜。陆珩侧身,将她肩膀上的头发整理好,说“卿卿明察秋毫,滴水不漏,让为兄十分佩服。不过,你有一样说错了”

王言卿一听郑重起来,眼睛认真地看向陆珩。陆珩把她的头发放到身后,又摸了摸她衣领上毛茸茸的兔毛,说“我生气时从来不骂人。”

王言卿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她认认真真给他分析案子,他却插科打诨而陆珩全无做错事的自觉,他像是找到什么好玩的事,不断揪王言卿比甲上的兔毛。王言卿冷着脸朝旁边跨出一步,避开陆珩的手。

陆珩心中叹息,看来卿卿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再逗下去要恼了。陆珩适可而止,收回手,脸色一瞬间变得严肃“照你的分析,至少十一月十六,梁文氏就知道梁榕已经死了。这个案子至今和梁大姑娘没有任何关系,但命案过后不久,梁文氏就说梁大姑娘通奸。看来,这位梁姑娘多半知道些什么。走吧,我们去问问梁姑娘。”

陆珩转瞬从玩笑变回正经,王言卿都有些不习惯。她下意识点头,随即意识到,早在刚从梁榕屋里出来的时候,陆珩就说过要查通奸案。也就是说,那个时候,陆珩便已经想明白这一切了

那她还喋喋不休给他剖析了这么久。王言卿沉默,陆珩发觉王言卿不说话,看了两眼,很快猜出来王言卿在想什么“卿卿,不要妄自菲薄。查案不是一个人的事,往往需要多个角度佐证,才能确定最终元凶。你的线索,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王言卿一想倒也是,难得二哥请她帮忙,她努力想做到最好。就算她跟不上二哥的脚步,能侧面印证二哥的推测没错,也是值得的。

说话间,绣楼到了。陆珩止步,停在绣楼外,对王言卿说“卿卿,前面我不方便进去,你一个人可以吗”

王言卿点头,她学过拳脚,对上成年男子都有一战之力,何况这些内宅女眷陆珩将一个哨子放到王言卿手里,很郑重地看着她的眼睛,说“你一个人千万小心,如果遇到事情立刻按响这个哨子,我进去找你。不要逞强,知道吗”

这个哨子是锦衣卫之间独特的联络方式,王言卿将东西收入袖中,抬头对陆珩笑了笑“二哥,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小心我没事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陆珩怔了下,马上意识到王言卿说的是傅霆州。她没有记忆,但一些认知还留在潜意识里,比如,傅霆州以前也会单独把她留在什么地方,并不会像陆珩这样千叮咛万嘱咐。所以,王言卿才下意识觉得陆珩变了。

陆珩不能解释,认下了这个闷亏,笑了笑说“你病还没好,我放心不下。我就在这里等你,去

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