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1)

陆珩问“什么叫只带着梁彬”

小丫鬟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扣了扣手指,为难说“就是只带着二少爷呀。太太嫌赶车那个老奴身上臭,不让他跟着,让二少爷赶车走的。”

梁府算是中层家庭,不比公卿家族呼奴使婢,也不必像普通人家一样为生计奔波。他们家里有厨娘和奴仆,但如果闲置一个劳动力专门用来赶车,对梁家来说就不划算了。所以梁家女眷出门时都是由会赶车的奴仆兼任车夫,如果信不过男仆,让自家男丁来也说得通。

但王言卿却觉得梁文氏的动作太多了,丈夫刚死,她无缘无故回娘家做什么

陆珩问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见小丫鬟问不出什么了,就示意她离开。小丫鬟如蒙大赦,赶紧抱着东西跑了。等人走远后,陆珩问“她说的是真话吗”

王言卿道“没看出说谎痕迹。”

“那就是真话了。”陆珩抬抬袖子,细微挪了一步,挡住了风口灌来的冷气。他意味不明地叹了声,道“梁卫去世,梁家大儿子失踪,大女儿通奸,梁家这段时间可真是流年不利啊。”

王言卿撇了撇嘴,道“二哥,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何必试探我”

“哪有。”陆珩握住王言卿的手,水波一样的眼瞳锁着王言卿,认真道,“好些隐秘多亏卿卿帮我问出来。他们应当说的差不多了,走吧,我们回前面看看。”

陆珩和王言卿回到前院,没惊动任何人,悄悄走入会客厅。陈禹暄看到指挥使回来,长长松一口气。可算回来了,指挥使再不露面,陈禹暄就装不下去了。

他和梁卫只有两面之缘,仔细说来实在没什么交情,客套话再多也总有说完的时候。梁家族老没在乎背后进出的人,几个侍从而已,有什么可关注的,他们全部注意力都在面前这位来自京城、年轻有为的陈千户上。

族老掂量着陈禹暄脸色,拐弯抹角地问“陈千户,您回乡期间还不忘来送梁卫一程,实在让我等感动。不知,陈千户此行来保定,还有没有其他事情”

族老说完,梁文氏的眼睛也跟过来,一动不动盯着陈禹暄。陈禹暄和梁卫只是几年前出任务搭过手,算不上多深的交情。陈禹暄路过保定,进来给梁卫上一炷香就够义气了,可他还留在梁家,陪梁家人说了许久的话。如此举动,梁家几位族老以及梁文氏,都觉得陈禹暄另有用意。

陈禹暄是从京城来的是不是京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传过来了要知道,梁卫的千户之位至今没有定数,具体怎么传,还等着京城大人物们给批复呢。

陈禹暄悄悄朝后方扫了一眼,说“也没有其他事。我路上得知梁卫兄竟然去世了,深感世事无常,便过来祭拜一二。”

陈禹暄一直打马虎眼不肯说,族老心里着急,试探地问“我们位卑言轻,不知京城动向。不知这些日子陆大人可好”

陈禹暄眼睛飞快朝会客厅角落瞥了一眼,勉强笑了笑,说“陆大人一切都好。”

族老“哦”了一声,又问“都指挥使陈大人呢”

“陈大人也康健顺遂。”

族老想和京城套近乎,故作关切地问“听闻陆大人今年又升官了。陆大人才二十二岁吧,便已经出入南镇抚司,真是少年英才,前途不可限量。陆大人好像还没有娶妻,陆大人官运如此亨通,不知要娶哪家的小姐”

陈禹暄快连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住了,当着长官的面议论长官的私事,他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陈禹暄赶紧咳了一声,正色道“这是指挥使的私事,我等身为下属,当为指挥使分忧,不得僭越。”

梁家族老一听,赶紧打住话头,干笑着应是。陆珩就站在门口听这些闲人讨论他为何不娶妻,等听够了,才不紧不慢说道“陈千户,我们进来这么久,似乎一直没见梁千户长子梁榕。不知梁榕在何处”

陈禹暄终于听到指挥使发话,暗暗松了口气,也赶紧接道“是啊,贵府大少爷在哪儿,怎么没见着”

梁文氏有些紧张,抢在族老面前说道“梁榕贪玩,前些日子离家出走了。妾身今日请族中三老出来,正要商讨此事呢。”

族老听了,也拈着胡须颔首道“没错。老朽今日受大太太之邀,赴府上议事,正好遇到陈千户来吊唁。真乃缘分。”

王言卿听了半晌,此刻轻声接话“离家出走可不是小事,梁榕这么大的人突然离开,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会客厅里骤然响起年轻女子的声音,梁家众人相互看了看,试探性地看向陈禹暄“陈大人,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上元节快乐,今年能连着过两个情人节,祝大家上元安康,脱单暴富,心想事成

留言抽50个红包,,

第72章 升官

十二月初六,保定府。

不远处就是保定府城门,属下对陆珩抱拳,说“指挥使,前面就是保定府了。”

陆珩点头,虚虚揽着缰绳,说“从现在开始,不要叫我指挥使了。这一行你才是长官,父母在老家给你定了亲事,你现在要回乡完婚。往前走,拿出新郎官的架势来,不用管我。”

属下听了后手心出虚汗,他名陈禹暄,前两天陆指挥使突然叫他过去,说让他出一个任务。指挥使亲自出面,陈禹暄以为有什么大案,霎间郑重起来。没想到,指挥使给他安排的却是一个有些奇怪的任务。

指挥使让他假扮回乡成婚,还化名成他的随从,混迹在队伍中。陈禹暄一路上坐立难安,他何德何能,敢给陆指挥使当主子但指挥使执意,陈禹暄不敢违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给保定府城门守卫出示锦衣卫令牌。

陈禹暄回乡完婚是假的,但锦衣卫身份是真的,守卫士兵看到令牌,脸色立即变了。他们都不敢检查陈禹暄随行人员行李,二话不说放行。

陆珩隐藏在队伍中,轻轻松松进了城。他勒着马,慢慢踱到马车旁边,隔着车帘问“卿卿,身体还好吗”

王言卿坐在马车里,微微掀开一条缝,说“我没事。二哥,这就到保定府了”

“对,已经进城了。”陆珩说,“这一路辛苦你了,头上的伤没事吧”

王言卿摇头,本来从京城到保定快马加鞭,当天晚上就能到,但是王言卿后脑有伤,不能颠簸,所以马车走得很慢,今日下午才到达保定府。王言卿拖累了陆珩行程,本来就很愧疚,哪还敢喊累喊痛“我的伤没有妨碍。二哥,其实你不用顾忌我,赶紧查你们的案子要紧。”

“无妨。”陆珩悠悠说,“一天而已,也不差这点时间。但你只有一个,要是让你留下什么病根,那才是得不偿失。”

王言卿抿唇,陆珩越这样说,她心里越内疚。陆珩趁左右无人,和王言卿交代道“接下来我们要去梁卫府上,他们应当不认识我,但为防万一,在人前你不要喊我的名字、官职,叫我哥哥就行。如今我们是锦衣卫千户陈禹暄家中的侍从,随主人回乡完婚,途径保定府,得知梁卫去世,特意前来吊唁。一会进入梁府,你什么都不必说,只需观察那些人的表情。如果有不对劲的地方记在心上,等没人了告诉我。”

王言卿点头应诺“好。”

陈禹暄身上的锦衣卫服饰十分打眼,途中没人敢招惹他们,一行人很快到达梁府。梁卫家里人听说京城的锦衣卫来了,又惊又喜,慌忙出来迎接。

进入保定府后,陆珩就退回队伍后方,一句话都不和陈禹暄说了。陈禹暄背后站着指挥使,压力极大,他硬着头皮上前应酬梁家人,不敢有丝毫异样。陆珩混在人群里,神情闲适自然,他也没往前面凑,而是先到马车边,扶着王言卿下车。

王言卿推开车门,发现陆珩竟然站在外面,颇为意外。她扫了眼前方,低低说“二哥,我自己来就好。”

好些娇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上下车都要人扶,但王言卿从小习武,这种程度的运动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何况,普通丫鬟扶她便罢了,陆珩是锦衣卫指挥使,岂能让他做这种伺候人的活

陆珩摇头,话音虽然不高,但语气十分坚决“你伤还没好,不能马虎。”

再耽误下去就要引起

别人注意了,王言卿只好握住陆珩的手,缓慢下车。陆珩的手温暖有力,单臂撑着她晃都不晃,王言卿平平稳稳落地,一点冲撞都没感觉到。她站好后,发现陆珩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悄声提醒“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