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的力道很大,有些痛,但很舒服的,云长青也就没阻止他。“许久没有动手了,累死我了”
身后的沈英笑道“要我如何谢你?”
云长青伸手拍拍给他捏肩的手,说道“算是那夜的赔罪了,那夜,我一时糊涂…唉!最后,还让你主动和好。你啊!”说着说着,竟握住左肩上的手,“一直都很顺着我的,每次闹矛盾,你总能主动过来。”
提及那夜,沈英到现在都还有余悸,这也是这几日敢搂着云长青却没有半点青欲的缘故,只是,一直顺着他无非是他知道走到一起的两个人不容易,而他也年长一岁,实在不能等倔强的云长青主动跟他和好,但只要他主动了,过不了多久,云长青就会认错。上一次如此,此次亦是如此。
“我们走的不容易,自然要珍惜每一刻,与其浪费在错在何方不妨将日子用于和睦。以后,我若不在你身边,跟谁吵架,或是有些不对,要适当的主动,知道吗?”
以后不在了?沈英这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了吗?云长青握紧那手“嗯。”
“好好休息,明日还得上朝。”
等画卷晾干,芙蓉取下亲自送到沈英手中,那沈英一见上面以桃粉色为主所勾勒出的人物甚是喜欢,嘴上也将云长青赞美了个七八遍方才罢休,握着难得的墨染天成之《一世繁华落寞》,雀跃的出了王府赶往孤霍台给沈羲和拿去。
“哇!”卷开画轴,当即便夺了沈羲和的眼目,那画中人好似真的一般,惊叹的看着。
瞧她笑靥如花,沈英心中也甚是欢喜,坐在那静静看着,而那过来送茶水的慕容浅立于门前观望着侧对着她的沈英,有些犹豫和纠结。
“表哥,”慕容浅重拾了平静,提裙进去。
沉在画中的沈羲和一时没注意到慕容浅的进来,只那沈英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最近还好吗?”
“嗯。”慕容浅点点头,轻手将茶杯放下,又看了一眼沈羲和。“那是王爷所作的墨染天成吗?听羲和多次提起,今日如此开心,定是得到了墨染天成。”
“嗯。”沈英随手端起茶杯看向沈羲和,说道“长青精心之作。”
闻话的慕容浅搁下托盘,上前绕到沈羲和身后看向上面的画,穿着漪澜广袖裙的沈羲和果真是千般出色,而她旁边一身紫裳的沈英依旧那般卓绝,悄悄斜视正低头喝茶的沈英,暗道:空我一世花容月貌,就连与他一同入画的期望都是空幻。唉!
而在御翔殿内,一下朝,云长凌便将云长青独自召到殿内,并且退掉所有侍卫以及伺候的宫女太监,偌大的殿宇之中便只有他们二人。
云长青立于案前许久,云长凌都未开口说话,让他不知他那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因为前车之鉴,他也静候,直至云长凌启唇说“今日,我们仅以兄弟身份谈话如何?”
云长青微惊,随即说道“君上有何话直说便是,臣听着。”
对于云长青刻意的疏远,云长凌有些头痛,起身离开龙座,走到云长青身边,也不管他的脸色直接把人拉到旁边的台阶上坐下。
“君上?!”
云长凌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却说“大哥不在,我便是你们的长兄,所谓长兄如父,对于你们几人的选择和未来,我都有干涉的权力,只要错了,我更有批驳和责罚的权力。长青,在这御翔殿里,仅有我们二人,今日,你有何气或是有何怨的都可以肆意发泄,出了这门,我希望你走好脚下的路,做好自己未来的选择。”
云长青不懂云长凌的话,也不着急接话,便等着他说话。
“我问你,如若唐武两国有交战的那一天,你站在何处?”
云长青隐约擦觉到什么,只看了他一眼,说道“唐武交战,和平瓦解,这一天无法避免。于道义,我应立于国土与武国誓死到底;于私情,我会选择武国和唐国为敌。”云长凌垂眸,那云长青却又说“但唐有我祖辈,武有我知音,倘若真的有那一天,也许…”
听到这的云长凌提神看着他,很想得知他的回答,在唐武对敌之下,他选道义还是私情?
“也许,我会选择道义…”凝噎许久的云长青还是做了选择,三月在不去山锋上他们曾谈过唐武敌对,只是那时都没在意,其实,只是他以为那一天不会到来,可如今…看沈英,那幼稚的想法被寂灭了。
云长凌大惊,却又欢喜,道“即是选择道义,如今便与沈英断了联系。”
“为何?”云长青不解,云长凌已经答应不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情,为何如今这般迫切要他们断开?“给我一个十分充足的理由?”
“没有理由。”
云长青轻笑,带着丝丝讥讽,直视云长凌问“栎阳还是褚怀靖?他们又在掺我…是因为沈英是武国将军?”
云长凌眯眼,侧首躲过云长青那冷漠和窥探的眼神,道“你对沈英的身份就没有一点的怀疑?”
“没有。”已经知道沈英身份的云长青此刻毫不犹豫的回答,那坚决和果断像是手斩狂徒一般,只是,内心还是一番波澜,难以平息。
“你不可能那么轻易的相信一个人?”云长凌太了解云长青了,看他表面上对谁都不会在乎,暗中却是像一般涂满毒/药的匕首,杀人无形。,他不相信,连自己都不信的云长青会轻易相信来自武国的沈英。“武国东宫之中的太子叫什么?叫沈英。”
被云长青亲手粘上用来遮掩秘密的窗纸一瞬被云长凌戳开,将带着刺得秘密蔓延到浑身,激的他愤怒起身,挥袖转身俯视云长凌,嗜血的说道“那只是巧合?天下的沈英的那么多,难道都是武国太子吗?我相信沈英,相信他只是…”
看着云长青陷得如此深,云长凌只觉心痛,那斑驳的心里隐隐在破裂出现了裂纹,起身对视云长青,残酷的将云长青的秘密挖出来“你云长青真如此自欺欺人?武国东宫之主叫沈英,是武国太子,未来的武国君王,可…你知不知道那个人只是一个替代者,他叫夏月寒。你听到了吗?疯子。”
云长凌几乎是怒吼,这些年来,他就没一次像今天这般生气和愤怒,愤怒自愈聪明的人竟然会自欺欺人。
“沈英说什么就是什么?”云长青吼回去“自从入了牢狱,我云长青发誓,再也不信你云长凌一字一句。至于沈英的身份,不需你们这些人道听途说或是…妄自揣测。”
云长凌愤怒的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气匆匆的塞入他手中,说道“不信我,没关系,但武国君王不会骗你,你好好看看吧!”
云长青毫不犹豫的拆开纸条,赫然一句话映入眼内,让他顿觉五雷轰顶一般,没有那夜在谢酒面前的镇定外壳,信上道:唐君,吾儿沈英,三月入唐,至今已有五月余,忽闻吾儿与唐亲王流言碎语,特书此信告之。速斩二人,否,倾城而至。武君沈琰。
“你能承担得起武国倾城而至的代价吗?”云长凌问道“武君对沈英千锤百炼,望其大成,他日,武国梁柱定属沈英。你损害武君利益,剑指脊梁,武君能善罢甘休吗?武国十年之内的变化可谓与日俱增,他若倾城而至,我唐国便成千里万里荒土,泪洒先祖。”
说了那么多,听了那么多,云长青只觉心身疲惫,不堪重负,他太爱沈英的温柔,不想放他远去。
“长青,你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放了沈英,是男宠或是男妃我都不反对,行吗?”
“唐国的利益为何要我一个人承担?”云长青含泪冷漠的看向云长凌“我身为唐国人,是有肩负唐国荣辱胜负的责任,只是,这偌大唐国、满朝文武,为何这责任要我一个人承担?”
“因为是你危害了唐武两国的利益,这责任不该你负该由谁来?”云长凌痛愤“一人做事一人担…公孙回琴可曾教过你,自己所犯下的错,就该由自己承担,一味推卸,反而是错上加错。”
看够了云长凌的嘴脸,云长青将手中纸条捏碎,转身走人。什么责任?什么错对?
“云长青,自己所犯下的错,就该由自己承担…”云长凌捂着心口喊道,他在云长青眼里看到了对自己的厌恶,那是不属于他们之间的东西,可是今晚云长青开始厌恶自己了…这颗心还是会痛的,痛的难以抑制,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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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枕下藏剑
沈英还未回王府,便闻锦月重与锦月亚丽来访,就打算晚点过去,在大殿接待了他们。
“我来送大礼啦!”锦月重一见沈英就扯开嗓子喊,手中确实握着一个长檀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