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1)

将军骨 云长青云长凌 2699 字 5个月前

那时的谢酒不懂,但谢酒无悔于那时的决定,跟随一个叫沈英的人去一个没有柔情的地方。

过往如云烟,片刻即逝,想想当初,想想这九年里。沈英对月一声轻叹。

他一生奔波疆场,历经磨难方才修得人上人负大任,他对武国的忠心可以刨心挖肺无怨无悔,对父母之命可以孝顺却不会成为他们的傀儡。二十六年炼就他一世傲骨,温柔包裹随时可以冲出的冷酷,而那些力量来自他的征服欲/望。

纵观历史长河,那个英雄不该配有美女绝世之人,以显一生风光辉煌,但他偏要逆流而上,征服绝世的女人算什么,倒不如征服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那些流言蜚语、俗世戒律算什么,都不过是满口荒唐言。

他军中将士也有美貌才能智谋皆有者,可他没有那种“生死契阔,与之成说”的念头。

曾经几何,当以为此生将会孤独终老,独自站在最高的位置俯瞰众生,那么出色的谢酒都未打动坚定的心,唯独,三月人间繁华时,在百花盛放的园中遇见的那位画师云长青。

云长青,唐国秦王,这秦王一封乃是寄语先皇厚爱故而用历史中那睥睨众生的秦始皇的秦字,到底是何才能,他清楚。

太子云长益为人谦和,彬彬有礼,却不通政论,二皇子云长凌三次替云长益监国,其师教育有方,教他成一块君王好料子。四皇子越王云长风懒散于府中不肯外出游走,也嫌少出于宴席之上,却是个笑面虎,暗地里对几位兄弟使手段。魏王狂傲不羁,不知收敛,不懂小不忍则乱大谋偏些浮躁。

唯有那个身在皇室心在山水之间的秦王云长青,浊流之中为将他的傲骨剔去保持自己的风华衣冠,他提笔落寞绘成长卷,收笔干脆果断,断不再续。脑子聪明,通情达理,会舍身救人,不计较丁点得失,就是再苦再痛都不会喊出来…

这样一个的云长青,让他怎能不动心?

喜欢他柔顺乌黑的长发。

喜欢他衣如雪、身入劲松。

喜欢他偶尔的小调皮。

更喜欢他叫自己沈哥。

丝丝情肠汇成滔滔爱念,这世上恐只有云长青方才受得。

只是,想起那个梦,沈英又不得不担心云长青的安危。谢酒再是何般错了,也是他带出来的人,先不反省自己的错,怎去责怪她的固执偏见?

沈英敛目,又在片刻后抬眸看向远方,道“不问后世评说,但求今世无悔。为了云长青,就是掌中物我沈英也照送不误。倘若谢酒那日做错了,我也绝不姑息。”

沈英今日如此说,却也再后来兑现了承诺,那掌中物没有犹豫的送了,只为云长青。而对谢酒,他始终不会违背自己去惩罚她。

第34章 军中死人

沈英回城时已经是寅时,刚刚下马便瞧见许石飞匆匆跑过,却只是看了一眼也没跟去,朝着云长青那去。

他离开后,躲在暗处的花若言慢慢走出看着逐渐消失的沈英,道“若不是那日见你们在水边缠绵交颈,定会以为你是个薄性人呢?”

那一句似铁钉一般阴狠融入这夜色。

入了帐子,才见云长青坐在床上看书,拿的正是他准备的《战国策》,当时沈英没多想上前,在云长青开口前抬起他的头,把云长青要说的话尽数赌回去。

从一开始,沈英的吻温柔的跟水似的,还被云长青取笑过,但云长青也是极其喜欢的。不过,今晚,一向守得住的沈英不仅突然吻他还如此霸道让云长青疑惑,手中的书滑下再滚到地上。

“沈英。”得了自由的云长青被憋红了脸,微微喘着气望着还扎着白纱布的沈英。

沈英认真的说道“长青,私下叫我沈哥,我喜欢。”

沈英的认真让云长青搞不懂他今晚怎么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脑子坏了,正要叫他沈英时,沈英开口说道“沈英在这对你许第二个承诺,听着”云长青被沈英钳制着头部脖子有些酸软想要挣脱,却被沈英一喝,立刻不动了,撑着身子听着“为了你,别说舍弃将士,就是十座城池,我也在所不惜。日月为鉴,若有违今日一字半句,定遭雷劈,死无全尸。”

对突然而来的承诺,云长青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谁能经得起这样的承诺,即便曾经被承诺欺骗过,现在,他还是选择相信。

沈英送开他,拉起他的右手,勾上那日在山洞里勾上的小手指。

“说完了,就上来睡,你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快,被褥里都是暖的。”打完手指的云长青忙的招呼沈英上床睡觉,管他是为何呢?沈英又不会骗他。

折腾到现在,沈英确实累,而且,头上还有伤口,应该早点睡,养精蓄锐。

上了床,云长青将被褥扬起,盖到两人身上,相拥着睡了。

这一夜花好月未圆,好梦留给有梦人。

二日一早,陈鸣就驾着千回过来道歉,只可惜云长青下令禁止所有人踏入打扰沈英休息,唯有军医才可进入。

“青哥哥,对不起,昨天是我不对。”千回口服心不服的对着云长青道歉,多半是被陈鸣驯服的。在他心里一直认可金猴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王爷名誉受损”,故此,他才会不许沈英靠近云长青,怕那日朝臣胡说八道害了他丢了王位。

云长青看得出千回的不愿,也不想和他计较,道“没事。陈鸣,晋慕交代你做什么事情,要是不打紧就抽点时间陪陪千回吧!他千里跑来也是为了看你。”

千回嘟嘴看了一眼陈鸣,陈鸣却是受了沈英意思和袁则渊的命令必须亲自监守不可因为私事耽搁,他也想多陪陪千回,只是这地方不是缠绵悱恻、情意浓浓的地方,道“沈参军与袁将军有大任托付与我,我必须亲自去做。王爷替我看着千回吧!等事情结束,我就回来。”

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的千回一听陈鸣又要走,顿时红了眼睛。

“很急迫吗?”从不听沈英说起让陈鸣做什么事情,云长青疑惑他到底安排了什么。

陈鸣道“事关能否在一个月内平定燕柯一事,我只能以大事为重。”

云长青凝眉,握紧手掌说道“好。你去吧!千回,快回去找叶小真。”

千回跺脚,气的转身跑了。陈鸣看的长叹,与云长青拱手作别走了。

人走后,云长青迈入帐内,而沈英已经醒来穿戴好坐在一边梳发。

“头部还扎着纱布,一日两日不束没有关系的。”云长青语气不似平常那般轻松,反而藏掖着点点的不喜。

习惯在边疆扎起头发的沈英没有停下继续梳着有些凌乱的墨发,道“李贽今早上山了吗?”

“上了。”云长青搬了椅子在阳光处坐下,靠着椅背看着外面的晴空,眼中飘着淡淡的忧愁。他突然在想这一次来南地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云长凌娶了谢酒跟他走远?为云长风的刺杀不想面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还是,为了逃离那一座古老的高城和沈英在一起,抑或,是真的来打仗的?

如若他是为了燕柯而来,那沈英又是为何?陪他?护他?救他?教他?不,应该是脱戟多年想要在燕柯重拾过去的威风。他自己布局,自己训兵。

“沈哥,你说,要是我们再也不回去,是不是就可以不去面对厌恶的事、走远的人?”

“逃不过的再是千方百计也逃不过。”沈英搁下木梳,也搬了椅子和他并肩坐着,不过,他没有那点忧伤。

云长青轻笑,道“是啊!不过,沈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陪我来南地吗?别说是担心我这种陈词滥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