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烟通透也善解人意:“可以啊,改天再来。”
她招手对张叔轻声道:“张叔,我们临时有事,今天不吃啦。”
两人起身往外走,这时,包间的门打开,似一阵清凉的风,只见一双黑色皮鞋迈出,皮鞋上是穿着黑色西裤的大长腿,一个气质冷冽的男人走出来,姜宜有些眼熟,忽然想起是傍晚时在酒店旋转玻璃处看到的那个有着黑社会气质的男人。
张叔站得笔直,恭敬地问:“谭先生,有何吩咐?”
颜烟也马上站直了,乖乖巧巧地喊了一声:“谭叔叔好。”
这辈份让姜宜有些摸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位谭先生虽然看着比颜烟大了几岁,但也绝不到当叔叔的年龄;而且既然叫叔叔,那应该是熟稔的,可是联想到傍晚时,颜烟像老鼠躲猫似的避开这位谭先生,看似又不熟。
姜宜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尽量让自己隐身,因为这个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
但男人似乎对她好奇,问旁边的张叔:“这位是?”
张叔介绍:“是小烟的朋友,过来吃饭。”
颜烟抓着姜宜的手:“谭叔叔,我和朋友还有事,不打扰了,再见。”
姜宜觉得她的手微微发着凉,似乎极怕这位谭先生,便握紧了她的手准备往外走。
男人笑到:“既然是小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遇到就是缘分,一起进包间用餐吧,我一个人正好无聊着。”
看似礼貌客气,但并没有给人拒绝的机会,因为他紧接着就是伸出手自我介绍:“谭凛川,怎么称呼?”
“姜宜。”姜宜的右手被颜烟牵着,所以没有伸手,实际上也不想伸手。
谭凛川却继续伸着手,浅笑着看她和颜烟紧握的双手,但那笑里,威慑十足,节骨分明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骷髅戒指。
沈鹰州也时常给人一种很强的压迫感,但沈鹰州的压迫感只会让人觉得是压力,然后顺从,而眼前这个男人,会让人心生恐惧,心里生寒。
颜烟看着那枚骷髅戒指的手指,心里越发的害怕,指尖发凉,松开了姜宜的手,姜宜也只好伸手过去握手:“你好,幸会。”
男人只和她虚虚地握了一下,黑曜一般的眼眸流转到颜烟的身上:“小侄女,请你朋友一起进来吃饭。”
谭凛川是她爸颜家炳最近才来往的朋友,颜烟大学毕业进入自家工厂工作,在厂里见过两次,严格来说并不熟悉,但是谭凛川的大名在这座海港城市却是家户喻晓的,所以海港的港头,不论客运还是货运,无论国内航线还是国际航线都归谭氏所有,这些是明面上的生意,还有一些无法放到明面上的生意,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前阵子,谭凛川的父亲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抓捕,引起了一阵动荡。
颜烟自然是不想和他吃饭的,何况还有姜宜在,便摆手说:“不打扰谭叔叔的雅兴,我们先告辞。”
谭凛川:“哦?那给你爸打电话,让他老人家出来陪我喝一杯。”
颜烟为难,虽然她爸没有和她提过谭凛川,但从她爸的态度可以看出是有求于他,只是具体帮什么忙,她还不可知。
只是她爸这几天重感冒,恐怕没法出来陪喝酒,今天这顿饭,她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了,她看了眼姜宜:“不好意思啊姜经理,你先回酒店,我明天再请你吃饭。”
她不想让姜宜在这陪着。
但姜宜明明看到她的害怕,又怎能弃她于不顾呢,便说:“我也饿了,一起吧。”
颜烟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有姜宜在旁边陪着,她的害怕少了一些,两人跟在谭凛川的身后进入包间。
颜烟和姜宜有些相像的地方,都是家中独生女,都被家里保护得很好,但姜宜属于普通家庭的小孩,所有一切都靠自己努力争取得来。而颜烟家算是富有,颜家炳又宠爱她甚至溺爱,连上大学都不让她离开这座城市,一毕业就放到自己厂里,深怕她在外面打工受一点委屈,爱是相互的,颜烟自觉也到了该为家里分担的年龄,虽然怕谭凛川,但在努力克服,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姜宜话少,她对谭凛川谈不上害怕,毕竟之前并无交集,来这包间只单纯为了陪颜烟,所以有心保持距离,不多言语,默默观察着。
叩叩叩
张叔敲门端酒进来,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穿着性感的女士,进来就靠在谭凛川的身上,那雪白的胸有意或无意蹭在谭凛川紧实的胳膊上,媚眼如丝看向姜宜和颜烟,笑道:“凛川何时换了口味,喜欢这种小清丽的豆芽菜?”
姜宜是浓妆淡抹皆适宜的长相,化妆时明艳动人,不化妆时便是清丽小花,身材也凹凸有致,只是和眼前这位女士暴露的穿着比,她略输一筹,尤其她今天没有化妆,和旁边学生味正浓的颜烟好似姐妹。
第227章:出差4
不是颜烟要故意看,而是那位女士的胸,挤压在谭凛川的胳膊上,好像要爆出来似的,让她尴尬无比,就很想过去把那女士的衣领往上提一提。
反观那个男人,神色自若,唇角噙着一丝浅笑:“别胡说,我小侄女脸皮薄,谁像你没脸没皮。”
“凛川不就喜欢我没脸没皮吗?”
谭凛川怜香惜玉,“端庄点,给我小侄女做个榜样。”
一口一个小侄女,故意戏谑,听得颜烟耳根发红。
女士终于把她的胸从谭凛川的身侧撤走,站了起来,丰胸柳腰,真是婀娜,颜烟想,是男人都喜欢这种吗?
她手里端着酒杯,婀娜着走到姜宜和颜烟的中间:“两位妹妹光吃饭多无趣,来,陪凛川喝一杯。”
也不管她俩乐意不乐意,往她们前面的酒杯直接倒了两杯白酒,嘴里娇声说着:“酒要满杯才有诚意。”
“来,我们三一起敬凛川一杯。”
谭凛川没碰杯子,好整以暇地看着颜烟。
姜宜是看出些端倪了,这谭凛川在逗颜烟玩呢,男人看感兴趣的猎物便是这般表情,她忽而想起沈鹰州,当年看她,是否也如此?旁观者才清,身在局中分辨不清。
那位女士见她们都不端杯,故做文绉绉:“有句广告词叫什么来着?将所有一言难尽一饮而尽,如有心幸与你共饮,请你帮我倒满。我可给二位倒满了。”
谭凛川单手放在桌面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如一道催命符咒一般,这酒,她们今天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姜宜自然是不喝的,她生理期,小腹一直隐隐的坠痛,这酒再喝下去,她身体根本扛不住,明天无法工作。
而颜烟知道谭凛川是故意为难自己,因为他和姜宜根本不认识,所以她不能让姜宜为难,“谭叔叔,姜宜身体不舒服,我替她喝这一杯。”
她说完拿起酒杯就喝,被姜宜急忙拦下来,姜宜对谭凛川笑道:“谭先生,酒拿来品才能品出好坏,一口灌下去便糟蹋美酒,也糟蹋了张叔准备的这桌好菜。况且我和颜烟都不会喝酒,喝醉了也扫兴。”
她温温柔柔地说话,但态度很坚决,没必要喝的酒,一口都不喝。
那女士见她们都不识趣,便坐回谭凛川的身侧,颜烟的视线不敢往她身上看,那拨通汹涌简直要呼之欲出,她替别人尴尬的毛病都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