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员把菜摆上桌,大家杯子里装满了酒,先一起碰了一杯。
江持风今天端的是冰镇可乐,杯子碰在一起,清脆作响。
魏闻行不知道他已经去“沽酒”喝过一场了,只以为他从生病以后都没沾酒,怕他突然喝酒又伤了胃,所以一上桌就跟朋友们提了,不要找他喝酒。
“老魏你护得也太紧了。”有个朋友打趣他,“过年那回同学聚会你不带人来就算了,今天生日,还不让人跟我们喝一杯。”
另一个朋友朝他挤眉弄眼:“老魏,你不介绍一下?”
“江持风。”魏闻行顿了一下,没说关系,“他面皮薄,你们收着点,别逗他。”
江持风扯了扯他的衣摆,跟他小声商量:“其实我可以喝一点。”
魏闻行握住他的手,捏了一下:“你想喝?”
江持风正想说话,魏闻行又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不行。”
“你想喝酒的话我们改天去喝,今晚你要是开了头,他们绝对要灌你酒。”
方休瞥到两个人的小动作,咳嗽了几声:“咳咳咳……说什么悄悄话呢。”
“他说你们要灌我酒。”江持风笑了笑,“我还是喝可乐吧,你们灌他,我不拦着。”
对桌坐着的人也笑了起来:“你说的不拦着,待会儿可别心疼。”
江持风偏头看向他,盯着他英俊的眉眼,说不清心情是高兴还是复杂:“你的朋友们,好像都以为我是你男朋友,你不解释?”
魏闻行沉默了一瞬:“……解释了,不就等于告诉他们上次你在撒谎?”
解释了也很奇怪,不解释也很奇怪。
江持风在心里叹了口气。
烦。
这晚包厢里很热闹,说笑声一直没有断过。
江持风平日里喜欢热闹,这晚却觉得包厢里热闹过了头,他坐在魏闻行旁边,看着魏闻行一杯一杯的跟人喝酒,和人说笑聊天,说起的都是他没能参与的故事,有一种想要独占魏闻行的心情在慢慢发酵。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散了场各自回家,已经是凌晨了。
魏闻行喝吐了一回,回桌上就没怎么喝了,在车上又一直在睡觉,到家的时候酒就醒了大半。
意识比较清醒,能自己走路,但困顿得很,嗓子也滚烫的疼,不想说话。
江持风上次来已经记住了魏闻行住的地方,挽着他的手臂熟门熟路地往楼道里走。刚踏进楼道大门,声控灯亮起来的瞬间,他似有所觉地回了下头,公寓楼旁边的儿童游乐设施区的小秋千上似乎坐着个人,光太暗,他今天出门没戴眼镜,也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直觉那人好像在看他们。
就算没有在看他们,大晚上的,坐在楼下秋千上,也挺奇怪的。
因为他停下了步子回头,魏闻行也偏头看了一眼,然后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含了一把沙:“走吧。”
上了楼进了门,魏闻行想径直回房间睡觉,被江持风强行按在了沙发上:“家里有没有什么解酒的东西?喝点解酒再睡,不然你明天会头疼。”
“冰箱里有酸奶。”
魏闻行看着他朝冰箱走过去,脚上又没穿鞋。
青年削瘦的脚踝白净得很,光脚踩在地板上,也不知道凉不凉,不过好在是夏天了,家里他也打扫得干净,所以他倒也没说过江持风这个不爱穿鞋的小毛病。
他租的这个小公寓一眼就能看完,厨房是在客厅里隔出来的一小片区域,冰箱放在墙角的位置,江持风拉开冰箱门想给他拿瓶酸奶,没注意到从冰箱门上跌落的碗。
魏闻行看到了,剩余那点醉意倏然间被惊散了,他慌忙地喊了句“小心”,却还是没能改变碗跌落的命运,“砰”的一声,保鲜碗碎了一地的玻璃碎渣,溅开醪糟米酒,只剩下塑料的盖子在地上滚了滚,然后落到了远处去。
江持风被砸到脚的瞬间都要痛懵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踩到了一片碎玻璃,脚背红肿了起来,脚底也被碎玻璃划破了,尖锐的玻璃刺进肉里的痛感从脚底传开,血迹也顺着米酒的水痕从脚边晕染开,他简直进退不能。
莫逢君:
“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无问西东》
不是我写的无问西东,是出自电影《无问西东》,很喜欢这句话,这篇文章的名字也取自这个。
我超喜欢这部电影,也特别特别喜欢它的宣传曲《无问》,感兴趣的宝贝们可以去看!
第30章
江持风正发愣,就被魏闻行俯身抱了起来。
看到一地的狼藉和米酒里混杂的那点血迹,魏闻行嗓子发紧,连忙把他抱到卫生间。
魏闻行问他:“能站吗?”
江持风点了点头,疼是疼,但也不至于不能走路不能站。
魏闻行还是不敢让他站,江持风踩到了碎玻璃,万一玻璃刺进了肉里,一踩地上伤得更深了怎么办。
他扶着江持风,让他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踩到了碎玻璃的脚踩在自己的脚上,受伤的脚后跟露在外面,然后拿着花洒喷头给他冲洗脚上的醪糟米酒和血迹。q、;267=9、8112^5!2
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小少爷这会儿像是傻了,哑了,只拿两只手臂攀着他的脖子,乖乖的,一声也不吭。
魏闻行心疼得不行,哑着嗓子问:“疼吗?”
江持风反应过来了,顺着杆子就往上爬,凑过去靠在他的肩上:“有点。”
他这会儿整个人都跟树袋熊似的挂在魏闻行身上,闻到男人身上混杂的汗水味和酒味,心跳砰砰砰的,像打鼓似的。
而耳边,男人的心跳声也是又快又乱。
江持风搂紧了些,侧脸埋进他的脖颈:“魏闻行,你心跳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