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鉴埋头在她怀里,声音有些模糊:“大人不喜欢吗?”

“自然喜欢。阿鉴什么样我都喜欢。”

这种时候的高云衢温柔得不像样,几乎要让方鉴沉溺进去,泥足深陷。她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有什么推着她伸出手,搭上高云衢的腰,她第一次用另一个视角去触碰高云衢,柔韧光滑的肌肤像是有什么法力,吸引着她去贴合去抚摸去探索。

她偷偷的碰触叫高云衢有些发痒,她翻过身,仰躺着,搂着方鉴往上提了提,让她枕在自己肩头。方鉴的手便滑过了她的腰,落在了腹上。小腹的触感与腰又是不同的,方鉴羞窘地缩了缩手,又壮着胆子去摸。而后叫高云衢按住了手。

“做什么?”高云衢的话语里带着些许无奈和纵容。

方鉴似得了鼓励,提起勇气,撑起身体,红着脸凑在高云衢耳边道:“大人……大人便不想吗?我也能……”

高云衢低低地笑着,推着她的肩头将她再次按到床榻上:“不必,我自己来取。”

不待方鉴反应,她又覆上来,吻得方鉴迷迷瞪瞪,方鉴脑子里盘桓的还是方才的话。如……如何取?

高云衢的手一路向下摸去,在方鉴的大腿上摩挲片刻,捞起一条腿架在肩头,让方鉴门户大开,然后沉下身,令两处隐秘之地贴合在一起。

“啊……”方鉴惊呼出声,这是前所未有的体验,眼前炸开,头皮发麻。

高云衢挺腰与她相撞,花瓣裹着滑腻的液体,摩擦着带起了别样的感觉,方鉴被不同以往的温暖包围,身体还敏感着,轻微的磨蹭都能叫她欲仙欲死。她揪紧了身下的被褥,快感一波快过一波,而高云衢摸索着抓住了她的手,紧紧扣住指节,将她往自己这边拉近,不许她逃开,而后加快了碾磨的速度。

湿润的液体相融,挤压之间溢出了更多春水,分不清是谁的,涂满了交合处,又顺着臀和腿流下去,渗进被褥里,打湿了一片,场面狼藉又淫靡。

方鉴很快便被再次送上顶峰,小声尖叫着喷涌而出。但高云衢还在兴头上,伸手扣住了她的腰,要她与自己贴得更紧密,灼热的手掌落在腰际,烫得方鉴发颤。

她的眼神迷离,她听见高云衢沉重的喘息与呻吟,那是与平日里的清雅截然不同的声音,带着满满的欲望,被情潮裹挟,一心只追逐着无上的快乐,一切烦恼仿佛都不复存在,只余了眼前的彼此。高云衢的呼吸忽地加重,加速磨了几下,直入云霄,释放之后她缓下来,却依然贴得紧密。

方鉴伸手抓住了高云衢的手腕,顺着沁出汗水的手臂往上摸。高云衢松开她的腰,将她的腿放下,手掌沿着她身后的曲线向上,将她捞起抱入怀中。她们交缠在一起,汗湿的身躯相贴,心脏仍在剧烈地跳动。方鉴坐在高云衢身上,全身无力,全靠高云衢支撑,她顺从地让高云衢把头颅埋进她的颈窝,手环到她身后轻抚她的脊背,就像高云衢每次对她做的那样。

高云衢平复了一会儿,抬起头,自下而上亲了亲方鉴的下颌,声音有些低哑:“今晚怎么尽在勾我……”

方鉴用脸颊贴了贴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头:“我……我想叫你快活……”

“很快活。”高云衢轻笑着,胸腔震颤,方鉴的胸膛与她紧贴,也感觉到了那酥酥麻麻的震动。

高云衢转了个身,躺倒下去,让方鉴也跟着她一起躺倒,将她放在了不那么狼藉的另一侧床榻。自己起身下了榻。

“大人?”方鉴有些困倦了,但本能地勾住了她的指。

“无事,我去清理一下。”高云衢拾起中衣披到身上,方鉴松了口气,放开了她。

高云衢回来的时候方鉴已经睡着了,她替方鉴擦拭了一下,上榻抱着方鉴也闭上了眼,沉入睡梦。

前路茫茫,埋头赶路固然重要,停下来看看花赏赏景也未尝不可。来日之事,便待来日罢。

第18章 改革

高云衢理清御史台的政务用了两年,起先是逐一为各部各司理清职能,参考各式旧例,将每个部门应行之事应尽之责从《吏律》中简单的几句法条扩充成具体的细则,重在理清各部之间重叠不清的地方,光这一件事就议了许久,各部司长官几乎是吵了又吵。待到厘清细则之后,高云衢命各部司内所有官吏再基于自身级别与权限范围再定每一官职的职能细则,于是各部司内部又是吵了一圈,争执不下的时候便要叫高云衢去评定。加之那群懒官怠官从中作梗,高云衢便像个纸鸢似得每日在御史台从这头飞到那头,又从那头被拽到这头。

这两件事梳理清楚,已是过了大半年。这之后才是令所有御史台官员月初上报本月事项,汇总成册,御史台内一册,政事堂上呈一册,另成一本简册送达御前,待到月末各部司之间互相核验对方事项达成情况,明定奖惩,再行上报。全年又有全年之大事项与核验。整个御史台都如同一条被绷紧了的绳,似乎时时刻刻都有人在身后盯着他们,再难投机耍滑,整个风貌为之一新。

高云衢一早便与陛下禀明了她将行之事,卫杞亦对之兴致满满,她早便对蔡铨领头的老臣怠政无为的样子感到厌烦,但蔡铨所言家国大事祖宗成法不可轻动的那一套她也无法反驳,一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多任用一些年轻臣子,试图用年轻人的上进新风来改变朝堂,可新进的年轻人再多也及不上老臣势大,作用甚微,能将一些核心部门收入掌中已经是卫杞这几年殚精竭虑的结果了。而高云衢的上书似乎给了她一条新的思路。于是她借着有孕,弹压住了保守派的反对意见,配合着高云衢,将御史台跳的最高的那几人贬黜出京,杀鸡儆猴,替高云衢扫清了一些障碍。即便如此,高云衢仍是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向卫杞交上答卷。

卫杞一边翻看高云衢的奏疏,一边听大监汇报对御史台的暗查结果。大监是她身边最信重的人,管着她身边的日常起居,也替她掌着一支暗卫,为她打探消息。

“高卿大才啊,朕怎么就没想到呢。职责清晰事务渐多,便不会无所适事,自然也不会有闲暇风闻攻讦。”卫杞听得啧啧称奇,“若是能在六部推行便好了。”

大监苦笑:“高大人不过梳理一个御史台,便耗了两年光阴,而这两年里,朝堂上下对她的攻讦不断,从处事激进到好大喜功,从年少幸进到无德短视,甚至还有人说她奢靡成风贪污渎职。若不是陛下保她,怕不是高大人早便死无葬生之地了。”

“是呀……从御史台到六部,差得又何止是一个高卿呢。”卫杞又叹,“蔡铨呀蔡铨,何时才能换掉这个政事堂首辅呢。”

“陛下,这可不是换掉一个蔡公便能成的事呀。您还年轻,且忍耐吧。”大监进言道。

“朕知道。”肃清朝堂吏治是与整个官僚集团和世家大族对抗,蔡铨是他们的代理人,但实际上也是缓冲,正是蔡铨从中斡旋才使老派的世家官僚与新生的寒门清流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卫杞有些迫不及待地想搬开蔡铨,却也知道蔡铨有蔡铨的作用。

随着高云衢完成御史台改革,针对她的弹劾更多了,几乎每日都有,卫杞叫阿郑用一个箱子装了,统统留中不发。

阿郑仍伴在她左右,替她整理奏疏,也陪她看书下棋。她的嘴巴严实,又是无牵无挂一个人,卫杞关上门也会跟她说些不好传出去的话以作发泄。她困惑地问向卫杞:“陛下,高大人都已快做完此事了,为何弹劾反而更多了呢?”

卫杞放下折子冷笑:“他们怕她做成了,其他各部便要效仿呢。”

“这不是陛下所愿吗?”

“所以才要行此威慑之事,高云衢洁身自好无缝可钻,又有朕护着斗不倒,其他人有这个本事吗?”卫杞咬牙暗恨,却也无可奈何。

阿郑体贴地走到她身后,为她揉捏着僵硬的肩颈,道:“陛下不必忧扰,至少您还有高大人这样的臣子啊。”

卫杞摸了摸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闭了眼不再说话。

永兴十二年春,又是三年一度的京察,整个京师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此次京察官员中功绩最大的当属高云衢,朝野上下皆心知肚明,反对派也一改之前的风向,不再弹劾高云衢,改为大行夸赞,几乎要将高云衢说成伊吕之才。

“这是捧杀啊。”崔苗猛地拍桌,震得桌上得碗盘一跳。方鉴忙按住了杯盏。

另一位交好的同窗范初融亦是义愤:“从高大人开始考绩之法,这帮人就在信口雌黄,是有什么毛病吗?怎么就是见不得旁人好。”

“诬陷不成改捧杀,真够肮脏的。”

“可不是,我曾以为朝堂大事皆是郑重非常,却不想竟如小儿游戏,你推我搡。”这位姚星权是寒门出身。

“高大人应该不会被他们中伤吧?”

“应该不会,”范听融是户部尚书范映的侄女,常在范大人身边走动,消息也灵通些,“高大人简在帝心,这些小手段不会让她伤筋动骨。”

“可若是没有结果,他们又为何要行这捧杀的手段呢?”

几位同窗皆是想不明白。这一日聚会的同窗都与方鉴和崔苗交好,也都是偏重革新派的清流或寒门出身,平日里也常在一起探讨时政。

“临深,你寄居高大人府上,你知道些消息吗?”几位同窗皆看向方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