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抵着前端敏感,手指深入穴间,每次进出都是重重地抵上,叫人灵魂颤抖。但那不够,她进出得太慢了,全然不能满足。
高云衢知道方鉴是故意的,她惩罚地咬了咬方鉴的耳垂,深吸了一口气,又长叹而出,扶着方鉴的肩自己动作起来。
姣好的身躯腾起又落下,带得胸乳上下跃动,纱袍还好好地穿在她身上,面若红霞,与绯袍交相掩映,艳若群芳。太美了,哪怕已是同床共枕的关系,但这样的高云衢,她是头一次看见。高云衢像是深渊,深不见底,却又装满了珍宝,每一回下潜都能窥见不同的美。
高云衢每一个起落都将方鉴的指吃进最深处,进得又深又重,但也极累,几个来回便发出了沉重的喘。方鉴适时地接过主动,指间加快了进出速度,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腰,带着她向下。一者下落,一者上顶,配合着让快感沿着血脉走遍四肢百骸,直冲脑门。高云衢绷紧了自己,快感重重堆积,让她感到一些慌张,她慢了下来,想缓一缓。但这回是方鉴不允了,她察觉到高云衢的退缩,捉住腰间革带,拉着她向下,高云衢被猛地一拉,稳不住,猝不及防地坐了下去,指尖顶上了内里的敏感之处。
“啊……”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呼,而后被方鉴冲撞地支离破碎。方鉴顶着那处敏感施力,带着她一起动作。进出幅度不大,不再是整根进整根出,却在里头一遍遍地碾磨,极快极敏感。她扣住高云衢想要逃离的腰身,让她无力的呻吟贴在自己耳边,这样禁锢的姿态让她无比兴奋。
她的大人是天上明月,远看着凛然不可侵犯,所有人都只能看见她年纪轻轻官居三品,威严端庄,清冷疏离。只有方鉴有资格,将这明月揽入怀中,予取予求。也只有方鉴能让高云衢将自己置入柔弱易碎的境地,将里里外外的渴望袒露在她面前,主动地邀请方鉴掌控。
“大人……”方鉴仰面亲吻着高云衢的侧颈,这姿势其实有些累,细细密密的汗出了一身,黏腻的潮湿的,像是雨季带来的潮热。方鉴舔舐着她颈肩的汗水,汗水咸涩,她隔着纱衣轻噬锁骨,每一次吮吸刮蹭,下边便绞紧一重,令方鉴欲罢不能。
外头雨渐大又渐小,高云衢颤抖着释放,咬着牙揪紧了方鉴肩头的衣衫,方鉴放慢了动作,逆着奔流而下的潮水,一下一下缓缓顶入。高云衢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轻轻拍了拍方鉴的肩头,方鉴便知她已餍足,便抽出了指,双手拥住她的腰,揽着她,让她软倒在自己怀里,轻柔的抚慰的吻一下一下地落在她的发间。
高云衢下身仍在瑟缩,这姿势令她分开腿跪坐在方鉴身上,腿间门户大开,清液还在滑落,有些凉。她换了个姿势,将长腿盘到方鉴腰后,圈住方鉴的腰,这样她们就会贴得更紧,更加地密不可分。
“阿鉴……”她开口唤方鉴,声音有些喑哑。
“嗯?”方鉴拥着她,专心地啄吻鬓角。
“喜欢吗?”
方鉴愣了一下,将她搂得更紧,声音有些哽咽:“喜欢,万分喜欢。”她的大人在取悦她,如同她试图取悦大人一般。
“哭什么,这种时候也哭?”高云衢哭笑不得,揽着她的头颅吻去了她眼角的泪花,“阿鉴……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方鉴吻住了她的唇,舌尖探入,柔软地与她的舌触碰,深情万分。高云衢闭上眼,回应她。她们的吻里裹进了无数的东西,她们相拥相吻,身躯也贴合在一起,两颗心靠得极近,没有什么能够将她们分开。
**方鉴也喜欢大人穿绯袍的原因。
第87章 番外·孤舟(钟杳X谢悯)
十三年有多久?够婴孩长成少年,够朝堂风云变幻换了三四回格局,也够高云衢从官场新锐做到正三品堂上官。可对钟杳来说,十三年是日复一日的忍耐,是看不到曙光的苦熬,是从高中解元的风光到相夫教子的平淡。她也曾想过放弃,放弃曾经的理想,抛弃曾经的姓名,就当自己真的生长于山野,没见过广阔天地,如闭塞乡间每一个村妇一样,只将丈夫与儿女视为一切,知足便也就能长乐。但,不甘心。她怎么能甘心。若没有这场变故,十三年,她至少也快穿上绯袍了,多少也能执掌一司权柄了。可她连这梦都不敢做,梦里有多风光,醒来就有多落寞。她不去想,只看着眼前尽力去做,她是阿远,是瓦寨的寨主夫人,是焦有常的贤内助,是给寨内那些家长里短的纠纷主持公道的人。她做得很好,十三年过来,她在寨里也有了些分量,她的裁决诸人也都会听。谁家的夫妻打成一团,谁家的儿女不孝,谁家的兄弟闹分家,谁家与邻里争吵……乡间日子就是这样,瞧着和睦质朴,细看又处处都是计较。钟杳走不出寨子,但她在寨子里头却又有着些许权威,众人夸赞礼遇,说她有多好,钟杳笑着应了,却不往心里去,这些人在寨里是淳朴的乡民,出去却都是凶神恶煞的匪。更何况这尊敬这礼遇只有一小部分来自她自己,大部分来自焦有常,她清晰地知道这一点,有时候也觉得厌恶。但她需要这样虚假的权威,无人注意的家长里短闲言碎语里,她探知了这个山寨的一切,青壮去了何处、带回多少钱财、后山产出几何、又运去了哪里……有心人能够用这些零碎编织出山寨的全貌,她就是这个有心人。
她不知道知晓这些有什么用,她大概也等不到去报官的那一日,但她还是在这么做,至少这样她还能记得自己是谁。
好在,她等到了一个高云衢。焦有常跟她说抓了个特殊的人,不好走漏风声,要她亲自去照应,她面上不情不愿,心却在狂跳。
焦有常他们药翻了高云衢,只将她关起,却又不甚上心,倒给了钟杳机会。高云衢看着便是出身权贵,穿的用的无一不是上品,钟杳在她身上搜了一圈做工精巧的玉佩、名贵香料配的香囊、记了琐碎见闻的手札……还有正三品的官符和调兵遣将的兵符。
钟杳的手都在抖,这般重要的一个人就这样送到了她的眼前。她在昏迷的高云衢身边坐了好半天,从激动得颤抖到慢慢沉淀下来,她将所有满溢的情绪又一点点收回去,直到看不出任何异常。走出去她又是那个泼辣能干的寨主夫人了。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高云衢,这个人很特别,冷静自持,不喊不闹,还试着激怒她策反她。钟杳悄悄叹气,这样的人真的让人心生嫉妒。
她作了此生最大的一个赌,赌上十三年积累的所有和自己的一条性命。这是她与命运最后的搏斗,若不成功,那便成仁吧。
好在她赌赢了。
十三年,她第一次走出山寨。她站在高云衢身边,见证了焦有常、瓦寨乃至三大豪族的覆灭。她跟在大军之中看见了十三年不曾见过的楚州城。
家,还在吗?家人,还记得我吗?故园,还是旧日模样吗?
是,也不是。她的父母姐妹见她返家自然是欣喜万分抱头痛哭。她的父母生了华发,身体却还硬朗,她的妹妹成了家也还是那娇软的模样,家里多了小辈的欢笑,添了物件,大体却也不变。可她总觉得不对味,是父母看见她便心疼的模样,是阿妹没有说出口的惋惜,是小儿辈看着她好奇的目光,是家中生怕触她伤心的小心翼翼。
她与她的过去隔了一层细纱,朦胧、虚幻,触手可及,却也难以企及。十三年不曾动摇过的心,忽地生了裂痕。
然后有个人从薄雾的那边走了过来,牵住了她的手。
是谢悯。
“我本是陪临深走一趟外差,顺便探个亲,却不想得在楚州留驻一段时日。但家中本就不大,阿姐成了家,孩子们也大了,我久不在家,屋子都分给他们了。这下倒是无处可去了。”她们并肩坐在河边的石上,河边有孩童嬉戏,笑闹之声忽远忽近,谢悯与她说着闲话,脚尖踢着足下石子,有些犹豫地道,“临深与我说高大人把太守府外院划了出来给暂时找不到合适住处的属官去住,问我要不要先去住着。阿杳,你觉得合适吗?”
钟杳回过神,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与同僚不睦?”
“没有啊,怎么这么问?”谢悯疑惑。
“那有什么不合适?太守大人仁德,有什么不能的呢?”
谢悯解释道:“大人虽是这般说,但同僚们却都不愿意在大人眼皮底下呆着,宁愿去住破旧的公廨或是高价赁一处宅子。除了临深,目前还无人要住到太守府。”
“方大人就不在意?”
“临深与高大人交情匪浅,她住内院。”谢悯挠了挠脸颊,“我手头也没什么钱,便想厚颜去住。阿杳,你家应也与我家差不多吧?你要不要与我同去?”
“你是公干,我又算什么呢?”钟杳笑笑。
谢悯悄悄看她脸色:“临深还与我说,高大人缺个幕僚,叫我问问你愿不愿意屈尊?”
钟杳自无不可。高云衢很忙,连带着她的幕僚和属官都忙得不可开交。但在这样的忙碌中,钟杳渐渐地开始感觉到了久违的脚踏实地,她的灵魂飘荡了十三年,终于重新落到了地面上。
她回家的时候少,阿初交给父母带着,她还小,记不得瓦寨上的那些事,跟祖父母玩了两日便熟了,父母也喜欢她的乖巧可爱。钟杳便一心放在公事上,忙却也充实,好像过去的十三年才是一场梦。
谢悯与她住了同个院子,说着有个照应,但钟杳知道她在挂念着自己,便应了,住了一段时间却发现,需要被挂念的其实是谢悯。这个人不知道怎么活到这么大年纪的,吃的用的都没什么追求,够活就行,糙得很,也没什么烟火气。
“你的日子就这么过?”钟杳看了几日,忍不住道。
谢悯茫然:“怎……怎么呢?军中一切从简……”
钟杳打断了她:“你早就不在军中了,更何况魏将军的军中也不是这样的。”
谢悯接不上话,只是笑。钟杳懒得说她,往后制新衣、添物件也带她一道,空荡荡的小院开始满起来。忽有一日推门回来,谢悯麻木迷惘的灵魂突然被触动了。她年少时不是这样的,那会儿她喜欢吃零嘴,喜欢鲜艳的衣裳,瞧见别人家的宝马走不动道。那时候的她无比鲜活,但过去的十三年困住的是钟杳,抽走的却是谢悯的魂。丢的是钟杳,放不下执念的却是谢悯。她久久地站在庭院里,瞧着满满当当的屋子,突然地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明朗,眼角笑出泪。
谢悯重新找回了自己,但她还记得二十多岁时的怒火,特别积极地配合着魏立澄清理各大山寨,时不时便会消失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总带着一身血污。
钟杳听见隔壁传来的开门声,披上衣服出来,果然瞧见了一身狼狈的谢悯。
“阿……阿杳……”谢悯仿佛逃学被抓到的小童,期期艾艾地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