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1)

崔明秀应声?,心中已恨意滔天。

原来太子已经请了圣旨,崔姣竟然做了太子妃!她这个下贱猪狗都?能做太子妃,她凭什么?要没名没份的呆在宫里?,太子给她使绊子,必有崔姣在背后推动,且等着,她必不会叫他们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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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酒令下发的前一晚,苻琰在内室与崔姣喝了最后一次酒,喝的酒叫龙膏酒,是大食进贡的,酒味辣,不是崔姣喜欢的,崔姣只喝了一小口?怎么?也不肯再进口?,品着小菜,看苻琰一杯一杯灌酒,心知他在宫里?又受了委屈。

崔姣朝他靠靠,拍肩膀道,“殿下靠妾身上。”

苻琰便乖乖靠到?她瘦削的肩头,崔姣哎着,“殿下受的那点气算什么?,妾觉得都?算不上事情?,殿下还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妾就看不上殿下这副做派。”

苻琰蓦地一直身,两眼瞪她。

“殿下以前是可怜,可妾想?,殿下至少能吃饱喝足,有人照料服侍,殿下知道像妾这样的女郎有多惨吗?”

苻琰不答。头靠回她的肩头。

崔姣絮叨道,“做女郎的,刚生下来,就可能成为弃婴,等大些,也有被?拐卖的危险,若遇轻浮之家,还会被?卖掉,或落入烟花之地,或被?卖去做了别人家的童养媳,就是家中父母疼爱的,也不能像你们郎君这般,可以学?文习武,女郎只能学?绣花补贴家用?,能识得几个字,都?是女郎们的造化?,阿耶当初教妾识字,就是想?让妾懂些道理,可懂了道理,还不是遭人欺辱,女郎到?了及笄之年,就得嫁人,嫁的人家若远了,就与爷娘生死永别,若嫁的人家不好了,就得苦一辈子,殿下看看,你受的那点苦与我们女郎受的苦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殿下身为大丈夫,岂能常因此伤怀,忒窝囊。”

崔姣侧头看他垂着眼,倒不说话,心想?定是听?进去了。

想?想?他过往遭遇,确实凄惨,可她觉着他是个郎君,做郎君的心胸要开阔些,这些过往是疤痕,一次一次被?揭开,他要是硬气点,也不会总被?皇帝伤心。

崔姣看他醉了,才敢说狠话,“皇帝陛下身为君父,却没君父的样子,殿下再孝敬也无用?,那不如不孝敬了。”

第五十三章

她偷偷的瞅苻琰, 苻琰眼睫耷拉没动一下,崔姣唤他两声,他也不答,崔姣便故意道, “妾最喜欢殿下了, 殿下能不能放妾离开东宫?”

肩头一轻, 苻琰直起身?, 目光如炬的瞪视着她,“休想!”

转而人站起来,倒到象牙床上,直挺挺的睡过去。

崔姣提着裙摆过去,伸脚轻轻踢他, 没反应,这回是真睡着?了,忙爬到床头, 在他脸上捏来捏去,“讨厌鬼, 谁要喜欢你, 谁要喜欢你。”

那?双长眸又睁开了。

崔姣被他抓包,慌忙缩回手,软糯糯的看他,他脸上被她捏出了好几个淡淡红印,有损太子威仪,他眼神不善,她刚刚犯上举动恐是触怒他了, 正犹豫着?是不是要先说软话,他忽然?伸臂过来把她揽抱到臂弯里, 在她的脑门上摸了摸,她听他极低声道,“别闹。”

崔姣看他慢慢将眼睛闭回去,这回是真睡着?了,崔姣的视线定在他眼睑下,那?两片青乌色,他常常忙于政务而觉少,静下来观察,才能发现他是累的,她还当他是铁人呢。

崔姣顿了顿,拉褥子给他盖,盖到一半,滞住,想把褥子扔回去不给他盖,可脑子里有话在说服她,她也躺着?,不盖多冷啊,冻他没事,可不能把她自己冻坏了,她可没心疼他。

她又将衾褥拉来盖住她跟苻琰,还顺手掖了掖被角,掖完又滞住,这回找不出借口了,一头躲被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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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酒令颁发后?,因不能饮酒,长安的这些贵人们在宴席中又盛行起以?茶代酒,长安内酒肆酒坊皆关门歇业,茶肆等营生?倒壮大了。

崔姣听女史们说起时,还有计较,想开酒肆,得支出不少钱银,但开茶肆相?对?来说支出较少,士绅显贵要喝茶,底下的贩夫走卒也要喝茶,这开茶肆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崔姣自有琢磨,等她能计划周全的离开东宫,等回了益州,倒能在当地开个茶肆,她雇两个茶博士打点生?意,当个清闲老板娘,日日进?钱多快乐。

但当下还得找裴缨寿问问,崔仲邕出去后?人在何处,她总得知道其安危,才能放心。

正月初九是五公主的及笄日,皇帝设宴于延英殿,众妃嫔参宴,命妇入宫拜贺,皇子公主皆列席。

苻琰不在东宫,崔姣简单用了午食,下午小憩过,醒来时,裴缨寿来看她,女史搬了茶床置于崇文殿中的火炉旁,崔姣畏寒,揣着?锦绣护袖邀她坐下吃茶。

裴缨寿鄙视她,“这屋里有火炉,至于冷成这样?”

但还是坐下了。

崔姣亲自煮茶,杯杯盏盏调料具放足,将茶水中最好的头沸盛进?她的茶碗中。

“我先前喝过你煮的茶,花架子,还不如下人煮的茶好,”裴缨寿说。

崔姣笑道,“十四娘子且喝喝看。”

裴缨寿不客气的饮一口,茶水清香宜人,入腹中再回甘,全然?不似她先前喝过的寡淡无味,裴缨寿将那?杯茶喝尽,道,“再饮一杯。”

崔姣便又捞一沸进?她碗中,裴缨寿再喝,茶香味便不及头一遭,裴缨寿瞬时了然?,茶也懒得再喝,说,“这茶只能喝头沸,先前你与表哥为何不告诉我?”

崔姣笑弯了眸,“先前十四娘子对?我有敌意,我就是说了,十四娘子会听么?十四娘子是直爽之人,万事需得自己先试尝了方可相?信。”

裴缨寿听出些许讥诮,倒也不会在意这点酸讽话,撩撩衣袖,道,“你兄长被我救出去了。”

崔姣颔首道谢,略迟疑道,“十四娘子救了我阿兄,我感激不尽,不过,十四娘子真打算嫁给我阿兄?”

裴缨寿嗤笑道,“你那?兄长就是个软蛋,我可瞧不上,不过是一时拿来用的借口,你敢当真?”

崔姣忙说不敢,“十四娘子这尊大佛岂是我家中能容下的,十四娘子对?阿兄的恩情,我定铭记于心,来日十四娘子若有事……”

“你能帮到我什么?”裴缨寿话一停,忽转过头来问她,“表哥身?上有伤,谁伤的他?”

苻琰背上的伤口近来才慢慢愈合,崔姣都快想不起捅过他了,经这一问,倏然?窘迫,她把苻琰给捅了,但看起来,苻琰并未向外告知他遇刺,若说了,她小命难保,这点上,苻琰算的上仗义。

不过眼下裴缨寿问起来,崔姣不好直说,讪讪惊奇,“十四娘子听谁说太子殿下有伤的,我怎不知?”

裴缨寿审视她须臾,不见她有惊慌张皇之色,便也怀疑自己那?日是否错判,毕竟苻琰没承认自己有伤,全是她的推测。

崔姣试探着?再问起崔仲邕,“十四娘子将我阿兄安顿在何处?”

“他现在我从兄府上做账房,有我从兄在,表哥不会再为难他,你放心了。”

茶也喝了,话也说完,裴缨寿转步就走,崔姣想再追问一下崔仲邕的住处,外面大公主的声音响起,“果然?十四娘在东宫,你可见着?崔姣了?她三?姊有本事,今日五娘的及笄礼上,她三?姊递话给我阿耶,说什么被梦魇住,我阿耶便抛下五娘,回去哄人,把王贵妃气的直喊头疼,阿耶都没留下。”

崔姣在店内听见这话,诧然?之余,心中也是惊起万丈浪,照大公主如此说,崔明秀竟是搭上了皇帝,崔明秀先时曾想入东宫,后?被苻琰扭送大理寺,由此和襄王狼狈为奸,襄王还曾想纳她进?襄王府,这事凡是去过骊山的人都知道,所以?崔明秀又成了皇帝的女人,这皇帝属实?是不避讳,与自己儿子有染的女人也能宠幸。

不知那?牛公微在突厥吃上了鳖鱼,会不会触景生?情骂一句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