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业闭上双眼，他听见自己深呼吸了很多次，才得以再次发声：“那你自己能不能分清楚，现在到底是想要谁？”

宋栖姿不知道。小腹传来的灼热焦躁感折磨着他的神经，几乎要把所有理智灼烧殆尽。他夹紧臀肉，有些慌张地去握原业的手腕：“原先生……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姿姿。”原业摇了摇头，“被二次标记的话，只有你哥哥的信息素对你才管用。除非洗去这个标记，否则我没办法帮你。”

宋栖姿愣住了。他现在这个身体情况，想洗去标记根本是天方夜谭。去找哥哥更是不可能了，现在只怕他和原业的婚事早已成为定局，不能在这个节骨眼返回宋家，否则便是前功尽弃。

终了，还是原业深深叹了口气：“我去找宋诲。”

“不，原先生，等等……”

原业开门下楼，却在楼下大门前，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宋诲阴沉沉地盯着他：“把弟弟还给我。”

……

十岁那年，宋诲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他那个靠卖笑维生、常年混迹于社会底层的母亲不同，父亲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户，住在静谧优美的富人区，坐拥他从未见识过的巨大财富。

父亲比他想的慈爱，但这依然掩盖不了他有妻有子还要????凌??辱?????宋诲母亲的事实。而很快宋诲就知道，这种慈爱也只是伪装的表象，父亲领回他的唯一原因是，他被检测分化为强大alpha的概率高达99％，而宋父亲生的儿子，打娘胎里便是畸形的双性。

宋诲第一次见弟弟的那天，父亲把他约到了富丽堂皇的大饭店，把宋诲抱在膝头，让他随便点菜。宋诲刚刚点完，弟弟就来了。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乖巧的孩子，像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美得让人心疼。

这个漂亮的弟弟眼里原本盛满了笑意，可等父亲介绍宋诲给他，那笑意就一点点淡去了。

宋诲后来才知道，那一天本来是弟弟的生日。但是因为他的到来，父亲一句生日祝福也没有，所有的饭菜，所有的礼物，都成了宋诲的接风礼。

是的，明明是亲生儿子，但因为畸形的身体，这个漂亮温和、本该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在弱肉强食的宋家，地位却比不上一条受宠的猎犬。

宋诲很快就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学业、相貌、谈吐都高出弟弟一大截。宋栖姿开始很疏远他，经常十天半个月也不同他说话，直到宋诲连着好几年每个节日都给他送礼物、送花，还冲到欺负弟弟的小混混面前挨了一板砖，宋栖姿才第一次对哥哥笑。

他说，宋诲，你真傻。

……等到他第一次叫哥哥又是三年。宋栖姿体质特殊，分化得早，第一次发情的症状和发烧一样，握在宋诲的怀里发抖。可那时候宋诲还没有分化，闻不出他的信息素，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宋栖姿烧得迷迷糊糊，握着宋诲的手：“你亲亲我，好吗？”

宋诲傻了，脸也红了：“你说什么疯话。”

“你亲亲我吧……求你了。”眉眼泛红的小少爷抬起头，饱满唇瓣像是初生的桃蕊，“哥哥。”

宋诲等这声哥等了三年，别说是亲了，心肝都恨不得掏给他。当下就听话地吻上了弟弟的唇，第一次接吻什么都不懂，反倒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末了宋诲喘着粗气冷静了半日，觉得自己要完蛋了，他只见过兄弟亲女朋友，可没见过兄弟亲兄弟的。

后来宋栖姿好起来，宋诲犹豫着把自己的心事和他说了。弟弟挽着他的手，目光落在两人十指交扣处：“哥哥觉得，我和你女朋友有区别吗？”

他们牵手，拥抱，接吻，互相赠送礼物。

宋诲恍然，原来早就没区别了。

做到最后一步是在宋诲发现邢昀??强????奸????了弟弟的那天。他视若无价珍宝的弟弟，被那个混蛋像奴隶一样发泄着欲望。温柔善良的弟弟不懂得反抗，等宋诲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天两个人像小时候一样挤在浴缸里，宋诲为他清洗着身体，宋栖姿自始至终没有掉眼泪，直到热水冲下来，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宋诲听见弟弟哽咽着说：

“哥哥，我觉得我好脏。”

那天晚上宋诲一直在亲他，舔掉他脸颊上的泪水，告诉他不是的。姿姿是世界上最美的宝物，是哥哥最爱的人，永远都是，永远永远。

那天晚上他们一直在做爱，从沙发到床上，套子用光了也没有再买。宋栖姿没有再说自己脏，宋诲不让他有多余的时间去想那些肮脏的事，他们只是进行着激烈又疯狂的交合，直到弟弟红肿的?????嫩?????逼?????再也夹不住??精??液????，被哥哥拿手指一碰就要掉眼泪才结束。

后来邢昀遭遇车祸，宋栖姿休学了一段时间，然后转了校。在此期间，宋诲一直陪着他。

但宋栖姿不知道的是，邢昀出事那天，开的是一辆拍来的赛级跑车。那辆车的拍卖行，包括对车进行质检的专家组里，都有宋诲的眼线。他做得很干净，因为邀请邢昀参加车赛的主办方早就和邢家结怨，他们精挑细选了一处山体，赛车失控撞上岩石后，被处理过的山体瞬间坍塌，将赛车压成了齑粉，销毁了一切物证。

宋诲一定会让侮辱过他弟弟的人付出代价，哪怕是不择手段。

他早就想好了，等宋父一放权，他便彻底接管宋家，从此便与弟弟长相厮守，至于什么世俗人伦，什么他人眼光，他才不放在眼里。

而现在……

宋栖姿站在楼梯上，还是一袭白裙，美目微红，小腹却隆起一道显眼的弧度。他还是那么美丽，可是神情却让宋诲感到陌生，他走到宋诲面前，轻声叫了哥哥。

清艳白皙的弟弟坐在他的身边，孕肚突兀地刺痛着宋诲的眼睛。不等宋栖姿开口，他先说：“如果我不来找你，你要什么时候才告诉我？等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是等到你被原业娶走？”

他侧目，宋栖姿这才发现哥哥的眼睛里布满血丝：“你如果不爱我了，可以直接跟我说。姿姿，我不会逼你。”

宋栖姿垂下眼帘，“哥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岳珩告诉我，你是自愿怀上这个孩子的。你在宿舍从不避讳，他给我看了照片。”什么样的照片，宋诲没有说，“姿姿，你告诉我，你真的是自愿的吗？”

宋诲按住他的肩膀，沉郁的目光漆黑如昨，却沾染上宋栖姿从未见过的悲痛。那目光如此凝重，仿佛千钧凝于一线，而线的末端，就牵在宋栖姿的手指上。

宋栖姿望着哥哥的脸，俊朗英挺，是他昔日梦中都想拥紧的爱人。

“对。”

omega开口，喃喃道，“哥哥，我是自愿的。我不爱你了。”

那微弱的一线就此断裂。雷霆万钧顷刻压下，天崩地裂一样沉重。宋诲看着弟弟搭在腿间的手，白皙软嫩，指甲泛红，那么漂亮，又那么残忍。

他已经无法呼吸了，但这残忍的?????美????人??却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哥哥，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安稳，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宋诲此时却显得相当平静。他垂下目光，淡淡道：“这算是分手炮吗？哦……不对。你好像也没有真正说要和我在一起过。”

宋栖姿克制住心底翻滚的情绪，掌心轻轻拢住哥哥的手：“你帮帮我，好吗，哥哥？这一次以后，我就去洗掉标记，不会……再打扰你了。”

“是我不会再打扰你才对。”宋诲抽出手，“我是你哥哥。”

言下之意，作为你的哥哥，我会帮你。

但以后，也只是哥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