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1 / 1)

biu的轻响,昆山的膝盖多了个血窟窿,他一下跪倒在地,忍着疼痛单膝跪地,仿佛双膝跪地就代表他丧失了所有尊严。

江蘅把枪口抵在了昆山还完好的膝盖处,也跟着单膝跪地,直视昆山:“知道你和家父有些渊源之后,我回去查了点过去的事。昆山应该叫你万千山,是你杀了江荇。”

他用的是肯定句,他什么都查明白了。

昆山抬头看了看天,又回头去看看远处还在交火的红灯区,肩膀忽然就耷拉下来,挺直的背也佝偻了。他干脆坐下来,这样看上去不会太狼狈。

“是我杀了你妹妹,为了报复你爸爸当年出卖我――咳咳”

江蘅突然失控的用枪托一下一下砸着昆山的脸、脑袋,把他砸得头破血流,鼻子断了、牙齿也掉了好几颗,咬牙切齿:“你怎么能!欺负她!!”

昆山:“不杀她怎么算报复?怪就怪你爸没像保护你那样保护她,怪你们让她离开你们的保护咳、哈哈,你想看完整版的录像带吗?你妹妹,她求我杀她――啊啊啊!”

江蘅用脚尖重重地碾压昆山的膝盖,昆山惨叫一声后就不再出声,硬生生抗下他的私刑折磨。

“你想激我杀你?”江蘅忽然说。

昆山露出好笑的表情:“落在敌人手里,能早点死就早点死。”

“你怕我把你抓到前面的交战区,还是怕被抓回中国?”江蘅观察昆山细微的表情变化:“你怕被抓回中国?不怕死,却怕中国法院判你死刑?”

昆山:“不敢回去见祖宗。”

江蘅哼笑着,不接他的话,没有被他的话影响思路,他继续说:“为了杀掉叛徒、抢占康波的地盘,你亲自过来了,你对康波的地盘势在必得啊。不过,你知道中国古代有一个词叫御驾亲征吗?皇帝御驾亲征,通常会在朝堂内设封可以稳定朝局的辅政大臣,可能是心腹、可能是儿子”他把滚烫的枪口戳进昆山膝盖的血窟窿,露出温和的笑:“你的两个心腹,一个是楼吉,一个是宋志。宋志是警方卧底,而楼吉――他在白砖楼里,所以说替你坐守自家大本营的人会是谁?”

昆山变了脸色,但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镇定:“虎父无犬子,你和你爸是真的像,可惜江荇不太像――噗!”他胸口被重击,当场呕了血。

江蘅居高临下的看着昆山,勾起唇角:“说起来很巧,我偶然拿到一份军事布防图,对比卫星地图发现这份布防图的地理位置是在掸邦,我毕竟是个合法纳税的好人,本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我就把这份军事布防图上交国家了。来缅甸之前,我打听过,佤邦首脑和我国政府关系不错,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就这份军事布防图进行一次友好交流?”

昆山瞳孔瞠大,勉力保持镇定,试图从江蘅的表情里寻找出他撒谎的蛛丝马迹,但是找不到,可他还是不相信!

军事布防图那么重要的东西,江蘅从哪拿到的?!他在金三角哪来那么大的势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在诈我!

昆山如是想着,慢慢恢复了冷静,正要思考怎么逃生时,突然看到江蘅起身、绕到他背后站定。

昆山咧开嘴笑,这是要杀他了?这个射击角度正好是行刑式枪杀,符合他们现在的关系。

biu地枪响,地面溅起碎石,同一时间,远处传来轰天炸地的巨响。昆山抬头看,正见到天空被染成了通红的颜色,天地似乎都被蘑菇状的火焰充斥。

昆山还未来得及细思,后面忽然一阵剧痛,接下来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128章

1分钟前。

矮楼天台, 特别行动小组侦查员倒在地上人事不省,衣服后背已经被鲜血洇湿,他身旁趴着昆山派过来狙杀宋志的狙击手。

狙击枪瞄准镜里出现一辆面包车, 那辆面包车在犬牙交错的巷道里横冲直撞, 时而被矮楼挡住,时而出现在视野开阔的地方, 狙击手想狙击百米之外达到一百迈以上的面包车里的目标, 尤其障碍物格外多的情况下,并不容易。

但狙击手很有耐心, 他耐心的等待, 匍匐在天台上像只躲在丛林里的豹, 躲藏数个小时一动不动,就为了一瞬间绝不错手的出击。

远处的面包车内, 司机正在处理宋志的伤口, 剪掉他身上的衣服,没有止血伤药就只能用布条绑住作简单止血。

消耗了两件衣服,只处理了较大的伤口, 细小的伤口还是没办法处理, 必须尽快送医。

司机的手掌碰了碰宋志的额头:“低烧。伤口有感染的风险,如果不尽快送医, 低烧会转高烧, 随时能要他的命。”

老段注意着路况, 不时从后视镜看一眼后座的宋志,目光一触及血人似的宋志,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素来知道金三角不是人待的地方,也见过毒贩对待叛徒的手段, 但对比宋志,还是惊心于毒贩的残酷冷血。

“红灯区正在交战,武器库那边守卫森严,我们想逃跑就必须走这两个出口。”老段握紧方向盘,用力得手背直冒青筋:“走红灯区,那边现在很混乱。越混乱,越有机会逃跑,但需要考验驾驶水平。”

司机:“我来开吧。”

老段:“你技术行?”

“世界第一不敢说。”司机看着外面的建筑,指着前面一条狭窄的巷子说:“在那里停下。”

老段:“不是说车技特牛掰的人都能在高速行驶中交换驾驶位置?”

“那是电影里的英雄桥段,我们两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个有钱就赚的狗熊就别逞英雄了。”司机:“我听说国外的每条马路都有红绿灯,不遵守交通规则就会吊销执照。”

老段:“这倒是。你驾照能在国外用?”

“我没驾照。”

老段在前面的巷子里停下来,刚下车就看到司机搬下宋志,不由愣住:“你干嘛?”

司机抹了把额头累出来的汗:“搭把手,扶着他。”

老段不明就里,过来扶住宋志,而司机则接过老段的车钥匙,率先一步进了驾驶座,锁上车门,放下车窗,在老段震惊愤怒的目光中耍酷:“叔,你知道两军交战,什么最不可或缺吗?”

老段不理他这时候的废话,忍耐着不理解的怒火询问:“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你把车开走,这个人立刻就会死!”

“是狙击手。”司机:“刚才替他疗伤时,我问过了,他说我们从逃出白砖楼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狙击手的杀范围内了。”

老段有点慌:“你别逞英雄!”

司机两指并拢抵在额头边,对老段说:“放心!我还想出国泡漂亮妞,不会挂在这种破地方。”说完,他一脚踩油门踩到底,性能垃圾的面包车愣是让他开成了兰博基尼,像头威风凛凛的黄金狮。

老段顾着宋志,心焦但没办法阻止司机,只能在心里祈祷司机别出事,然后背动宋志,先安置好他。

司机尽量往障碍物最多的地段开,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这种作法太明显了,简直就跟在车顶竖一大白旗,棋子上面写行大字我心里有鬼,我车里没人一个样。

于是他不再隐藏行踪,只是车速越来越快,油门踩到底,汽车开到飞起,发动机承受不了巨大的速度而发出轰隆的声响。

司机双眼盯着前面的路况,道路两侧在他眼里已经变成了虚影,他满脑子只想着快点,再快点,快到狙击手没办法瞄准他,快到子弹无法射中他,快到老段和宋志足够安全的时候,他就跳车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