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撑不住的女人是梅娟。
李瓒拿出手机地图:“粤江市大小茶园总共233个,梯田形状的茶园是67个,山顶有红色建筑和竹制水车一般是观光茶园。今天周五是开放日,不过非节假日的情况,观光人员不多。”他退出地图,百度建有红色建筑和竹制水车的茶园,很快找到具有这两个特征的茶园:“静茗茶园,在秀山区。”
秀山区山丘较多,生态环境很好,工业区较少,主要经济是茶园种植和旅游观光。基本不会出现污染严重的工厂,但卫曼君所述关押她们的地方散发刺鼻的味道,应该是滥用化工品。而且该地区每隔10分钟出现强噪音,说明该地区可能是工业区。
“通过秀山区的静茗茶园,但不在秀山区。车速不知,耗时2个小时,可能已经出了秀山区。”李瓒收起手机:“秀山区连着连枝区,连枝区工业区最多。”
李瓒:“陈婕、季成岭,跟我出发去连枝区。”他又对技侦同志说:“保持联系。”
技侦同志:“有消息立即通知。”
李瓒应了声,立即带人出发。
东城区分局门口,数辆警车哔呜哔呜踩着日光余晖风驰云卷、急速前进。
与此同时,本地各大新闻媒体部收到爆料,上市企业承朝公司老总刘承之涉嫌性侵、拍裸照威胁女下属,涉嫌故意杀害女下属并将其焚烧,犯罪性质极为恶劣,目前已被警方抓获。
新闻媒体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分头前往东城区分局和承朝集团进行采访,当晚就开始拟定标题:上市企业老总涉嫌故意杀人,疑与2.17焦尸案有关。
当晚凌晨4点,承朝集团股票大跌,股价跳水,股民惊慌失措,纷纷抛售手中股票。
*
北田岗锦绣庄。
林朝期温婉的说道:“抛售的股票,全部买进。”她吩咐完,挂断电话。
博美犬如一颗圆球般跑进来,撞到她的脚踝。
林朝期温柔的抱起博美犬:“球球,以后就剩你跟妈妈一起过了。”她说着话,眯起眼笑了。
球球蓬松的狗毛里闪过一点绿色,林朝期眯起眼睛,修剪得圆润美丽的手指捏起球球颈项间的定制狗牌。
绿色鳄鱼形状,镶了一面碎钻,光是这小小一块狗牌就得二十几万。
林朝期摩挲狗牌的背面,背面刻着球球的名字和电话号码,她勾起嘴角:“球球,今晚跟妈妈一起睡。”
*
时间回到6点钟,静茗茶园。
警车停在静茗茶园狭窄的道路中央,季成岭和当地茶园管理聊完后回来说:“上午12点,他们在巡视茶园时发现有人晕倒在路边,头部受到击打,经过急救,对方醒来后已经报警。经询问,王力强等人在上午10点半左右打车,后来开到茶园,司机被打晕、车也被开走。”
李瓒:“那就没错。沿着车辙走。”
车辙到公路的时候消失,不过他们基本能判断卫曼君被关押的地方,应该就在连枝区和秀山区交接处的工业区。那片工业区较为混乱,污染严重,以服装厂居多,如果制毒工厂混淆在大片的服装厂里面,那么确实非常隐蔽。
分局技侦部监听到最新消息。
技侦同志:“他们计划进行一批新型毒品的运转和交易,暂时不知道时间和地点……所在地附近应该有服装工厂。”
第52章
梅娟手术结束, 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转入普通病房。
蔡秀英和卫曼君住在同一个病房,两人都已经清醒,逐渐恢复精神。
李瓒到的时候, 两名警察同志做完笔录出来:“李队。”
他点点头, 没说什么。
两名警察同志让开道走了,李瓒进去后带上门, 拉一张椅子杵到两张病床中间, 胳膊压在大腿上,抬起头来:“程科跑了。”
闻言, 卫曼君情绪激动:“我早有意料!当初我就不同意茗茗和他在一起, 喜不喜欢一个人, 我看得出来!!程科他不喜欢茗茗!!!”
李瓒立即按住她胳膊,调整吊针针头, 再抽纸巾擦冒出来的一连串血珠。
“冷静, 卫女士。”他问:“所以你和蔡女士合作就是为了引诱程科露出马脚?出卖卫茗的人就是他?卫茗的日记本提到了?”
卫曼君脸上的肌肉在抖动,红着眼眶竭力冷静下来:“茗茗没有明说,我猜是他。茗茗死后, 我一直在试探他, 但他很冷静、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破绽。可是,他太正常了。所以我把他拉进我们的计划里。”
李瓒:“如果你猜错, 他会死。”
卫曼君哑着声说:“事实是我对了。”她死死地盯着李瓒说道:“警察同志, 如果你唯一深爱的人死得那么惨、那么痛, 你也会像我一样疯狂仇恨。”
李瓒移开目光,“你们怎么会认识?”
卫曼君:“我们错拿了彼此的日记本,她主动找到我。我真正确定程科有问题就是因为她, 她告诉我程科有问题,而且她的女儿和我的女儿的死都和朝日集团有关。”
李瓒转而问蔡秀英一个不相关的问题:“您不相信警察?”
蔡秀英:“我不敢信。”她额头包了纱布, 颧骨青紫,嘴角破了,手和脚轻度骨折,头发更是灰白,看上去老了整整十岁。“一开始我不敢信,后来我跟着去公安局,我知道公安同志们很好。他们熬夜工作,睡不到一个小时,连续三四天跟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的,就为了查有问题的汽车。”
“那时候我相信公安同志,我想告诉公安同志,揭发刘承召这个禽兽。但是那天晚上,老天让我遇到卫、卫女士。”蔡秀英挣扎着坐起来,李瓒帮她垫高枕头。她继续说:“我在她的日记本里看到一张照片,就是程科的照片。”
李瓒:“你认识他?”蔡秀英一个从未到过粤江市的普通人应该不认识身为医生的程科才对。
蔡秀英:“我刚到粤江市的那天,有人跟踪我和关今。我和关今被拦在关银住所外面,有个男人出来给我们钥匙和关银的手机号码,我们才顺利到达关银的住所。”
李瓒:“那个人就是程科。”
蔡秀英看过来,目光宁静而沉痛:“我学识不高,没怎么读过书,可我知道有问题。有人故意引我发现关银的死讯,他要我去揭发刘承召!公安同志啊,刘承召他害死关银、他是禽兽,他死有余辜,可是如果有人眼睁睁看着关银在火坑里痛苦挣扎,看着她被打死、被烧成焦尸,不肯出手帮个忙,救救关银就算了,他还想利用关银斗倒刘承召!!如果!如果那个人!那个人是故意看着关银去死――甚至背后策划、推关银去死!!”
蔡秀英嘴角的伤口又裂开了,她挣开吊针,一串血珠洒出来,紧紧拽住李瓒的袖子:“你要相信一个母亲的直觉!”她凄厉的喊着,哭腔掩不住恨意和坚强。
李瓒反手握住蔡秀英的手腕,强而有力但是温和地引导她放松,按铃喊护士来给重新扎针。
“您放心,案件真相最终会水落石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李瓒按住腕骨,沉吟片刻问卫曼君:“卫女士,您知不知道卫茗藏起来的证据具体是什么?视频、数据还是其他什么名单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