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忽然被渐渐加黑的夜色提醒到要点,却在刚开口的时候住了嘴――易阳越过中间的小方木桌,细薄的唇轻轻在她的唇上碰了一下。
这实在是一个十分清淡的接吻,甚至在辞冰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易阳就已经带着小孩子偷糖得逞的笑意坐回去,可是――那渐渐放大的五官,那靠近到刻意感受到对方呼吸的距离,那停驻在嘴唇上久久不散的触感却好像逃脱了时间的束缚,不断在辞冰眼里鼻尖萦绕。
“时间晚了,他不用去赶末班车的吗……可是他亲了我,一声招呼也不打就……”
“可是夜色那么美,好像是很适合……”
辞冰慢半拍地捂住嘴唇,无辜地瞪着笑意盈盈的易阳,脸瞬间发热红透。
她嗫嚅嘴唇半晌,也没能找出个适合眼下心境的音节,遂有些无法面对地闭上眼。
黑暗间?O?O?@?@的声音响起来,似乎是对面的人在慢慢靠近。“他……”辞冰全身都绷得极紧,身体甚至在微微打颤,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开始变得敏感万分。
她以为嘴唇还会迎接一次接触,然而只是感受到有人托起来她的下巴,接着是鼻尖靠在一起的触感,再接着是额头相抵。
她愈发紧实地闭着眼,将急促的呼吸放得极轻,然而对方不加控制的呼吸却热热地打到她的鼻尖,那儿已经敏感地起了一堆鸡皮疙瘩。
“他要做什么?”辞冰有些迷茫,有些困惑。
“辞冰,你真好看。”辞冰听到对方的轻声呢喃。
不不不,我不好看,好看的是你。辞冰心中哀嚎着,可是浑身还是绷紧一动不动。
“辞冰……我好喜欢你……越来越喜欢。”半晌后,对方的声音又响起。那掺了蜜的甜腻让辞冰的整颗心都在微微发颤。
辞冰忽然觉得眼鼻都在剧烈发酸发痛,泪液控制不住地往上涌,即将挣开禁锢肆无忌惮地外泄。她因为极力控制甚至让眼睛发出难以承受的剧痛。
这是易阳第一次这么明确地向她表达心意。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祈求爱的那一个,经年不变地维持着拿个卑微的求爱姿势,可是……时光岁月,那么温柔,在她以为依旧遥不可及的时候悄悄把礼物放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辞冰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便看见易阳注满温柔水光的眼,那跃跃欲试的期待抚平了她所有的焦躁。她试着好几次张开嘴,才说:“公共场所,易阳同学,你表白不注意场合的吗?”
易阳嘴角慢慢翘起:“注意了,瓜田李下,最是适宜。”
第39章 隐忧
易阳就是这个样子,不管做什么,都能够有气定神闲理直气壮的底气,让辞冰完全无法反驳任何。
――其实,她也不想反驳的吧。
两人维持了这个暧昧的动作对视良久,直到辞冰敏感得以为周围所有人都在往他们这里看的时候她才微微一挣,拉开两人的距离。辞冰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没话找话说:“没想到易阳同学说起情话来这么行云流水,真是炉火纯青啊。”
易阳忙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您脸红起来才是一骑绝尘,无人可望其项背。”
“……”辞冰用双手捂住通红发热的脸颊,嘴硬道:“明明是朗姆酒的酒精度有些高了……”
易阳伸手碰了碰她的脸和手,说:“是不是炉火纯青还有待商榷,可是能够生热避寒却是实实在在的。”
辞冰对易阳一直打趣她感到十分窘迫,遂主动转移话题:“回c市的末班车是八点钟,我们差不多得回去了。”
易阳仰着头把身子往椅子背上倚靠,扬着下巴,脸色有些冷淡:“不想回去。懒怠应付那些人。”
易阳说这句话时带着怨恨和冷漠的语气是掩饰不住的,辞冰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怕是触及易阳心里哪个疙瘩,遂抿了口酒,顺着他的意思问:“你要在这里过夜吗?酒店订好了吗?”
易阳摇摇头,说:“这事不着急,现在淡季,又不是旺季那一房难求的景状,怕什么?”
辞冰点点头,笑起来:“如果你要在这里待一晚的话,我们明天早上可以去登云顶山,就在古城偏南位置,山顶上可以俯瞰古城全景,非常好看。”
“好啊。”易阳盯着她看了良久,笑意在他脸上荡漾开来。
酒喝得不多,可是后劲颇大,辞冰回去的一路上有些昏沉。易阳订好酒店后把她送到奶奶家楼下然后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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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心 作者:姜小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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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去酒店。辞冰站在楼上门外看他上车,再看着小车飞速隐藏在夜色中才慢慢开门回家。辞冰家的两个叔叔是本来就住在h镇的,现在都各回各家睡觉了,只有辞冰这一家四口住在奶奶家里。老爸老妈一向早睡,爷爷奶奶更不用说了,至于辞寒那货简直就是早睡早起癌症患者。所以辞冰回家的时候家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留了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暖晕的黄光。
辞冰父母对孩子一向是放养,与其他孩子天色见暗就打电话催孩子回家不同,他们既不问辞冰的“那个同学”是谁,也不问辞冰什么时候回来,看样子就连辞冰在外边过夜他们也不会十分在意,只要辞冰准备好一套说辞。
毕竟,辞冰再父母面前一向报喜不报忧,除了对香肠腊肉的极端喜爱之外爷没有别的什么特别爱好,这样就让父母自然而然有了一种她自己心里有哈数的感觉。
可其实,辞冰也会迷茫,也会有彷徨无措的时候,但是平日里养成的习惯已经让她把一切心事都藏在心里,即便彷徨到恐惧也无法从哪里获得一份光明的指引。
一如现在――
辞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一份感情没有信心到这种程度。明明今晚易阳已经把心思表明得不能够再明了了,可是她依旧固守在原地,不敢轻易迈出一步――就好像楚忆清铸造的围墙依旧固守在那里,每一刻辞冰越接近幸福,就会愈发惶恐。
她始终记得高中时候楚忆清知道她喜欢易阳的那个表情,深深刻在脑海里,像是被唐僧戴上的紧箍咒一般。那混着着惊讶和了然,最后是轻蔑和怜悯,还有厌恶和怨毒的目光,一刹那就决定了两人姿态的高低。
哪怕辞冰告诉自己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辞冰最大的非分之想只是在成绩上超过易阳,能够让易阳有这么一次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之后,她和易阳在一起是在两个人分开之后。她没有坐过什么悖德的事情,不需要这样怀揣着不安。可是哪怕分开,那次相遇,辞冰还是知道,自己输就输在她一直把易阳放在自己膜拜着的极高的位置,而楚忆清则是把易阳当作自己所有物一样。
那种轻而易举达到的占有姿态恐怕是辞冰一生无法做到的。
她连一个吻都害怕。
辞冰有些颓唐地坐在沙发上,手捂着眼睛仰靠着,慢慢放逐自己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