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文不及格党虽然描述不出来,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些经历弥足珍贵,自己不该错过这些。

他冲出校门右拐,蹿进小卖部去打电话,等到那边接通了,气息很急地“喂”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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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在体育馆内部,提前有一场彩排,路荣行一放学,就被刘白呼走了。

秦老师租了个21座的金杯,已经在装道具等着走人了,路荣行到琴室取琴,孙雨辰奉旨在这儿蹲他,那个路荣行见过两回的奶油小哥却不见了。

他不是多话的人,没打听孙雨辰的眷侣去了哪里,拿上琵琶,被有点小忧郁的孙雨辰催着走了,根本没有余地去找关捷。

不过他去了科教楼也是白搭,因为这会儿关捷还没回来。

上车之前,刘白听见他说想回去一趟,待会儿自己过去,问了下说:“甭去了,他们到附中考试去了,刘谙的手机还关着机,应该是还没考完,等会儿她打给我,我让她带上关捷一起过来。”

那两人一个班的,刘谙看起来也是挺稳当的人,路荣行放下惦记,换了个人开始关照,拨了靳滕的手机号。

听筒里很快响起了嘟音,旁边举人和毛子你一盘我一盘地玩着psp,边玩边说小矮子可怜,星期六还在考试。

半分钟后,电话对面接通了,路荣行问道:“老师,你什么时候过来?我出去接你。”

靳滕还在一中的配电房和老师傅下象棋,背景声里有棋子敲碰的动静:“我啊,应该是6点过了才到,你忙你的,不用来接我,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路荣行应了声,又听靳滕说:“小捷呢,他跟你在一块吗?”

“没在一块,”路荣行说他考试去了。

靳滕也是爱操心:“那他没有票,到了怎么进去?”

路荣行说有人带他,让靳滕就进去坐,说完挂了电话,又听旁边的直男们做白日梦。

毛子手上在打游戏,嘴上问着举人:“你说,今天演出的妹子里,会不会有谙谙这种级别的美女?”

举人的眼睛黏在界面上,被他的垃圾操作急得有点狂躁:“你个傻逼快开半帆,顺风船才跑得……草!”

“你刚说啥,谙谙那样儿的美女?应该没有吧,不过就是有,又关你我屁事?有刘白这个小白脸在,哦对,现在还要加上对面学校借来的那个,咱们他妈一年四季都只能大约在冬季了,别巴着想了,没什么意思,哦豁你船炸了!哈哈哈该我了。”

话音刚落,毛子里手里屏幕上的战列舰爆成了茫茫大海里的一团火光,这个壮烈的惨状和他的心情相得益彰。

刘白都他妈是gay了,可爱的妹子们还是轮不到他,得不到的骚动让他恨这些万恶的看脸阶级。

毛子躲开了举人过来抢机子的手,隔着他高空递向路荣行,准备在游戏里为自己挽个尊。

“行哥是不是没事干?来,杀一盘。”

路荣行看着那块巴掌大的机器,心想关捷要是在这儿,不知道该有多来劲。

路程半长不短,睡觉不够、不睡无聊,路荣行承蒙美意,接过来懵圈地说:“怎么杀?”

毛子听出了一种纯天然菜鸡的意味,兴高采烈地当了个五毛师父,随便教了下就拉他厮杀,意图在二次元虐得他哭爹喊娘。

可惜路荣行对失败非常平常心,他感兴趣的是界面上的城市和对应的特产,比如阿拉伯的特产是乳酪、硝石什么的。

同一时间,刘白坐在后排的车座上,正在为路荣行争取演出的位置。

以往在练功房排练,都是板凳在哪人就在哪,路荣行和孙雨辰一直都在教室的一角。

今天正式演出,有个排场的问题,跳舞的肯定占中间,这个没什么好说的,剩下两个乐手,秦老师的意思是放在右前左后的对角线上。

“鼓是大件儿,放在前面擂,气势强一点,”这是秦老师的观点。

编舞和声乐班的老师也认可,而且他们有点能够理解的私心,想着挺难得的一个机会,更靠近观众的位置,当然想留给自己学校的学生。

刘白还是涉世未深,觉得请人来帮忙的时候说得好听,临到头了却把别人放在脸都看不见的角落上,有点说不过去。

“我觉得琵琶放在前面好一点,”他也不是全凭感受在说话,也有他的道理,“哪有把主旋律放在后面的?”

孙雨辰的老师笑着说:“别的乐器放后面可能不合适,琵琶正好,半遮琵琶嘛,这个乐器的底蕴就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感觉挺好。”

刘白细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心,又说:“可是鼓比较占位子,而且是站着打的,可能会挡到后面跳舞的人。”

秦老师觉得他今天怎么有点啰嗦,无奈地笑道:“不会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刘白的争取很快以失败告终,前面聊天、嚼泡泡糖、聊qq的还是老样子,好像没人发现后面的讨论。

可一排座位前面,支着耳朵的孙雨辰却听见了。

他和奶油连舌吻都没亲上几个,就处不下去,迅速分了,明明钱还是照花,吃饭和娱乐场所也没差,可孙雨辰就是提不起兴趣。

他开始有点觉悟了,人果然是一种有深度差异的物种,如果将奶油小哥比做浅坑,那刘白就是一口井。

孙雨辰最开始看上刘白,纯粹是因为他是学校最靓的仔。

可慢慢相处下来,他对刘白的感觉从合眼缘变成了崇拜,刘白从来不会求助的问他怎么办,他会自己解决问题,顺便把孙雨辰的问题也一并解决了。

刘白身上有种安全感,孙雨辰嘴里说要养他和罩着他,可至今为止,他还没有自己赚到过一毛钱。

他想要看刘白后悔,可别人的小日子越过越美,孙雨辰这时还没法明白,自己这种坐等报应的心态,其实有点失败。

明明是自己期望的报应,为什么心里想的却是由苍天或者别人来赠予?

以及这种期待报应的心,在某种意义上,能不能算是一种不劳而获的空想?

根据人往高处走的原则,一个人会欣赏和着眼的对象,普遍来说必然优于自己,而这些情愫想要升华成爱情,还得加上有一丁点不对都不行的感觉。

除了会买单和单箭头的爱,孙雨辰还得至少比刘白有能耐,才能获得对方的欣赏和信赖。

眼下的孙雨辰想不到这么多,他只是听到刘白和老师对话以后,突然难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