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能晚些回去,我带着赵暄在街上逛了很久。
放河灯、挂红绳、看杂耍。再去酒楼喝暖酒。
我一时高兴喝多了些,透过眼前雾蒙蒙的水汽望向对桌的赵暄。
他长得很俊,跟画本里的神仙一样。
许是酒壮怂人胆的缘故,我踉跄坐到他的身侧去,捧着赵暄的脸傻笑:「九哥,你其实长得挺好看的。」赵暄勾唇,「自然。」
「但你一肚子坏水,下手也。」
我指着他的鼻子,眼泪不由自主往「我害怕,要是哪天惹到你,我一定会死。」
他要是当了皇帝,肯定第一个弄死我,我越想越怕,直接在酒楼里号啕大哭起来,引得其他客人不明所以地往这边看。
还有人指责赵暄欺负姑娘,我第一次从赵暄脸上看到局促和无措。
他抬手时我下意识地缩住脖子,赵暄怔了下,最后落在我的头顶,轻声哄:「你不哭,我就不杀你。」
我咬住唇,憋哭憋得满脸通红,倒把赵暄给惹笑了。「傻子。」
赵暄将我拦腰抱起,离开酒楼上了马车。他替我擦脸上的泪珠,无奈哼笑:「小花猫就是你了。」猫是会咬人的。
在他指腹滑到我唇上时,我一口咬住挟私报复般,我就是不松。没想到下颚被一把扣住,疼得我只能张嘴。
赵暄却没有立刻松手,反而摩挲起我的脸,一寸寸的似在描绘着什么。
我见他眸光发沉,不由心悸叫了声:「九……唔!」
剩下的话全被吻封住。
赵暄强势又霸道,等我不再挣扎了才温柔下来。
我被他抵在车壁上时,吓得哀求:「不要在这里。」
「我要在这里。」
他哑声驳回我的请求,攻城略地。
马车辗过不平整的街道,我被颠得几乎发疯又不敢出声,只能闷哭求饶。赵暄却贪婪不止。
我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松软宽大的床上。四周华贵又陌生,垂纱幔帐之外是潭温泉。下掉,的更就是一只手自后环住我的腰,沉声解惑。
我吓了一跳扭头,发现是衣衫半晌的赵暄。「你!」
我往床沿挪了几分,浑身疼得跟散架一般。这才发现,不只床榻上杂乱无章,就连浴池边都狼藉一片,可想而知昨夜战况激烈。我握紧被角怒喝:「王八蛋,你乘人之危!」
赵暄居然没生气,满足得坐起身歪头看我,「分明我们十二才是喂不饱的狼。」
零碎片段涌入脑袋,我脸上顿时烫得要命。正不知该怎么反驳,屋外传来太监焦急的禀报声:「殿下,宫中急报,皇上病危!」
我和赵暄赶回宫时,文武百官已经在干清宫门前跪倒一片。
老丞相叩首大呼:「请皇上尽早立储!」众官员齐声重复这句话。
德妃见到我和赵暄站在一起时,皱起了眉。她本想走过来兴师问罪,大太监这时捧着圣旨走了出来。
我跟着众人一齐跪地,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听到末尾一句:「十二皇子熙和,器质冲远,风猷昭茂可立为皇太子。」心中紧绷的弦,骤然断裂。我震惊昂头,又侧眸去看赵暄。
见他维持着跪倒叩拜姿势未动半分,等大太监催促我接旨时,他才缓缓抬头,目光阴鸷如刀地瞪向我。
心中一紧,我不敢再看他。
按祖制搬去东宫当夜,周嬷嬷失踪了。她不像白芷,绝不会背叛我,所以她的失踪让我焦急而心慌。
宁妃也头一次开始不淡定起来,「立刻去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最后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赵暄。
他一脸冷漠地说:「你的奴才没了,跑来我这里撒什么野?」
「周嬷嬷是我很重要的亲人,你把她还给我吧。」
我拉他衣袖,试图服软让他答应。赵暄一脸厌恶地拂开衣袖,「滚出去!」我知道他在气什么。储位落空,他心中愤怒。
尤其这个位置还落在一个窝囊废的身上,或者他觉得这些日子我的行径,都在算计他。
可周嬷嬷,我必须得找到。
我捏拳冷喝:「赵暄,孤命令你,把周嬷嬷交出来!」
赵暄怔了下,一脸嘲弄地盯着我半晌,笑了起来:「跑来我这里摆太子的谱,这一嘴孤叫得可直师口啊!!!」没等我防备,他红着眼掐住我的脸,恶狠狠地唾弃:「谁家太子衣袍下是具女人的身子,又是谁家储君能被皇兄肆意亵玩!我震惊他的话,愤怒地给了他一耳光。赵暄侧过脸,其上五指红痕清晰可见。
他咬牙道:「太子再不走,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我转身就走,刚踏出屋门里面就传来阵摔碎茶盏的响烈声。
晚间,周嬷嬷被奄奄一息地扔在殿门口。她的舌头没了。
太医给她诊治前,她抓着我的手,暴着眼冲我哇哇大叫,鲜血乱喷。
枯藁的手指,在地上颤抖地写了一个字:「跑!」
宁妃将我拉到侧殿去,面色严肃地告诉我:「明日你去玉佛寺,就说替皇上祈福,我会安排一场变故,届时你假死脱身再也不要「背后之人抓了周嬷嬷应是想严刑拷打逼她,她才会选择咬舌。」
一向温暾和善的宁妃,此刻目光如炬:「恐怕,九皇子那边开始行动了。」我倒退半步,心中难受。赵暄果真,不会放过我。
宁妃拉着我的手再三告诫:「只要你的身份不被揭穿,我和周嬷嬷都不会出事,明白吗?」
我颔首,被她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