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哭什么?”他又问,脸颊浮现出两个大大的酒窝:“不好意思哈,等你的回答等的就睡着了。”
我盯着他白色的衣领,终于还是说出了我的烦恼,我想离开这里,我想飞。
“那就走罢。”他拉着我的手站起来。
“啊?”
“你不是想走想飞么?”
他是卷哥的兄弟。
他带着我离开了霹雳堂,跟着卷哥去创雷门。
包子说:“小白,你不是想飞么?好好看着卷哥是怎么飞起来的。”
一个好的帮会需要是么。
卷哥说:“第一要有人。”
包子说:“第二要有钱。卷哥,你负责训练人,我给你管内政。”
包子在附近的几个镇子上贴了告示:“现招收雷门弟子若干名,年龄三岁以上八十岁以下,性别不限,不歧视人妖,包吃包住,年薪五两,年底视个人表现分红,有意者请到××镇××客栈面试,择优录取。”
面试的人一进门,打扮成接待员的包子就会迎上去:“是来应试的罢,我们的主管还有事,等会儿面试,来你先去对面的包子铺买个包子填填肚子……”,塞给面试的人五文钱。
大多数的人立刻拿了钱走了,他们只有少部分真的去买包子了,剩下的都把钱塞到了自己的荷包里,这些把钱塞进自己荷包的人第一时间被涮掉了。买了包子的人,咬下了第一口,然后全都吐了,因为这包子铺是包子叫人开的,包子里面放了很多盐。这些人有的抡起拳头跟包子铺的老板计较,被涮掉了,有的破口大骂,被涮掉了,不是第一时间爆发的,留下。
把钱推还给包子的人,说:“我不饿。”,真不饿的留下,假仙的涮掉。说:“我带了干粮的。”留下,说:“我身上带钱了。”,有的甚至还会反给包子钱,跟他东拉西扯的套话套交情,重点跟踪是否是细作,不是细作的留下。
还有七个人,表现很是不同一般,不在上述范围。
第一个人,拿了钱,买了包子,咬了一口,吐了,然后他没找包子铺的老板理论,而是直直的走到包子面前,举着手里的包子说:“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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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人,拿了钱,买了包子,咬了一口,吐了,然后他晃悠到镇门口,在每个进了镇子的都能看见的一堵墙上,用黑炭写了一行字:“××包子铺的包子真难吃。”
第三个人,拿了钱,买了包子,咬了一口,吐了,然后他蹲在包子铺附近的墙脚等了半天,等到包子铺的老板自己下面吃的时候,把盐钵里的盐倒了一大半在醋壶里,结果老板吐了。
第四个人,拿了钱,看了包子一眼,说:“小哥,反正你们堂主不在,也不知道多少人来面试,这钱你完全可以自己扣下来嘛。”包子回答:“有道理耶。”那人说:“我给你出了这么好的一个主意,你给我透露点内幕消息怎么样?我很仰慕雷门的卷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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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个人,没拿钱,从随身的褡裢里摸出两个馍馍,递了一个给包子:“小哥,忙乎了半天你也饿了罢。”
第六个人,蹲在门口,看了一天的面试,还自来熟得跟包子聊天,听包子分析五文钱,包子与雷门面试的关系,黄昏的时候他走进来说:“我是来面试的。”包子的脸一下子变得阵红阵白,那人却哈哈大笑。
第七个人,穿著破破烂烂布满补丁的衣服,在包子铺的旁边架了一个锅灶,面试了十天,他等了十天,每天都把面试的人丢下的包子拣起来,用开水煮了,分给镇子上的乞丐,以至于我们都以为他也是乞丐。到了第十天黄昏,我们的面试结束,包子铺也打烊的时候他走进来,很平淡的对包子说:“我本来是来面试的,可是你让我很失望。”包子愣了愣说:“雷门不是我的,你不必对我抱什么期望,只要你不对雷门失望,不对卷哥失望就好了。”
这七个人跟了包子两年,被人们称为“雷门七杰”,与十八天雷,一方管内政,一个方管外御,都是卷哥的左膀右臂。
然后包子就带着我离开了雷门,北上了燕云十八州。
这一次包子只是塞给了一张钜额的银票,然后默默的站在我身后,看着我一步一步建立自己的势力,偷偷训练军队。他说:“能教你的,前两年已经教了,现在就看你自己的了。”
其实雷卷也好我也好都知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军师幕僚的存在,而是别人的脊梁骨,有他在周围的人才能撑起来。
可是他一点自觉也没有,先是撇下雷卷,然后又抛弃我。
【第四卷】
35
身上穿著雪白的袍子,腰里缠着朱红的腰带,用一根银色的发带将满头的漆黑的长发松散的绑住,外面罩了一件紫狐的袍子,背上背着削铁如泥的宝剑,怀里揣上钜额的银票。
我打了个响指,对自己说:“你呀,真是帅呆了。”
轻轻的拍了拍,胯下小黑的脖子,它长嘶一声,我们一人一马冲向了京城的大门。
“站住!你的路引呢?”看城门的卫兵大哥很不识时务的发声拦住了我。
我帅气的入门行动,就这么搁浅了。
停下来,下马从包袱里翻出路引给卫兵看过,交过入门税,我牵着马进了京师。
再过十天就是大年了,郝连十一在五个月前身死刘府,而顾惜朝的耳环也在两个月前被捏碎了。
慢慢的走在去唐庄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不由得模拟我见了惜朝后的情形。
首先我一脚踹开唐庄的大门,就这么冲进去吆喝:“惜朝,我回来了!”
然后惜朝就会说:“你谁呀你?”
我就说:“我是阿千啊,我从耳环里跑出来了,我现在有手有脚不错罢!”
然后惜朝就会盘问我以前的事情,确定我不是冒充的,然后我就给他讲我这十来年稀奇古怪的经历,再然后弟妹傅晚晴就会出来问:“他是谁呀?”
惜朝就会介绍:“我朋友呀。”
弟妹就会说:“怎么没听你提过呀。”
惜朝就会说:“这不是正介绍给你认识么?”
弟妹就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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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北往的各位兄弟姐妹们……”一阵声如洪钟的吆喝,打断了我的沉思,抬头一看,一个壮硕的汉子正站在街心买艺,大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褂子,额角上却还有细密的汗珠渗出来,浑身上下一副热气腾腾的样子,头发和胡须乌黑浓亮,掩盖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只有挺直的鼻梁,和闪烁着亮光的眼睛让人印象深刻,我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声好一条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