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靳空相邻而坐，冯霁月腿上放着桶焦糖爆米花，供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发时间。一直以来，他关注的不是电影内容，而是她在做这件事时，身边有人陪伴。

得是她喜欢的人。

林靳空就是。

电影结束后，冯霁月与他牵着手下楼，路过奢侈品专区，她突然停下脚步。

顺着她目光而去，林靳空看到这一层的指示牌，首饰区。

他垂下眼睫，指骨握了握，问她：“喜欢？”

冯霁月如实点头。

不用她再多说，林靳空带动她停滞不前的脚步，强势语态不容置喙：“喜欢就买，国庆礼物。”

嘴上说得痛快，实则，他心里懊悔。送女朋友礼物这种事，该是自己主动做的，而不是在如此明显的环境下，通过察言观色才做决定。

笨。

跟着林靳空进店，冯霁月目标直接，问迎上来的柜姐：“我想看看情侣款的手镯。”

闻言，林靳空神情一怔，回过味来，嘴角翘起的弧度久久压不下来。

“好的，情侣款在这边。”

柜姐笑意温柔，倾起手臂引领二人往里走。

期间，冯霁月一直紧紧牵着林靳空的手，哪怕掌心湿热，都没有松开。

试戴时，她把泛着凉意的手镯套到手腕，左右端详，神色满意，转头看林靳空，“好看吗？”

已经垂眼欣赏许久，林靳空点头，“好看。”

冯霁月的手生得漂亮，纤长白皙，皮肤细腻，就连手腕都莹润如脂，很适合悬挂细细的钻石手镯。

闻言，柜姐也笑笑，详细介绍了这款手镯。

这是冯霁月第一次想送林靳空礼物，没有顾及价格，抬了抬下巴，小声开口：“你戴着试一下。”

她是女孩子，平时戴饰品很正常，但林靳空看起来并没有戴配饰的习惯，她从未在他身上见过。

从盒中取出手镯，林靳空听话试戴，没给自己看，伸出手臂给冯霁月展示，一副全权交由她决定的意思。

其实，林靳空的手也不粗狂，掌心宽大，指骨修长分明，如通透白玉，指甲也圆润干净，格外好看。

冯霁月满意地嗯了一声，做下决定，“不用包装了，我付钱戴走就行。”

可林靳空一把按住她的手，笑音戏谑：“我家老头还没破产呢，我用不上吃女朋友软饭。”

“不是……”冯霁月淡声解释，“我都没有送过你礼物，想送……”

“那就换个。”

话落，林靳空取出卡包，掏出没有密码那张卡，递给在旁等待的柜姐，示意她去结账。

商场都是林家的，工作人员自然不会和林靳空浪费时间，转身去柜台。

眼看自己送礼物的心意被拒回，冯霁月嘴角撂下，像是生气，忿忿嘟哝：“你不就是觉得我没钱……送不起你贵东西。”

手镯一对六万八，也就是他当初送她那件玫瑰裙子价格的一半。

他能送，她却不能。

被女朋友在这种事上埋怨，林靳空却不觉得做错，揽着她肩膀，微微俯身，视线同她齐平，低笑开口：“我还没见过丈母娘，要是被她知道你这么能给我花钱，我还要不要面子。”

“……”

确实，冯霁月卡里如果走动六七万，季泽萍肯定会知道。

现在她和林靳空还没公布恋情，不好解释。可她真的诚心想送礼物，现在这样，搞得她像在做仙人跳，把他拉进店里宰了一笔。

垂眼看着腕间亮闪闪的玫瑰金钻石手镯，冯霁月心生悔意，觉得自己进店的行为有些莽撞。

“我不是想花你钱……”

已经从店里出来，她还在意这件事，低声重复，心里尴尬。

下一秒，林靳空搭在她肩头的手用力些，臂弯收拢，把她搂在怀中，玩笑安抚：“我知道，你只是想和我用情侣款，想为我一掷千金。”

“……”

喉间滚了滚，冯霁月觉得还是没有解释清楚，停下脚步，直直看着他眼睛，一字一顿：“我没开玩笑，我认真的，我是觉得我以前……对你不够好，我很看重我们的恋爱……才想和你用情侣款。”

往日娇羞内敛的女孩头一次说这么多走心的话，林靳空目光停留在她动容的眼底，久久没有流转，收敛面上笑意，沉声应答：“我知道。”

“……”

冯霁月觉得他不懂，她罕少表达，他肯定不知道他在她心中的重量。

她不语，林靳空继续说道，“在我这儿，你不用费力解释，我都懂。”

眼底氤氲涂抹不开的专注和认真，冯霁月心头一颤，收回刚刚对他的质疑。这一刻，她相信林靳空对她的理解和包容，张开手臂，踮脚搂住他脖子，在他侧脸轻轻亲了一口。

蜻蜓点水的吻，却在向来冷情冷性的林靳空心上掀起不小涟漪，圈圈泛开，情绪摇荡。

他眼底生出星点的光色，笼罩爱意，唇角勾起，嗓调暧昧：“我更喜欢这样的礼物，亲一口，抱一下，最好……”

后面的话他没说，都在愈发深邃的笑意中，胜似万千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