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大小姐？

“不会是宋清桉吧？”钱数不小，冯彦章理所当然地猜测。

冯霁月迟钝摇头，唇瓣紧抿，又不安地放松，嗫喏着开口：“是……林靳空。”

听到这个名字，季泽萍眉心颤了下，察觉到一丝微妙，直白问道，“不是说不熟吗？”

“现在熟了。”

林靳空在冯霁月心中简直是英雄，提到他，能让她在父母面前赞不绝口：“别人嘴里传的和我认识的他根本不是一个人，他很好，在学校帮助我很多。”

“……”

见爸妈都没说话，冯霁月紧追着问：“那……那我把钱还他了？”

“好。”

冯彦章先做了决定，看向没说话的季泽萍，轻叹一声：“都是孩子，交个朋友很正常，大人的事是大人的事。”

青春期的孩子做点叛逆的事很正常，他并不认为林靳空有多大逆不道，小时候情感有缺失，长大了看起来不好相处可以理解。

见爸爸和自己站到一起，冯霁月嘴角缓缓勾起，趁机帮林靳空说好话：“那天我衣服淋水了，他还借我衣服穿。”

说着，她不自禁轻声吐槽了一句：“连宋清桉都没他好相处呢……”

在大家眼中，林靳空冷情冷性，倨傲顽劣。可在她的接触中，她知道他很好，很善良，很绅士，让人有安全感。

冯霁月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季泽萍只能适可而止。

见女儿要上楼，她最后确认，“明天下午三点到宋家，你和我们一起去？还是让宋清桉来接你？”

背着身，冯霁月脸上僵滞了一秒的恍惚没有被人看见，很快就恢复自然，轻声应答：“我和爸妈一起去。”

……

洗了澡，冯霁月靠坐在床头，和林靳空聊天。

先是转账。

等到林靳空收了钱，她才知道他现在有时间，主动发送消息：[明天到了宋家，我们一起走行吗？]

与爸妈在一起，她难免又会被方阿姨他们调侃，届时惹了宋清桉不快，她就很无辜。不如进场后就和爸妈分开，和同龄人在一起，没那么多长辈给的压力。

界面空白了几分钟。

林靳空回复：[我明天有事，晚点才能到。]

细眉微蹙，冯霁月遗憾着结束对话。

[好吧，明天见了。]

[嗯。]

*

宋家在西荷是有头有脸的家族，祖上代代为官，宋父宋绍均是政界资深人士，宋母方雅瑜是国内有名的现代文学家。

社会地位是很高的。

冯家就不一样，冯家从商，和宋家结亲，别人都觉得高攀了。

这种歧视，小小年纪的冯霁月在学校就感受过。大家都觉得以宋清桉的家世，不该被她这样低阶层的女孩纠缠。

她不在乎，她觉得家世门第都是冰冷的，人的感情才是有吸引力的。

来到周家别墅，冯霁月远远就看到在门口接待客人的方阿姨和宋叔叔，不由得跟着父母加快了脚步。

她穿着昨天买的新裙子，方根的高跟鞋，初次尝试新风格，走起路来有点不自信。

倒是方雅瑜远远看出她的小心翼翼，推了一把站在身边显得无动于衷的宋清桉，啧声嫌弃：“月月来了，你还不去接一下。”

闻言，视线发散的宋清桉长眸渐渐聚焦，注意力投射在前方娉婷袅娜的冯霁月身上。

她穿着类似抹胸的玫瑰刺绣长裙，肤色白皙如雪，脸上素净清淡，不染自红的唇瓣腼腆弯起，笑意稚嫩青涩。

随着走动，那遍布玫瑰花纹的裙摆展开，更显她上半身纤瘦，尤其细如竹节的锁骨，弧线优美，骨感玲珑，漂亮的体型让她那张往日只显得可爱的形象在此时达到极致的美。

脊背笔挺，她用丝带挽在脑后的马尾细软有光泽，更衬她姿态卓雅，气质娇美。

看久了，宋清桉差点忘记眨眼，反应过来，暗自深吸一口气。

他眼中的冯霁月可不该是漂亮的。

“去啊。”见他不动，方锦瑜又轻声催促。

眼神清明，宋清桉压在心底的那股被挟持般的不耐又涌上心头，不情不愿地走上前。冯家长辈在场，他笑意温润问候，才把手伸向一旁的冯霁月。

见他过来，季泽萍和冯彦章没有停下脚步，先去和老朋友打招呼。

徒留冯霁月面对宋清桉。

看着他宽阔摊开的手掌，冯霁月耳根一红，下意识想到牵手的可能，把手递过去。

从没牵过手，今天是第一次，宋清桉也觉得奇怪，根指僵硬。停顿两秒，他还是觉得不舒服，把手抽回，攥住冯霁月的手腕。这一握，他察觉她的纤细瘦弱，想到同学们给她取的豆芽外号。

可视线俯下，他发现这个外号是极其错误的。

真相与此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