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1)

“我也去。”薛勉从榻上跳了下来,胡乱地穿了鞋,跟上了郑绣的步伐。薛劭和郑誉两个始作俑者,自然也跟着去了。

粉葛说的毫不夸张,长风苑此时确实是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尤其是薛勤这日还外出了,薛勉出了事,贵和长公主又不省人事,更是没个主心骨。

医女来看过后,面色凝重,只说自己能力有限,还需要去请宫中御医。好在有老嬷嬷和秋蕊临危不惧,让人领了贵和长公主的牌子,递到宫里去了。

郑绣带着人到长风苑的时候,去宫里报信的人前脚刚走。

郑绣到底是主子,下人们都吓得不成样子,自然不敢拦。

医女和秋蕊、老嬷嬷守在床边。

郑绣进了屋,看贵和长公主面色惨白的躺在床上,便问道:“公主情况如何了?”

秋蕊叹息道:“医女不敢下论断,也就不敢用药。”那医女是宫里出来的,师从宫中的老太医。若不是女子,当个御医也完全能胜任。连她都说不准,贵和长公主的病情凶险可想而知。

薛勉肿着一只眼睛,扑到了床边,推着贵和长公主道:“娘,娘,你快起来,我没事,你别睡了,你快起来看看我!”

“三少爷,公主病情尚不稳定,您不能这样的。”老嬷嬷连忙把人给抱住了。

薛勉已经开始掉起了眼泪,乖乖地待在老嬷嬷的怀抱里没再挣扎。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看到薛勉哭起来的样子,郑绣心里也是生疼,他打小就没有亲爹的陪伴,若是贵和长公主在再有个好歹,那么薛勉就真的成了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了。

庆国公府就在皇城根底下的朱雀大街上,皇宫来回不过两三刻钟。前去报信的人拿的又是贵和长公主的名帖,效用非同寻常,当即便有人去禀报皇帝,有人去通知了太医。

太医院里刘医正年纪最长,针对妇科也最是有经验。同来的还有另外一位张姓太医,亦能称得上妇科圣手。

一行人不敢耽搁,策马狂奔,两个老太医坐在马车里,一身老骨头都快颠散了架。但两人并不抱怨什么,只是敛眉凝神,务求一会儿能准确诊治。

到了庆国公府后,门口早就有长风苑的丫鬟等着,一路引着他们去了。

两位太医入了内室,话不多说,当即为贵和长公主诊脉。

仔细诊完脉,两人又翻看了一下贵和长公主的眼皮。

医女并不敢擅下定论,之前不过是用了针,稳住了贵和长公主的病情,并不敢下药。两个老太医亦是愁眉深锁,一时之间室内鸦雀无声。

郑绣忍不住了,忙问:“两位太医,公主这是如何?”

刘医正和张太医对视一眼,然后才开口道:“气急攻心,情志郁怒。”

张太医又接口道:“外感风邪,血液瘀滞。”

郑绣听不懂这些病理,只问:“那到底如何?凶不凶险?可有医治之法?”

刘医正见张太医和自己说的是一个意思,当下也就敢开口了,道:“公主这是‘中风’之症。好在如今发现得早,医女又及时给施针了,副两服药调养一番,应是无碍。”

“中风?怎么可能?那不是老人才会得的么?”郑绣大感意外。她在现代听说的中风的,可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贵和长公主还不到四十,怎么会中风?

“两位太医可确定?”

刘医正道:“由老夫和张太医一同诊治,应是准确无疑。公主这中风之症发起来的凶险,成因却与年迈之人的成因不同。”

而成因,自然就是方才他们二人说的两方面。一方面是贵和长公主多年来心火颇甚,又忧思忧虑,体内暴火蕴于血。之前听闻薛勉眼睛出了事,气急攻心,将多年积攒在体内的火气引了出来。另一反面,则是正月里,感了风邪,造成气滞血性行不畅。

两相作用之下,才让不到四十岁的贵和长公主发了中风之症。当然好在发现的早,只是最轻度的,并不难医治。

医女未尝没有诊断出来,只是她也不敢相信,这个年纪的贵和长公主会发这样的病症,一时不能确定。

这时候薛直和薛勤从外头前后脚赶回来了,两人在门口遇到,一起回的长风苑。

两人忧心忡忡,都是一路跑进来的,出了满头的汗也来不及擦,只问两位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太医便又仔细地解释了一番。

“大嫂无事就好。”薛直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大口气。

薛勤则在一边看着大夫开了方子,再让侍卫阿廷照着方子去府里的药房抓了药。

薛勉在旁边已经止住了哭,守在贵和长公主的床边不肯走。

收拾妥当以后,薛直等人就去了外间说话。

“大嫂到底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病的这么严重?太医说气急攻心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阿勉的眼睛,怎么成了这番模样?”虽然他就是关心式的询问,并没有带责问口气。可他一连串的发问,却问的郑绣哑口无言。

薛勤就站在一边,他二叔问的也是他心里关心的,只是身为晚辈,不好同郑绣开口罢了。

郑绣还没出声,薛劭已经抢着跪下了,“爹,您怪我吧,都是我的错。”

郑誉也跟着跪下了,道:“跟阿劭没关系,是我在屋里玩弹弓不小心伤了薛勉的眼睛……”

薛劭又抢白道:“是我让阿誉在屋里玩的,也是我让他朝着门口打的,我们没想到薛勉会突然进屋。”

薛直和薛勤这下就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薛直气急了,扬手就要打薛劭,郑誉才刚来第二天,身边哪里会随身带着弹弓,倒是薛劭,之前缠着他要了个玉制弹弓,留在身边把玩了不少日子。

他的手刚要落下去,薛勤拦着道:“二叔,眼下阿勉和母亲都无事,您先别动气,两个弟弟都是无心之失。”

“今天一个无心之失就能闯出这么多祸来!谁知道这小子以后还能做出什么来!”

郑誉膝行过去抱住薛直的一条大腿,“姐夫,你要打就打我吧,人是我打的,是我打的!”

“阿誉躲开!”

郑誉哪里肯松手,只是用力抱住了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