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雅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透着几丝狡黠,孟妩闻言便在脑子里把自己熟识的那几个名字都过了一通,还是没猜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真没趣,”邬雅点了点孟妩的脑门,倒是没卖关子了,“她看中了徐言蹊。”
“这可真是!”孟妩有点儿哭笑不得,她没想到会在这种事情里听见徐言蹊的名字。
邬雅嘿嘿地笑,“徐阁老的独子,常溯衣倒是真敢想。何况,徐言蹊的心思也不在她身上~”
最后这句话邬雅刻意拖长了语调,边说还边朝着孟妩直笑。
孟妩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徐言蹊表现的那么明显,解三公子不可能不觉察到,解三公子知道了,邬雅再知道就不奇怪了。可她还是不怎么想提徐言蹊,因此便道,“表姐可别乱说,仔细误了别人的姻缘。”
“我知道,我知道~”邬雅撞了一下孟妩的肩膀,“你这次和裴四爷去广东,是不是挺开心的?”
“表姐?!”孟妩惊得像只炸了毛的猫儿,这才过了几日,先是明夫人再是表姐。怎么她和裴晏的事儿就好像长翅膀了一样,人人都知晓了!
“哼哼~我这双眼睛,看透了太多东西了。那日裴四爷来芙姐儿的庄子上我就觉得不对,他和墨七又不是一路人,怎么就偏要缠着墨七来那一趟?后头又是他送你回府的......”
后边儿的话孟妩都不想听了,连忙抬手挡了邬雅的嘴,“好表姐,快别说了,快别说了。”
见她羞的脸蛋通红,邬雅越发好笑起来。这个表妹往日里总是一副小老太太的模样,你和她说什么感情的事儿,她一贯不搭理。如今可难得见她脸红了一次,邬雅心底乐呵呵的,“我还说你怎么就没看上宋祁呢,原来当真去搞了什么师徒文学!”
“表姐!你再说,我可就恼了。”孟妩甩了一下帕子,坐的离邬雅远了些。
师徒文学这四个字可当真是叫孟妩承受不来。
“好好好,我不说这个。”邬雅见好就收,毕竟要是真给孟妩惹急了,这妮子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她忙转移了话题又说到了孟媛头上来。
孟妩敛着思绪和她聊了聊孟媛的近况,但一颗心早已经被搅得十分不安了。
邬雅能看出来,保不齐别人会不会看出来。恐怕京城里多的是人不想看孟妩和裴晏联姻,尤其是裴家那边,肯定不乐意看见孟家和裴晏联合的。所以这婚事的事情,拖得越久对他们来说越是不利。还是快些定下来好了。
孟妩心底打定了主意,待下午送走了邬雅,她便立马写了个条子,叫青墨绑在那只又过来混吃混喝的鹰腿上,让它给裴晏送了信儿去。
东宫
檐廊下的小太监正洒扫着,面前忽的飞来一只黑色的庞然大物,小太监眯着眼睛和那玩意儿对视了一眼,连忙抬胳膊让那玩意儿站到手上来,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廊下,又朝对面廊下的小太监道,“快去找崔新公公来,就说归一找到这儿来了!”
那小太监一瞅那黑色的鹰,忙不迭点头,撒丫子跑去找崔新了。
第172章 傻人有傻福
崔新得了信儿,着急忙慌跑去清心阁外的檐廊下接了那鹰,又小心翼翼地护着去了临水楼阁那边。
楼阁里,太子正和裴晏说着内阁阁老的事儿,见崔新护着那鹰进来,便停了话,笑着叫了一声那鹰的名字,“归一,到这儿来。”
那鹰扭头过去,瞧了太子一眼,然后扭过头直奔着裴晏过去。
“唉唉!”太子无不可惜地摇着头,“还真是和你一模一样。”
裴晏抬手逗了逗归一,随口道,“因为殿下浑身透着龙气,归一不敢放肆。”
太子斜了眼那翘着脚任由裴晏解信的鹰,哼了哼,“我瞧它一直挺放肆的。”
“归一懂什么,殿下何苦跟它计较。”裴晏不紧不慢地和太子说着话,边说便瞧着归一带来的信儿。
越看,他一双眉毛挑得越高,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太子在边上觑着,见他这模样,顿时也对这信来了兴致,凑过脑袋去想看看,“谁写来的信?张天师?”
裴晏立马把信捏在手心里,然后转头对着一脸好奇的太子正色道,“表哥,我觉得我的婚事得早日提上日程了。”
裴晏叫他表哥的时候可从来没什么好事儿!太子双手抱胸往后缩了缩,“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裴晏冲他一笑,端的是一副风流模样,“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思来想去,觉得我的婚事不能再拖了,我寻思着就最近上门提亲。另外,我还想请表哥替我到圣上那边说几句话,这件事,还是请旨赐婚来的好些,毕竟我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表哥你也清楚。”
太子被他这一口一个表哥喊得直发抖,话还没听完就已经摆起手来,“行,行!这事儿我知道了,不就是要个赐婚的圣旨?你好好讲话,别这么吓人就是了。”
“那我就先多谢殿下了。”裴晏从善如流地起身朝太子拱手作揖。
第二日下了早朝,太子难得去勤政殿和皇帝单独呆了一会儿。也就一盏茶时间,太子便满面春风地出来了。
勤政殿这边伺候茶水的小太监踮脚瞧着人走远了,这便蹬蹬蹬跑到后头的一间暖阁里和兴福说了几句话。
兴福半眯着眼睛想了会儿,挥手打发了小太监下去。
他半揣着手,慢慢踱步到了御花园里,和一个小宫女打了个照面,随口笑说了几句话,这就又折了回来。
不多时,贤妃那边就得了消息。
她揪着绢帕有些不安地道,“太子这种时候和陛下单独聊些什么?总不会是要说荆楚的事儿吧?”
荆楚这次能入阁,在前朝那边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风波。在这件事儿上,瑞王一脉算是压过了太子那边。
可圣上似乎对荆楚有些不满,贤妃只担心太子会不会借此机会把人给拽下来。
她身边的掌事女官轻声劝着她,“娘娘莫要多想了,阁老哪里是那么容易换下来的?这次,是咱们胜了那边。那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贤妃顺着女官的话点着头,可心底还是放心不下,又道,“叫个人传个话给荆楚,要他好好收敛着些做人,可别叫人抓了小辫子,把这位置给赔了出去。”
“是。”
裴晏今日又来中书衙门请孟执书去吃酒,而且比往常更为殷勤和客气,那模样,瞧得墨相和左相都十分不自在。
可孟执书却半点儿没觉得不对劲,更因为上次孟媛的事儿,对裴晏越发亲近了起来,闻言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待下了衙,就和裴晏一道去荟萃楼吃酒了。
他们二人离开了,墨相才摸着胡子凑在左相耳边上,小声道,“你说,裴欲之惦念着太师的什么东西?”
左相揣着手,闲闲道,“能惦记什么?那孟家还能比裴欲之更有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