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又累又晕,嗓子痛得要命,身体沉重无比。他的记忆停留在吸入麻醉的时候,下一秒就在一片黑暗中难受地苏醒,中间一段时间他完全没有了记忆,就跟播放电影时中间被剪去了一段胶片似的……
他感觉到有东西压在自己身上,像是小狗的鼻子拱来拱去……但秦罗全身无力,身体如吸饱水的海绵,只能任由这条“小狗”蹭来蹭去。小狗湿热的鼻子在他脸上蹭个不停,热腾腾的呼吸钻进他的脖子,秦罗轻微地挣动了一下,睁开一丝眼缝,但被生理性的泪水糊住了眼睛,看不清眼前的情况,罩在鼻子上的氧气面罩“呼呼”蒙上白雾。
这条可恶的“小狗”,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体重该死地沉,牢牢压着秦罗的四肢。它舔掉了秦罗流出来的眼泪,被粗糙的舌苔一舔,秦罗泪淌得更凶了,毫无意识地“呜呜”叫,用母语小声呻吟:“别舔了,坏小狗……好重……”
“小狗”呼吸哼哧作响,发出奇怪的狗叫:“Quinro……Quinro……Wake up……”
秦罗听不懂狗叫,他还沉溺于睡梦的恬静之中,对这只强硬地闯入他的世界还要将他拉出来的坏小狗报以愤怒,他叽里咕噜地骂小狗,氧气面罩在坏小狗的顶弄下从他的脸上顶歪了出去,然后用湿漉漉地鼻吻顶他的嘴唇,在秦罗支离破碎的单词中吃掉了他的嘴。秦罗顿时无法呼吸,下意识张开嘴、用鼻子哼哼喘气,嘴唇被小狗舔得红艳湿润,潮湿的呼吸气流溢出来,在小狗的鼻吻上流淌。
可惜小狗听不懂人类的语言,把他亲了个半死,厚实的皮毛裹着秦罗,热得他脑门都冒汗了。秦罗推不开他,就只好选择退避,用恢复了一些力气的手去推这头小狗,膝盖拱起来,在小狗腿上顶来顶去,但他完全没有力气,更像是在撒娇似的蹭床单。
小狗情到深处,居然抱住了秦罗的腰,将秦罗下半身都捞了起来,屁股悬空,紧密无间地贴着炽热的肉体,这小狗的裤裆居然顶起个硬邦邦的肉块,隔着裤子顶在秦罗的大腿中间。
秦罗这时候才恢复了些神志,被麻醉剂迷晕的大脑缓缓冒出个念头:哪里来的狗?
他逐渐聚焦的双眼捕捉到一头朦胧的金毛,这条“小狗”长着一张人类的脸,西方人的面孔,金棕色的睫毛和灰蓝的眼睛,在秦罗脑海中拼凑出一个活人的模样。
秦罗傻傻地望着这人。直到病房外面传来敲门声,歌林老先生的声音响起:“少爷,请您出来,老爷禁止任何人进去。……”
秦罗被这条金毛狗亲得七荤八素的,原本刚从麻醉状态中苏醒的大脑就懵,现在更懵了,盯着赛尔里昂那张浓眉大眼的脸,好半晌说不出话。
赛尔里昂压根不理会门外的歌林,他把门反锁了,任凭这位管家把门敲烂。他身上还穿着学校的制服,双膝分开撑在病床,一只手横勒着秦罗的腰、贴着自己的下半身,另一只手肘撑在他脑袋旁,那双眼睛紧紧盯着秦罗那好似被药傻了的表情。
“Fuck……Are you ok?”赛尔里昂见秦罗不说话,轻拍了拍他的脸。
“Wtf……”秦罗头痛欲裂,他无力地挥开赛尔里昂的爪子,将脸从他手下拯救出来,声音沙哑而虚弱,“你……你怎么……在这儿?”
赛尔里昂好似诡异非常地盯着他,“这是我父亲的医院,应该我问你怎么在这!”
对了……秦罗想起来他刚在医院做了手术,麻醉还未完全失效,他只感觉些微呼吸困难,以及喉咙剧痛……他缓了好一阵子,蜷起腿试图顶开赛尔里昂的下半身,低吟道:“你、你让我休息会儿……你太重了……”
敲门声继续“咚咚”作响,“少爷,把门打开,那个男孩刚做完手术,你不应该打扰他!”
秦罗听见歌林的声音,连忙应和:“你听见了,快放开我……”
“不用管他!”赛尔里昂松了手,将秦罗的腰放回病床,然后骑到他身上,开始扒他的病号服,一边扒一边问,“你怎么了,为什么有这么多伤?动了什么手术,我爸让你做的?……”
秦罗来不及阻止,被他扒了病号服,衣襟敞了开,雪白的肚皮和肋侧的纱布顿时暴露在赛尔里昂的视线中。皮肤一接触到冷空气,顿时起了层疙瘩,连乳头都立了起来,秦罗打了个激灵,抓住自己的衣襟恼火道:“够了,你有什么毛病?我现在是……是病人……你再不下去,我就喊歌林先生救命了……!”
赛尔里昂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秦罗的胸脯,轻微地收缩了一下,然后他重新将秦罗的病号服合上,去扒他的裤子。
秦罗大惊,连忙喊:“先生!歌林先生!救救我”
秦罗的腿没有力气,并不起来,让赛尔里昂抓着裤腰就拽了下来,布料粗暴地在胯骨勒出红痕,然后一下子褪到了膝盖处,秦罗光洁的小腹和干干净净的性器官暴露无遗。赛尔里昂古怪的表情更甚,扯着他裤子一言不发。
歌林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副手,听见秦罗的求助直接开始撞门,赛尔里昂立刻大喊:“歌林,停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进来!”
秦罗要被他气晕了,挂着水的手抓着自己的裤腰,和赛尔里昂争夺裤子的主控权。歌林老先生撞门的动作并没有停下,而是对赛尔里昂喊道:“少爷,这是老爷的命令,这个男孩儿需要休息,我得把你带走!”
赛尔里昂骂了句“该死的”,然后使劲将秦罗的裤子扯了上去,翻身从病床上下来,快步走到病房门前,在门锁撞坏之前打开了栓子,歌林老先生往后退了一步,门打开了。
歌林话还没出口,赛尔里昂就先声夺人:“我说了停下!我父亲的命令是命令,我的就不是了?!”
门口除了歌林老先生之外,还围着几个护士,看来这头小狮子是将这些医护人员都赶走之后又反锁了门,护士才跑去搬了救兵。
歌林依旧面带镇定的表情,说:“很抱歉少爷,这是老爷的吩咐。”
赛尔里昂怒不可遏,旁边那几个可怜的小护士面露畏惧,连忙后退几步。
“如果您执意留在这儿的话,我并不介意叫来安保。”歌林温声道。
赛尔里昂被他惹毛了,冲上去抓住了歌林的领子,周围的护士尖叫起来,四散逃开,歌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墙上,然后一把捏住赛尔里昂的手腕,用力到手指都陷入了皮肉里面,“小主人,请跟我来吧,老爷在等您。”
赛尔里昂在门口很歌林纠缠了一会儿,大约还是受制于他父亲的存在,深深看了一眼秦罗,被歌林带走了。
赛尔里昂走之后,那几个四散的医护很快回来,她们涌入病房,尽职地给秦罗检查术后情况,确认全麻没有给秦罗的大脑带来损伤。
秦罗这个时候才有了做完手术的实感,问医护:“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晚上十一点,”护士笑而应答,“您还有哪里感觉不舒服吗?”
秦罗仔细感觉了一下身体的情况,然后轻声道:“呃……我有点……呼吸困难……”
“这是正常的,您需要适应这个过程。如果接下来的几天里依旧感觉到呼吸困难,您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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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神父与羔羊点
夜,钟声。
寂静的教堂回荡着余响……已是深夜十二点,附近的镇上早已无人外出游荡,所有人都知晓,夜晚是属于恶魔的。
伊凡诺·德罗西独自一人走入教堂,硬底皮靴底在发出冰冷的回响,他身穿黑色的神父袍,肩披圣带、手持油灯,一头白金色的头发一半在灯火的沐浴当中,另一半湮没在黑暗里,连同那张深情、儒雅的脸,也影影绰绰,半明半灭。
他是这里唯一的神父,每晚十二点都会来教堂敲响圣钟,这是他的职责。自从二十多岁他立下将余生奉献给神的誓言之后,几十年如一日,日日如此。
今日,他依旧持油灯,逐盏点亮离祭坛最近的壁灯。壁灯燃烧,微弱地照亮这寂静教堂的一方角落。
冷白的月光正从头顶琉璃窗撒入,朦朦胧胧,如在祭坛上铺了层纱,德罗西神父缓步至前,那头白金色的发也沐浴在月光下,慢慢地,抬起了头。
主的神像在月下逆着光,漆黑一片,朦胧不清。这月光好似冰沙,丝丝钻入人骨中,冷得让人牙齿打颤。
教堂外的天空安静祥和,但德罗西神父心里清楚,隐藏在平静的面纱之下,是无数邪恶的生灵在这夜间游荡,而这教堂之中,才是真正的祥和之地。神父做了个信仰礼,正想如往常一样离开休息时,忽然有轻微的风声落入耳畔,紧接着,一股湿热的气流涌至脊背,整个将他包裹,一股诡异的邪念完全笼罩住了他!
神父立刻将手插入神父袍的衣袋中,下一秒,两只类似于人手似的软绵绵肢体触碰到了他的后颈,抚摸至肩膀,一道诡异得不似人声的嗓音,在耳畔响起:“……Fa……father(神父),please redeem me……”
十二点之后,只有恶魔会现世人间,德罗西先生深谙此理。可他却不能轻举妄动,他并不知道身后这只恶魔是什么品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