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1)

这这座城市的市中心有一栋属于自己的五层小楼,将不住的房屋租出去的话。就足够在首都算得上小康级别的富人水平了。再加上因为我奶奶在学校里身居要职,初中的同学们对我在毕恭毕敬中多了一丝疏远。这让我有些无奈,也很尴尬。。算了,反正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了,和那些幼稚的人也没什么话说。帮助不在家的奶奶收房租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行了,摆出一副苦瓜脸也没用,到月交钱,天经地义的!”看着大多数这些一脸愁苦色,经常交换的租户,我心中都是一阵无语。

因为家中不是特别缺钱,奶奶对租金订的比起其他租户都低了不少。而就这点便宜的钱,这些人居然还是推三阻四的,一看就是奶奶老说话,才会得寸进尺。但是在我这里可是不好使。

我一边说,一边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些来这里租房的人,他们都是一些健壮的民工,年轻的农村女孩还有卖早点的村妇。总而言之都是一些社会的底层人员罢了。或许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我,对于这些人向来是没有什么好脾气的。

此时在我身边一个身材发胖,缺穿着品味不低的老妇人开口劝道:“小剑,算了,这些乡下人来城市打工不容易,你就再宽限他们几天吧。等你奶奶回来了再要吧。”

看到这些人确实今天拿不出钱来,我也忍不住松了口:“行吧。。齐阿姨。您和我奶奶是老同学了,您的面子我还是给的。”随即,我一脸不屑的看着这帮土里土气的农村人说道:“三天之后钱必须给我拿出来!一群穷鬼,这么省钱连房租都付不起,无耻的寄生虫!”说完,我扭头走回了自己的家。不顾齐阿姨安慰这些羞愧,不甘甚至愤怒的这些人。。。

数日之后,我放学回家后就紧忙赶回家中。今天是奶奶回家的日子,也是这帮土炮交租子的日子。我要赶紧回去,免得那些装可怜又市侩的穷棒子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来欺骗我那心肠软的奶奶。

然而在我刚刚到家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农村女人抱着一个婴儿,一脸焦急的蹲在我家门前。

下一刻,她再一次不死心的用手中的钥匙扭动我家的房门,但还是没有打开。

而怀中抱着的婴儿似乎也因为天气寒冷的原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后哇哇大哭起来。

“喔喔喔,妞妞不哭,喔喔喔。。”乡下女人看到怀中的孩子哭了先是上下哄了哄孩子,然后扭头发现四下无人后,就解开衣襟露出一只丰满肥厚的乳房,将乳头塞入婴儿的口中,为婴儿喂起奶来。

看到因为香甜乳汁而止住哭声的婴儿,妇女露出了充满母爱的笑容。随即从身旁那鼓鼓囊囊的行李包中拿出一块布满补丁却洗的很干净的棉布,为婴儿单薄的襁褓加了一层后搂紧了她,生怕阴冷的冻风将孩子冻出个三长两短。

看到这对母女其乐融融的画面,我没来由内心产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感,然后默默拿起了手机。

录好了必须的证据后,我走到妇女身后轻轻咳嗽了一声吓了她一跳,看到收到惊吓的妇女那副温柔和顺的样子,我居然将准备好的脏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只好耐着性子问道:“你是谁?”

然而妇女对我的责问却没有半点慌张,而是仔细看了我几眼,在我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妇女突然惊喜的说道:“啊,你是小剑啊?你都长这么大了?长大了,成一个帅小伙了,呵呵。。。”

我挠了挠脑袋后无语的问道:“谢谢。。不过你夸我也没用,你是谁?在我家门口用钥匙扭半天干什么?是不是想偷我家东西?我告诉你,我已经留下证据了。。。“

然而,农村妇女却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于是,妇女用糯糯好听的山里腔开口问道:”小剑,你不认得俺了?俺是你金梅婶婶啊?”

“什么?你是我婶婶?我还是你爹。。等等,金梅。。婶婶?”

正在我愣神的时候,家中的房门却有里而外的打开了,一个老太太在屋子里气喘吁吁的说道:“这破房门,终于打开了,锁眼居然坏了,憋死我了!来来,金梅,快进来,别冻着孩子~!”

此时我也是无言以对了,只能默默的抱怨两句:“奶奶,锁芯怎么坏了?你也不知道修。。。我还以为是来偷咱家东西的。”

“你还说呢,说那些不礼貌的话!你金梅婶婶都不认得了?”奶奶嗔怪的批评了我两句。

我则是莫名其妙挨了一顿喷后,莫名有些不爽的走进屋里嘟囔道:“我怎么知道。。。

金梅婶婶赶忙走进屋里,将房门赶紧关好免得冻坏婴儿。

随即,金梅婶婶看到一旁嘟着嘴坐在一旁的我,无奈一笑向奶奶说起了好话:”算了,婶子。。俺和小剑也多年不见了,没有认出来很正常,您就别说他了。。“

我讶异的看了金梅婶婶一眼,没想到刚才我对金梅婶婶说那种不礼貌的话。她都没有生气却还为我说话。。。她还是如同小时候那般疼我。而金梅婶婶发现我在看她,也是对我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

好温柔,那样的和蔼,那样的充满母性

真的很温柔。。很好。。。

曾经小时候的念头和我现在的念头合在一起,金梅婶婶如果是我妈妈就好了。。。当然,这种心里话我是肯定不会说出来的。

夜晚的家中,金梅婶婶坐在真皮沙发上有些坐立不安的看着我们居住的这个大四居室,同时自卑看了一眼自己土气的穿着喃喃说道:“这。。这大房子要不少钱吧?”

“没有多少钱。”头发墨黑拥有贵妇人气质的奶奶一边品茶一边微笑道

九岁那年,除了奶奶以外,我所有的亲人都离开了我。

转眼间又是五年,今年的我已经十四岁了。因为做房东的滋润,也似乎是不想让我再看到她愁眉苦脸的模样。奶奶已经忘记那些过去不开心的事情,也经常去做美容,头发染黑了,皱纹也消失了,六十岁的人弄的如同四十岁的人一般。同时她也很包容我,溺爱我。有一种爱叫做“代偿”,或许奶奶是想把我从父母那缺失的爱都给我补过来吧?

但是奶奶就是奶奶,小时候我喃喃问过自己能不能叫她后妈,她哭了。现在想想真是可笑到家了。

奶奶似乎是看出了婶婶的窘迫,将话题转移到了婶婶怀里的婴儿上,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这就是我的小孙女吧?真可爱。。叫啥名字啊?”

婶婶也腼腆的笑了笑:“叫妞妞。。。”

“嗯,妞妞。。知道吗?我是奶奶喔。。”奶奶逗弄了妞妞一会儿,看向了我有些不满的说道:“小剑,当哥哥的,怎么不和你妹妹过来打个招呼?”

我无奈的摊了摊手:“难道我和她打招呼,她能知道吗?”

的确她确实很可爱,看到她之后也有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难以言喻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她刚刚出生一周而已。和正常婴儿没有什么区别,虽然。。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小宝宝的头长的很小,大概和那些孩子玩的洋娃娃差不多大,脸圆圆的,红红的,如同熟透了的大苹果,吵闹之后的她似乎已经累的睡着了,两只小眼睛迷得很紧,如同两条细细的柳条,小嘴巴经常一张一合,好像在呐喊她来到这个世上的喜悦。

看出了奶奶被我怼了一句似乎有些不高兴,而金梅婶婶似乎看出什么立刻转移话题道:“对了,婶子。。。我。。”

”还叫婶子?“听到奶奶微笑着的反问,金梅婶婶有些腼腆的叫道:”妈。。。“

“哎,好闺女。。以后你多费心了,小剑现在是你的儿子。该管就管,如果他不听话你就打他屁股,千万不用客气。”奶奶这无意间似乎开玩笑的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内心。

那一日,我奶奶八竿子打不着的农村亲戚找上门来,虽然他们在屋里聊天,但在我的房间里,我隐隐约约听到,有我父亲的下落了。

那个亲戚含糊不清的说,欠债多年离家出走的父亲那一年逃到了他们村来投奔了他,他亲戚看他可怜就收留了他,后来这亲戚张罗着给她找了个对象。就是那个村子邻村里,一个名字叫刘金梅的寡妇。她算得上是我的远方亲戚,反正奶奶一直让我叫她婶婶,我就叫婶婶呗。

金梅婶婶的丈夫两年前去世的,和我父亲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异姓的远方表兄弟,因为我也没见过他,并且听说和我爸爸完全是两个性格的人。是一个憨厚的好人。

但是他却是一个比我父亲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那个人南下创业。结果现在音信全无,至今未归。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死了,在一年又一年的苦苦等待里,金梅婶婶在村民中的劝说和娘家人的催促下绝望的放弃了。我的婶婶自然而然成了寡妇。

人常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但是,金梅婶婶的口碑在那个村里居然非常好,不但没有什么风言风语。反而都是人人称赞的对象,由于婶婶贤惠漂亮,追求她的人很多。可她却偏偏看上我的父亲,不知道是是因为我父亲长相英俊,还是他是城里来的人?无论怎样,又是一个瞎眼的人。

后来听说,我父亲想要再生一个孩子。

但似乎是老东西的那玩意不成了,婶婶依然没有生出孩子来。但老混蛋归咎于原因是寡妇曾经在腹中流产过一个孩子。

在我未出生的那一年,已经即将临盆的金梅婶婶终于经受不住丈夫不再回来的打击,流掉了丈夫的遗腹子。。本来这种事情在我们这来说是无所谓,甚至可能是父亲自己的锅。但是在那从来不给自己反省,总是怪责别人的父亲身上,就视为是婶婶自己的过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