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老张骂了一句粗话，自诩高素质企业家的他严格要求自己，已经很久没说过粗口了。“我以为我做的事情够混账了，怎么我儿子做的事比我还混账。”

“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么。”陈靖阳说得理直气壮，“偶尔也感觉咱俩是亲父子啊。”

陈靖阳指的是他的存在本身也是个意外，区别在于他父母是一对普通的学生情侣，而他在破坏别人的学生情侣关系。

“说的什么话，滚吧你。”老张想，他这个儿子一直是放养的，没管过他多少也没教过他什么，就这么野蛮地长大了。一晃到了陈靖阳都三十岁也为人父了，老张才有了他真的长大成人、成为一个独立个体的实感。

陈靖阳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很清晰，是一种惊世骇俗的清晰。

第12章 | 0012 11、他和他都没有办法完全占有她

陈女士将隔代亲发挥得淋漓尽致。就像宁映白说的，陈女士和老张结婚生子早，存在着理论上的可能还有一个宁淼淼这么大的小女儿。

陈靖阳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婚不育，陈女士心说这小子被激发人类繁衍后代的本能弄不好得四十岁后了，那她还有得等。

但她离退休还有好几年，儿子就抱回来一个会跑会跳的孙女了，也算圆了她半个养女儿的梦吧。宁淼淼又聪明又可爱，陈女士恨不得把家底都掏给她了。

陈女士得寸进尺：“有考虑过再要一个吗？你可以去复通的吧，没准下一个长得像你呢？有一个长得像你们俩的男孩子应该不错呢。”

“都说女儿像爹她也长成这样了”陈靖阳察觉到他差点落入陷阱，“不是，你别那么俗行不行，想生自己生去。你自己怕痛不生老二，我能舍得让她再生一个？”

“真看不出来啊咱儿子”陈女士挤眉弄眼起来，“淼淼看起来挺亲你的，怎么做到的？”

陈靖阳随口就答：“啊？还好吧，她从小就挺喜欢我的。”

“啊？”陈女士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你们不是……啊？”

“什么是不是的？有话直说。”

“你们不是一夜情完了，最近才知道淼淼……”陈女士口不择言了，临时找不到一个文雅的说法。

“我没说过吗？”还真没，“我们没断过联系的啊。”

“天啊，也就是说，你，一直在破坏别人家庭？”陈女士突然觉得她不认识她的亲儿子了。

承不承认、听起来难不难听这都是事实，所以陈靖阳也就痛快地认了。

但事到如今他觉得是他和宁映白的感情被祝凌破坏了才对。

正常人发现恋人出轨后都是痛骂奸夫淫妇，毅然决然地分手再在社交平台上持续追骂个三年五载，过激一点的再追加上打击报复。再宽容的人也就是说一句以前的事一笔勾销我们从头来过吧。

祝凌倒好，他说的是“你想和继续他上床我不介意，只要你继续待在我身边就好。”

好什么好，祝凌一个要回美国继续读书的，挂个男朋友的名字就跑。如果宁映白没有意外怀孕祝凌还要再过两三年才能在国内长居，而这期间放任宁映白和陈靖阳继续做炮友，也时刻提醒他们，你们只是炮友。

这么做的意义在哪？我不好受你也别好过？我无法完全占有她所以你也别想？

这段三角关系的重点是宁映白的爱而不是他们俩男人的相互仇恨吧。

回过头想来但凡他们仨中的其一有正常人的伦理道德观念，都走不到今天这步田地。

陈女士嘱咐陈靖阳回去之后让宁映白多开直播，最好带上宁淼淼，他们一家三口都能出镜就更好了。

妈，她是艺人，什么时候播公司都有安排，别人家都是为了保护小孩不给孩子露脸的。我你就更别想了，她离婚的事都还没公布呢。

陈女士在网上搜寻了一圈宁映白的八卦消息，远远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所谓的黑料文章都像是小编生成器自动生成的，内容也是不痛不痒。

《出道已是妈！X大学霸美女华丽转身再转身，她的夫家不简单！》一文是陈女士和老张寻遍互联网才发掘出的一条漏网之鱼，二人循着里面透露出的关键信息来到X大工学院的页面，X大年久失修的网页还没加载完毕，夫妇俩已大受震撼。

陈靖阳的硕士就是在这念的，但与文中提及的祝氏教师父子并非同一细分专业。

祝氏父子挂在学院网站上的履历即为老教授和杰出青年教师的模板。

“坏了老张，我一直都觉得咱们儿子怎么着也算是人中龙凤啊，跟人家一比，这……不够看了。”陈女士无力地说。

老张强行为儿子打圆场：“只能说是真爱感天动地吧。”

“这小祝老师跟我们家阳阳也不是一个类型的啊……”陈女士对比了祝凌的工作照和参加各类会议的抓拍，脑中出现了一系列小说关键词。

“说明你儿媳妇真正喜欢的是阳阳那样的。”老张维护儿子就是维护自己。

“这你就不懂姑娘了，只要够帅什么类型的都不是问题的好不好，大不了就左臂右膀各一个。”陈女士翻了个白眼，年过百半了还得从十几二十岁的姑娘心理说起。

“哎陈之芳你什么意思啊！”

第13章 | 0013 12、恋爱是三个人的事

陈女士在一篇报道里看到了令她不可置信的字眼，又输入了一个关键词，跳转搜索界面后她绝望地倒在电脑椅上：“完了老张，我还觉得咱家的条件能杀遍本地无敌手呢，也被人家爆杀了！人家妈现在是经济学院的院长天啊，我们当年就应该继续读书的！”

“你清醒一点！收收你那学历崇拜吧！咱在说阳阳的大事，要当年继续读书哪还来的他！”

要给宁映白知道她那对自诩条件优越的新任公婆，也会在她前任公婆的高知背景前自卑，她会干笑一阵再哭笑不得。

在X大那种环境里待久了，她和陈靖阳都对所谓的高学历人群没有任何滤镜，加之祝凌父母曾带给她的压力，她只想躲这类人群越远越好。

他们三个都带着家庭出身的烙印，她和祝凌多少都带着一些拧巴，陈靖阳则是只有在他家那种放任自流又物质富足的环境里才能长出的性格。

“如果不谈及家庭背景，我们会不会结局不一样？”回X市的路上，宁映白收到了祝凌的消息。

宁映白往上翻了他们离婚的半年以前的消息记录，发的消息不算多，划了几下就看完了。大多是汇报自己的行程，还有在家的那一方会发送宁淼淼的照片。

即使没有发现宁淼淼的身世，他们也快走到表面夫妻那一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