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1 / 1)

“女妖洞?这名字可真古怪。难不成里头还住着女妖?”苏芩一屁股坐在陆霁斐和桂夫人中间,撑着下颚,露出一张白细小脸,未施粉黛的清媚,直就将桂夫人给衬得老皮老脸。

桂夫人拉着一张脸往旁挪了挪,“那女妖洞又称天下第一无底洞,相传此洞曾是因为有一女妖栖身而得名。若是那水足的时候去看,垂帘洞瀑,青潭碧波,抛银散玉的倒也有番风味。只如今缺水,珍珠夫人若去了,也就只能看看那些天然石臼了。”

“既叫女妖洞,那为什么又要唤什么‘天下第一无底洞’呢?”苏芩奇怪道。

“那是因为,这洞会吃人。往常一些心思不正的要去里头挖金银玉石,进了就再没出来。”桂夫人故意压低声音,惹得苏芩赶紧往陆霁斐怀里钻。

“相公,人家好怕怕。”小姑娘睁着一双水雾大眼,娇软软的撒娇。

陆霁斐一扬宽袖,将人罩住。“莫怕。”

桂夫人斜睨人一眼,心内不平,并未多留,径直让管家将人请出了明厅。

……

马车上,苏芩凑到陆霁斐身边,将今日在桂府里发现的事说了。

陆霁斐眯了眯眼,派了绉良去。

绉良折腾一日回来,禀告说那些酒坛子都送到了姚定科府上。而那些送进桂府的菜筐也是从姚府来的。

“那菜筐子里和酒坛子里装的都是什么?”苏芩盘腿坐在榻上,看一眼陆霁斐,小小得意的扬起小脖子。

“是银子。”绉良道。

苏芩伸手,狠狠拍了拍陆霁斐的胸脯,“你看,我就知道,那菜筐子和酒坛子不对劲。”

陆霁斐被苏芩拍的胸口一麻,他攥住小姑娘作乱的手,与绉良道:“继续盯着。”

“是。”绉良拱手去了。

苏芩靠近陆霁斐,红着一张脸,兴奋的分析道:“我看是那姚定科借用送菜的名义将脏银偷运进桂府,利用桂府的钱庄、粮铺洗钱。而那装在酒坛子里头的钱,就是桂府给姚定科的奉承银子。我可听说这桂府老爷能称霸桂林郡,仰仗的都是姚定科。”

那姚定科乃举人出生,初时家中替他花银子捐了一个布政使,他嫌弃官小,俸禄又低,便上报朝廷要求恢复捐监。

所谓捐监,就是以出资报捐而取得监生资格,买进国子监。因着无出身者也可捐纳成为监生,因此,此条财路颇为顺畅。毕竟那国子监先前只收名门望族家的子弟,如今有了机会,身世平庸之人,还不拼着命的往里头钻。

一开始,捐监收的是粮,姚定科也规规矩矩地收粮,但后来,他野心大了,私下改为收银子。

既然要收银子,就要有由头,他巧立各种名目,增加税收,而这部分税收全进了他的腰包。再后来,下级官员有样学样,也从中克扣,下级的下级也跟着克扣,这就形成了贪污腐败一条龙。

姚定科利用贪污来的银子买了这个广西知府。他原本只是想小贪即止,却不想根本收不住尾,越贪越大,连赈灾款都上手了,这才被陆霁斐察觉。

“爷,奴才派人去查了,这姚定科去年竟当众买卖监生资格,价高者得,但那些付了银钱的却也不退。整整二十多万名捐生都交了钱,官吏们一共收了一千五百万两之多。”青山压着声音道。

苏芩一脸惊惧的捂住小嘴,“这么大的数额贪污,可抵得上半个国库了。这姚定科的胆子可真是太大了。”

说完,苏芩又想起这姚定科是被祖父写在密信里头的人。所以那些被祖父提到名字的,不会都是些贪污重犯吧?可按照祖父的脾气,若是贪污重犯,他哪里会放过,根本就不会特意将其摘出来,还用那么复杂的方式隐蔽好,直接梗着脖子上朝要求先帝彻查就是了。

毕竟前朝那些被揪出来的贪污罪臣都是祖父拿着菜刀去跟先帝谈的。

一想到苏龚,苏芩便不自禁红了眼眶,她一定要将祖父的死因查清楚。

“咱们一道去姚府看看呗?”苏芩睁着一双眼,看向陆霁斐。

陆霁斐拨开苏芩压在他胳膊上的手,语气清冷道:“这几日你呆在客栈里,姚定科和桂府的事不要插手。”

“为什么呀?这菜筐子和酒坛子都是我发现的。”苏芩不依。

陆霁斐抬手挥退青山,然后突然朝苏芩笑道:“????是想自个儿呆在客栈呢,还是我去找跟链子给你栓到墙上?”男人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苏芩却明显从男人脸上看出了那股子威胁狞意。

苏芩缩了缩脖子,神色怵怵的不敢看陆霁斐。

男人起身,走至房门前,最后叮嘱,“若是被我发现了,可不只是一根链子的事。”

苏芩缩着细脖子不说话,陆霁斐径直去了。

……

掌灯时分,苏芩被陆霁斐扔到了床榻上。

屋内点一盏油灯,昏暗的厉害。屋外秋风冷涩,吹得??扇“啪啪”作响。

“嗯?我今日说的什么话,夫人可还记得?”男人压在苏芩身上,指尖勾着她的小细脖子,慢条斯理的抚弄。

苏芩心虚的转着一双眼珠子,身上小小粒的冒起疙瘩。

这是被吓得。

“我,我就是,出去转转……”苏芩无辜的瞪圆了一双眼,伸出小嫩手发誓,“阿凤可以作证的。”

站在房间门口的阿凤使劲摇头,然后反手关上了房门,声音闷闷的从门外传进来,“不关我的事,是夫人自己偷跑的。”

这个出卖朋友的猪队友!

苏芩暗暗咬牙,心中唾骂。

陆霁斐狞笑一声,原本俊美的面容隐上一层阴霾。

苏芩使劲咽了咽口水,“你,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鬼知道她怎么会在姚府门口碰到陆霁斐这厮,真真是被逮个正着,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俯身压下来,声音阴沉的没了边。他滚着喉结,慢吞吞的吐出三个字,“我不听。”说完,男人一口堵住苏芩的小嘴,使劲啃了下去。

小姑娘闷哼一声,被咬的疼了,眼尾泛出一层氤氲媚色。

罗帐轻飘,挂在银勾上的鎏金镂空花鸟球形银香熏球与其打在一处,发出清灵声响。熏香曼妙,男人掐着怀中小姑娘的细腰,狠狠的将人往床榻上撞。那股子劲,苏芩从未尝到过,就跟要将她给撞散架了一样。

可见真是气的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