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拼命的这样安慰自己,好像有了点效果,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四叔,我没跟你冷战,我就是跟那个陈悦琪吵了一架,有点累,不想说话。”
“你觉得你这样说能骗过谁?”陆淮京看她愿意说话,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柔声哄她继续说:“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顾慈想要含糊带过。
陆淮京不给她机会,“没什么你会不想说话?阿慈,告诉我,你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去找陈悦琪问。”
他来的时机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到陈悦琪想要打顾慈,所以急忙跑来,其余的一概不知。
顾慈闻言,有点急了,“四叔,真的没什么。”
“你确定要我去找陈悦琪?”陆淮京稍微逼她,作势要起身。
顾慈赶紧往下压重量,搂腰的手改为圈住他脖子,“四叔,你别去,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陆淮京满意了,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双手抱住她的腰:“好,你说,我听着。”
顾慈抿了抿唇,整理措辞,大致说出陈悦琪不看好他们的婚姻,她不爽回怼,把陈悦琪气到了,她便要打她,“……四叔,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跟昨天我们在机场遇到她时差不多的意思,所以我才跟你说没什么。”
“可你难过了是吗?”陆淮京在意的是这点。
顾慈没办法在他面前撒谎,迟疑的点了点小脑袋,“有一点,虽然你说别在意别人的看法,我也是认可这句话的,但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我听到别人不看好我们,还是会觉得有一点点……”
顾慈尽量往小了说,她掐着指节,比了段很小的距离,“就这么一点点觉得不开心。”
陆淮京被她可爱的动作逗笑,大掌包裹上去,抓到唇边吻了吻:“我懂你的意思,有些事情确实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过陈悦琪实在是属于跟我们两个都没什么相干的人,你应该更多的关注认识我们的人,比如我的家人亲戚,我的朋友,他们都是认可你的,难不成他们的认可还比不上一个陌生人的不认可吗?”
顾慈慢慢消化着陆淮京的话,忽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是啊,她应该多想想周围熟悉的人对她和四叔的态度,而不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暗恋老公的女人,还有那个曹家的儿子。
但是吧。
她不开心的主因其实是不自信……
顾慈绞了绞双手,内心狠狠纠结一番后,她尝试着鼓起勇气说:“四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淮京温声应:“当然可以,你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顾慈抿唇,眼珠不安的左右看看,又舔了下干燥的唇瓣,如此十几秒过去,她终于垂头闷闷问:“四叔,我是不是很普通啊?”
问题一出,包厢里安静下来,陆淮京没有立即回答。
顾慈心脏钝痛,鼻尖泛酸。
果然很普通,四叔都说不出话了,连谎话都编不出来。
她就知道……
顾慈小嘴一瘪,自卑的落了一滴泪。
与此同时,头顶响起一道促狭的笑声,在此时此刻此景之下,这声笑仿佛是嘲笑一样。
顾慈哽咽,发出呜呜的哭声。
陆淮京诧异,捧起她的小脸,看到她脸上泪痕,哭笑不得:“阿慈,你怎么哭了?”
顾慈不看她,脸用力朝一边扭,赌气回:“你管我,我就是普通,你要是后悔了,我们可以现在去离婚!”
陆淮京又笑了,比刚才短促的笑声更长,顾慈不可思议的瞪大眼,他竟然还取笑她?她的问题就那么可笑吗?
顾慈难过死了,抹了下湿漉漉的眼睛,起身想走,陆淮京牢牢扣住她,掰过她的脸面朝自己,嗓音还含着一丝笑:“阿慈,你确实普通。”
一句话,仿若五雷轰顶,顾慈大脑一片空白。
但就在她准备伤心痛哭的时候,陆淮京接着道:“普通到我单身了三十年,就偏偏娶了你,普通到我等不及十月领证,想要在订婚那天跟你合法化,普通到新婚之夜,我一遍遍的要你,阿慈,你若是觉得这都是普通,那就是普通吧,我也挺普通的。”
顾慈目瞪口呆,险些以为耳朵出现问题。
咦?
四叔刚刚说什么?
他说的是反话吧?
好像是……
顾慈有点不敢相信,不过诚实的身体已经率先给出反应。
心跳越来越快,心底里跟打翻蜜罐一样,甜得酿人。
她又哭又笑:“四叔,你吓死我了,你还以为你真嫌弃我普通呢。”
“你才是吓我,说哭就哭。”陆淮京微微粗粝的指腹温柔的给她擦眼泪:“小哭包,我话还没说完就哭,你还真是水做的。”
“我这是被你笑声吓到了,我以为你嘲笑我。”顾慈委屈巴巴的瘪嘴。
陆淮京好笑:“我是觉得你的问题有些太幼稚了,你怎么会问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们先不论能力问题,就单说你外貌,我不信你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在学校,怎么也是校花级别吧?”
四叔在夸她好看耶。
顾慈小嘴一抿,唇角克制不住的往上翘,静默片刻,她害羞的点点头,承认他的话,她确实从小到大被很多人称呼为校花,现在上了大学,他们学校每年都有一个评选校花的活动,她连续两年都是第一名。
“那你还说自己普通?”陆淮京实在不理解这个问题。
顾慈鼓了鼓腮:“不是的,是四叔你太优秀了,跟你对比起来,我就觉得自己很普通,所以才会这样问你。”
“既然你说我太优秀,那被太优秀的我看上的你,属于什么呢?”陆淮京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