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趴在窗边,欣赏心上人亲手剪的有自己的窗花的天窍闻言,尾巴上下拍了拍,略带鄙夷地瞧了他一眼?。

这人肯定没谈过恋爱,不解风情!

吐槽时,天窍俨然?忘了自己跟观昏晓也是母胎solo组的一员。

临卿和?不知?道这只猫的想法,兀自回忆着那天的事。

大扫除结束后,连青酌被观昏晓塞了一瓶可乐就推出?门去,并以高大修长的身形将表哥探究的目光挡得严严实实,之后问起也只说有机会再介绍给他,却直到?现在都?没告知?过连青酌的名字。

临卿和?就像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的猹,瓜在身侧却下不了嘴,急得三天没睡好,剧本也没心思写。现在可算是吃了口瓜瓣,他自然?不会放过这蜡烛的机会,一通连珠炮似的查起了连青酌的户口。

“他是哪里人?现在住在哪儿?家庭条件怎么?样?脾气如何?我看?他撩你的那股熟练劲儿,不像纯情青年,你有没有打?探过他的情史?海王的当咱可不能上啊!”

天窍听得耳朵一抖一抖,拳头松了又紧,强行按捺住回身抽他一顿的冲动。

观昏晓斜了眼?它背脊微弓,怒气冲冲的背影,唇角掠过一丝笑?意。

他拈起一颗砂糖橘剥开,塞进临卿和?的嘴里,堵住他仍在滔滔不绝的话语:“事还没成,别问这么?多了。明天要早起,你赶紧去睡吧。”

“我……唔。”

临卿和?还要再说,就被第二个砂糖橘塞满口腔所?有缝隙,只能以眼?神表达“小?气”的意思,然?后悻悻离开。

观昏晓做完收尾工作,也往楼上走。走到?半途,他突然?回头,不出?意外地逮到?一只蹑手蹑脚跟着自己的猫。

被抓包,天窍也不演了,抖抖毛小?跑上前,绕着他的小?腿开始打?转磨蹭,伴随软声软气的喵喵叫,撒娇卖萌浑然?天成。

观昏晓弯腰掐起它的脸颊肉,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它的小?脑袋便也跟着晃。

“你演技不错啊。要不是之前露出?太多破绽,我也没办法那么?快就把你跟那谁对上号。现在被戳穿,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保持猫设,你说……你是天赋玩家,还是经验玩家?”

从最后六个字中听出?曲折的危险意味,天窍精神一振,支起身抱住他的大腿,正要喵一篇论文,可嘴巴刚张开,就让他捏住上下颚堵了回去。

观昏晓敲敲它的脑门,指尖一触即离,只留下若有似无的体温,勾连它惴惴不安的心。

“留着以后解释吧。”

观昏晓说完,起身踏上楼梯,走出?没几步,身后忽有熟悉的气息笼罩而来,一条手臂横在他身前,握着楼梯扶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也将他半圈入怀。

“不,我现在就要解释。”连青酌的声音又轻又沉,观昏晓没有回头,都?隐隐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两?道同样颀长的影子在楼梯前交叠,随着主人的动作靠近或分离,藕断丝连。

“在感?情上,我是努力型玩家。”连青酌保持着环抱的姿势,却没有碰触到?观昏晓一分一毫,唯有衣袖上缀着的丝带轻轻起伏翻飞,扫过他的锁骨,留下淡淡冷香,“你们人类关于这方面的影视文学作品多不胜数,其中不乏精品佳作,我看?得很高兴。”

“你……”

观昏晓的眼?神追过去,连青酌却后撤几步,双手揣袖笑?吟吟地转移话题:“局长说特物局还能关那头怨妖一段时间,让你过完年再开始学习解决它的方法。”

心口涌动的情绪一滞,观昏晓久违地重温一口气没上来的窒闷感?,揉揉胸口:“你这弯转得太急,给我甩岔气了。话说,你们局长那个方法确定能用?”

“相信他吧,他是最想解决这件事的人。”

连青酌不甚在意地说完,突然?扑向?观昏晓,观昏晓本能地想躲,却见他翻飞的衣袍袖摆飞扬消散,扑将过来的是一团黑毛球,张开四爪和?肚皮,直直抱住了他的脸。

“啵啵!”

黑毛球连亲他额头两?口,抱着他惬意地蹭蹭。

差点窒息的观昏晓:“……”

第二天早上,观昏晓七点就把临卿和?从床上薅起来,指使他干这干那,自己则钻进厨房筹备年夜饭。

原本两?人一猫在除夕夜吃顿饭,不需要多准备什么?,到?时候吃不完也是浪费。

但连青酌今晚要来,他的三个缺心眼?队友今年又正好轮到?值班,为?免他们仨在大年夜只能可怜巴巴地吃不知?道有没有的外卖,观昏晓不得不多做点……就当喂猫了。

临卿和?还是忘不了他的彩灯,趁观昏晓不注意又挂了一院子。

天窍看?到?那些影响自己逮墨影虫的彩灯就来气,暗自在旁边给他捣乱,一会儿刮一阵风一会儿弹一道雷,让他满院子地追着短路的灯线跑。

观昏晓将煮熟的猪肉条片成薄如蝉翼的肉片,抬头看?见表哥跟放风筝似的拽着彩灯四处跑,刀锋一偏,无奈地摇了摇头。

“表弟!蒜泥白?肉少放点蒜!”

“那你为?什么?不吃水煮肉?”

大年三十的白?天,便在表哥一人可抵千军万马的独角戏下闹哄哄地度过。

冬天天黑得早,今年冬天比之往年又格外冷,不到?六点就已经夜幕换黄昏,家家户户灯火璀璨,映照着天上的星辰,汇成两?条近乎镜像的光河。

大街小?巷飘出?了饭菜香,观家也不例外。因为?观昏晓做的菜比前些年多,所?以香气还要更浓郁些。

院子里,彩灯下,观昏晓摆上一张团圆桌,八道菜在桌上围成圆形,中间搁着一碗以粉丝、黄花菜、腐竹、南瓜等食材熬煮而成的斋菜,三张椅子前分别放一只青瓷酒杯,装着三种不同的饮料。

临卿和?与连青酌负责端菜摆碗筷,观昏晓则抽空上楼洗了个澡,换上新买的黑色套装,衬一件红色大衣和?围巾,身形笔挺,气质温柔。

连青酌抬头打?量他的着装,唇角微弯,理了理同样琨红边的黑色唐装,右胸盘扣上垂坠而下的琉璃长结也与观昏晓腕上的手链遥相呼应。

两?人虽然?一古一今,站在一起却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有点同根同源,同出?一家的味道。

把大红色穿满全身的表哥见状,有一种被孤立了还不知?道该骂谁的无力感?。

当然?,这种无力感?在亲爱的表弟双手递上压岁红包,笑?眯眯说一声“新年快乐”时便烟消云散。

临家习俗,无论年纪大小?,结婚与否,长辈都?要给小?辈压岁红包,以消除祟戾,藏聚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