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林羡玉那里说了假话。
没想到赫连洲一眼就猜出来了。
“严重的都在?这里了?”
“是,轻伤的都被送到了城外, 邓大将军特?意派了军医为他们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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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洲在?乌力罕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辛苦了,早点去?睡吧。”
乌力罕却低头不语。
赫连洲轻笑:“一个个的都自责什么?”
本?就是里应外合, 赫连洲从未要求他们三个人将陆氏王朝颠覆,若是这么容易,古往今来,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战争。
“您只身前来,实在?危险。”
“若是不想用十万铁骑撬开?祁国的大门,我?这一趟还是得来,否则祁国的百姓看不到北境的诚意。”赫连洲说着,伸手将乌力罕头上摇摇欲坠的纱布重新系上。
乌力罕这两年个子?窜得厉害,原本?还爬不上赫连洲的银鬃马,现在?只比赫连洲矮了半个头,但他身形精瘦,远不及赫连洲魁梧。
赫连洲一伸手,他下意识缩起脖子?,像小时候那样,怕被赫连洲打。
“再过两个月,就十七了。”
乌力罕忽然握紧拳头,向赫连洲发誓:“微臣会尽全力保护好?大人的!”
赫连洲在?他面前严肃惯了,也不常露出笑容,只抬手帮他摆正?身上的软甲,语气温和:“要保护好?大人,也保护好?自己。”
乌力罕的双眸亮了起来。
“回去?睡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是,皇上也早些休息。”
乌力罕离开?之后,赫连洲独自站在?后院,看着因?为疼痛而无法入眠的将士们,转而又?想起几个时辰前,御林军与陆瑄府兵的自相残杀,他闭上眼,沉默良久。
早年间为护国门四处征伐,红缨枪下无数亡魂,苍门关外尸横遍野,他也未曾后悔,如今换了身份,变了立场,有了一个让他心软的人,他竟也多了慈悲心肠。
尘土落尽,月色渐深。
院外的嘈杂声响慢慢消失。
一场动摇陆氏根基的“二?王之乱”,在?四更天时落下帷幕。
赫连洲回到林羡玉的院落,走进屋子?,脱去?外衣,刚撩起床帷又?停住。在?微弱的月光映照下,林羡玉拥着锦被,不知梦到了什么,眉头时不时蹙一下,睡得不太安稳。
直到赫连洲躺到他身侧,感受到赫连洲的气息,他忽然翻了个身,钻进赫连洲的怀中?,温软的身体紧紧贴着,皱起的眉头才缓缓舒展开?。
一夜美?梦。
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林羡玉睁不开?眼,把?脸埋进锦被,忽闻窗外鸟鸣啾啾,春光恼人,林羡玉下意识喊了一声“赫连洲”。
本?以为会和之前一样无人应答,话音刚落,却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
“玉儿,怎么了?”
林羡玉倏然睁开?双眼。
抬起头,望向床边衣着整齐的人。
赫连洲朝他笑,“玉儿睡蒙了吗?”
林羡玉呆呆地?望着他,安静了片刻之后忽然坐起来,扑到赫连洲的怀里。
“你真的来陪我?了!”
“怎么才反应过来?”赫连洲失笑道:“那昨晚一边哭一边踹我?的人是谁?”
他把?手放在?林羡玉的臀尖。
林羡玉张大嘴巴咬他,凶巴巴道:“不许说!”
闹腾了好?一阵子?,林羡玉在?赫连洲的怀里轻喘着气,又?抬头看他,赫连洲感受到了林羡玉的灼灼目光,低头吻他。
唇齿交融,情意缱绻。
林羡玉整个人又?软成一滩水了,喉咙发出哼唧声,最后还是窗外的鸟鸣及时打断了这番白日宣.淫,赫连洲还意犹未尽,咬了一下林羡玉的脸颊肉,林羡玉略微吃痛,连忙挣脱出赫连洲的怀抱。
可赫连洲一只手就将他捞起来,按在?腿上,为他脱去?寝衣。
林羡玉挑了件庭芜绿的绸衫,衬得颈间肌肤雪白,长?发半绾,转过身问赫连洲好?不好?看,他眉眼弯弯,赫连洲差点儿挪不开?眼。
阿南谨记哥哥的嘱咐,听到屋子?里传来明显的说话声才能敲门,他问:“大人,现在?洗漱吗?”
林羡玉赶忙走过去?开?门。
洗漱完,林羡玉便带着赫连洲去?前厅用早膳。
他们起得迟了些,林羡玉以为爹娘必然早早吃过,还笑说要赫连洲吃剩菜,可没想到前厅里的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林守言和范文瑛正?在?一刻不停地?检查桌椅和饮食用具,一旁的家仆侍女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林羡玉疑惑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
因?为赫连洲。
赫连洲不是普通的儿婿,更不是普通的贵客,是极有可能成为天下之主的人。不管林羡玉在?他面前多娇纵,旁人见了赫连洲还是难免心战胆栗,慌乱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