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玉的鼻头一下子泛起猛烈的酸意,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滑了下来,他用被子蒙住脸,在里面小声啜泣。
“我知道那几天你一定?很?不?好过,我也不?好过,答应过你很?多次,不?能对你说?重话,但到头来还是选了个最让你伤心?的办法。”
赫连洲隔着被子轻轻地拍着林羡玉的后背,无奈道:“玉儿,结束这次斡楚之战后,太子必然不?会再容我,到那时我身边的所有人都会成为太子一党的眼中钉,包括你。”
“或者说?,尤其是你。”
林羡玉倏然停止啜泣。
“到时候你会面临很?多危险,我也自顾不?暇,根本没办法护你周全。”
林羡玉动了动,刚想说?话,赫连洲就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我知道玉儿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好自己,但是你何必蹚这趟浑水呢?”
林羡玉怔怔地看着透光的锦被花纹。
“玉儿,在遇到我之前?,你从来没有喜欢过男人,不?是吗?你四月到北境,这三个月我们几乎朝夕相处,我救了你几次,也对你颇为照顾,你依赖我、需要我,是很?正常的。你人生中第一次离开家,离开爹娘,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换作其他人像我这样护着你,你都会无法割舍的,这未必就是动心?。”
赫连洲微微蹙眉,望向别处,沉声说?:“你今后还会遇到许多人,一定?有比我对你更好的人出现。玉儿,我不?是你的良人。”
林羡玉掀开被子,眼尾通红地说?:“你又想甩开我!”
“我不?想,可?是”
“可?是我的心?在动啊,”林羡玉握着赫连洲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委屈道:“我一看到你,心?跳就会加快,你不?在的时候我会很?想很?想你,你为什么总觉得我不?懂呢?”
赫连洲呼吸渐沉,他陡然收紧力气,将?林羡玉拥进怀中。
林羡玉坐在他的腿上,抱住他的脖子,嗡声说?:“你总是想很?多,赫连洲,国家大事要再三考虑,但玉儿的事不?用。”
“为什么玉儿的事不?用考虑?”
“因为一切由玉儿决定?,”林羡玉抬起身子,看着赫连洲的眼睛,说?:“我想在一起,就要在一起,我不?说?分?开,就不?能分?开。”
“就算有一天,你当上了北境的皇帝,也不?准有三宫六院,只?能有我一个人。”
他满脸写着恃宠而骄。
赫连洲定?定?地望着他,都有些呆了,直到林羡玉着了急,晃着胳膊问:“听到没有?”
赫连洲几乎要脱口而出,可?理智在最后关头还是止住了他,他无法将?那几个字说?出口。他十二岁便进了军营,十五岁第一次杀人,后来无论大小战役,他都在前?头冲锋陷阵,他以为这个世?上早就没有让他畏怯的事。
直到此刻,他才知道清楚地领会了,什么是软肋。
他只?是看着林羡玉,看他娇俏的眉眼,看他生动的表情,就不?受控制地生出胆怯。
林羡玉脖子上的那道细小伤口已经印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他难以想象,若有一天,林羡玉因他受到更大的伤害。
他该怎么活?
冷宫出生,受尽折磨,母妃在他六岁时病逝,父皇从未记住他的名字……这些都不?足以压垮赫连洲,但林羡玉的眼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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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不?了承诺,林羡玉先是恼怒,很?快又读懂了赫连洲眉宇间的愁苦和?忧虑。
他凑上去?,在赫连洲的眉心?印了一个吻。
又低头望向赫连洲的薄唇,他探出舌尖,在赫连洲的唇瓣中央舔了一下。
赫连洲心?神巨震,刚想推开林羡玉,林羡玉却食髓知味,又舔了两下。
赫连洲想:他真的快疯了。
他张开僵硬的手,抚住林羡玉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将?这个吻落到实处。
他以为自己很?温柔,可?林羡玉很?快就抵住他的胸口,不?知含了谁的涎液,声音含混不?清,呜咽着说?:“不?许咬,舌头好痛。”
赫连洲立即放开了他。
两个人都急促地喘息着。
林羡玉的眼神还有些懵懂,唇瓣被赫连洲含得殷红似血,染了他不?该沾染的情.欲。@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赫连洲猛然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又失控了,他把林羡玉放回到床上,倏然起身,冷声说?:“我要去?巡视营垒,你先睡。”
“你陪我睡。”
赫连洲没有回答,就要走时,林羡玉又喊住他:“我要沐浴,你帮我洗。”
赫连洲现在也无法分?辨林羡玉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了,他说?着最撩拨人的话,眼神却又单纯清明,赫连洲感觉自己再待下去?,迟早会控制不?住地,对林羡玉做出不?该做的事。
“自己洗。”
赫连洲径直走出营帐,对侍从说?:“给王妃准备浴桶,一半热一半温。”
林羡玉在床边等了好久,只?等来一只?大浴桶,他都洗完上床了,赫连洲还是没回来。
林羡玉只?能一个人睡觉,他缩在被窝里,闷闷不?乐地滚了两圈,然后趴在床边,嘀咕道:“躲躲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不?过第二天,他就无暇顾及赫连洲了。
兰殊写好了信,交给赫连洲查验之后,由驿使快马加鞭送到耶律骐的营帐中。
兰殊交了信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帐中,林羡玉在外面磨蹭了很?久,才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殿下,怎么不?进来?”
林羡玉立即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兰殊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林羡玉很?是心?疼,“你昨晚没有睡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