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说罢两人到了前厅,祝寿人也不少,那京城小霸王文靖,沈飞白的表弟,一瞅他进来,打趣道:“嫂子呢,娶了夫人,也不让瞧瞧。哈哈哈哈。还是表哥金屋藏娇,舍不得让众人瞧见。 ”

沈碧玉瞥了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一眼,自己去屏风后面,跨过小门,步子也迈小了,收起一副冷脸,笑脸盈盈来见其他几位侯爷夫人以及官夫人小姐。

老太太见江雪没来,虽然心里不高兴,但面对一桌子客人也不好发作。

今天客人很多,好在后院没有外人,江雪这窘态除了侯府的下人,没人瞧见。

别人问起情况,兄妹俩都说江雪水土不服,身体不适,在休养。

晚宴结束后,向来不惧事的沈飞白,竟然有些踌躇,有些不愿进屋,心想“江雪,那傻子必定是再哭了,我进了屋,怕不是又得忍着难过,与其搞得两个人都不爽快,还是不见为妙,过几天那丫头估计也气自然也消了。

至于圆圆那只鹦鹉,唉…斯人已逝,我都已经娶了别人,到底也没有跟阿淑遵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实在也不该迁怒于她。”

沈碧玉在其他小姐夫人面前装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端庄淑女样,等宴会散去,老太太休息后,又恢复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眼神也变了,不再是笑意柔情,而且满眼的不耐烦。下人们见此都知道沈碧玉现在招惹不起。

“哥哥回屋了吗?”

“侯爷直接去了书房。”

“他现在不想看那村姑哭丧的脸,我去逗逗她去。”那副神情阴冷得像只藏匿于丛间的毒蛇。

反正江雪在他们眼里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就是一个生育工具,一个买了的物件。

另一边的江雪,回房的路上,为了不让小鹤担心受怕,自己也强忍着没哭,回去后打发小鹤走了,看着肿着的半边脸,彻底清醒了,完完全全了却对沈飞白的那副爱慕之情。

想到曾经自己和好朋友兰儿吹嘘自己夫君多么俊美,家势多么显耀,嫁进去就能享福当诰命夫人,现在只感觉可笑。

面对下人送了的残羹冷饭,江雪心想哪怕自己去闹去争,孤身在外,家世低微,自己面对的恐怕不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她要逃,要带着小鹤远离这个是非地。

她要想办法逃出去的同时,让自己父母不受牵连。

回来的路上,听到仆人的嚼舌根,她也大概知道了什么情况,沈飞白有个珍藏在心底的人,那个人又是个死人,活人又怎么能挣过死人。

若是自己怀了孕,怕不是得天天得在菩萨佛祖面前祈祷,祈祷孩子像沈飞白,毕竟万一孩子有几分像自己这个没见识出生乡野的亲娘,沈飞白看了厌恶怎么办?那岂不是会害了一个无辜的生命。

第009章 被要挟下跪

江雪趴在桌上缓好思绪后,拿着绸巾擦洗了洗脸。对着镜子,将鬓边头发稍微松散放了下了,捋了捋多余的头发,将一些发丝夹在耳后。这样遮住半边脸。不然脸面收拾着干净,顶着一张肿脸,被人府里那些势利眼的奴才看去,不知背后要笑话成什么样。

这时沈碧玉推着门走进来,提着鸟笼往那黄梨木的攒牙子书桌上一搁,往着主座上一坐,翘着二郎腿,冷笑道:“我哥哥说了,你把鹦鹉原来念的那句诗教会了,不然他都不想见你。”

“我会教的。”

“别一天到晚哭丧着脸,真晦气。”

江雪不想招惹这小姑子,背对着她朝着梳妆镜坐着,也不回答。

沈碧玉道:“哥哥说了,明个一早,就要听到那鹦鹉念诗。”

江雪道:“那你告诉侯爷,我可以不睡,但是鸟也要睡,如果不想折腾宋小姐留下的老鹦鹉,就晚几天再说。”

沈碧玉一听她竟敢顶嘴,不免提了嗓音,站起身来,阴阳怪气道:“哟,不就是陪我哥哥睡了几次觉,真把自己当做当家主母了。要不是我哥哥做事讲规矩,或者学寻常男人,你一个小小县丞的女儿,不过就是侯府的一房小妾。”

江雪倒也想不到堂堂侯府千金,原来待人是这般礼数,也开始打心底里也瞧不起沈碧玉。

沈碧玉见她一动不动,像个死木头一样,毫无反应,也没了多大乐趣,她就像狸猫,爱折腾活物。

沈碧玉见江雪这般死样,一想到她那个陪嫁来的丫鬟对她倒是忠心耿耿,便故意刺激她道:“你不过是我哥花银子买来了,供你吃穿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拿我侯府账上的银子供你带来的小丫头吃穿。明个儿我就把她卖去青楼里去,估计也能卖个二三十两。”刻薄讥笑的话语狠狠刺痛了她的神经。

江雪转身逼视强忍着怒气,一字一句的道:“沈小姐,别欺人太甚,你侯府家大业大,哪里连个小丫鬟都养不起。”

沈碧玉也不好惹的,揭开桌上文旦壶的盖子,她的贴身侍女水芸见此,知道小姐用意,提着茶壶,往江雪走去。

江雪见此情形不对,赶紧往门外走,沈碧玉开口道:“看来明天真要把小鹤卖了。”

江雪正犹豫,她绝对不可能让小鹤被人卖去青楼,小鹤买了那天,她还对这小妹妹说将来跟着她去侯府当副小姐享福去。

犹豫间,这一壶滚茶水从头顶倒了下来,“啊!”江雪尖叫一声,水芸转到她身后,往她小腿上一踢,江雪顺势朝着沈碧玉跪了下来。

沈碧玉见她,头发被茶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头皮上,茶水正顺着发丝不断往下滴,本来白净的脸被烫得通红一片,像猴屁股一样可笑。

而江雪正忙不迭的用袖子擦着眼睛,看她这狼狈样儿,沈碧玉拍手仰头笑道:“哈哈哈,你跪下给我磕头,叫我几声姑奶奶,我就网开一面放过你,你的小鹤暂时就不被卖去青楼了。”

江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哭一边朝着沈碧玉磕头,哀求道:“江雪求姑奶奶放过小鹤。”

“声音不够大。”

“江雪求…姑奶奶…”江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出来,滚出来的泪珠糊满了眼睛,眼里也看不见旁人,耳边也只有自己的抽泣声,也听不清沈碧玉再说什么。

她活了十五岁,虽然爹只是穷酸秀才,在村里教书过活,母亲只是个普通绣娘,家境虽然一般,但也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哪里受着这种让人打骂受人威胁的委屈。即使再怎么在心里说不要哭,也忍不了。

沈碧玉见江雪哭哭啼啼的样子反而得了趣,她其实并不讨厌江雪,甚至不想要让江雪走。

她只是想要捉弄江雪,看她一脸无措,哭哭啼啼的样子,自己便喜欢,感觉自己一眼望不到尽头死水生活有了几分乐趣。

特别是面对无趣无聊的社交以及将来相夫教子的生活。

沈碧玉很聪明,她也不会真把小鹤卖了,毕竟卖了小鹤,江雪真就不会乖乖跪下来服软了,毕竟沈碧玉看出来江雪她眼神里总有几分倔强。

江雪跪着地上捂着脸一直哭,沈碧玉什么时候走着都不知道,也知道过了多久,嗓子也哑了,脸也糙痛得很,没关紧的窗户出来一阵晚风,把她吹得一激灵,她才察觉到屋子已经没有人了。

她扶着桌腿想要站起来,猛得一站,眼前发黑,什么都看不见,全身上下都感觉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她看不见,按着记忆,踉踉跄跄朝大门走去,想去找小鹤,怕她被带走了,可推了几次门都推不开。

等到看见了,才听到守夜的老婆子道:“夫人,休息去吧,都快子时了,这门锁是小姐叫锁着,吩咐我明早再打开,侯爷今天睡书房了。”

“小鹤呢?”江雪急忙拍着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