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这时候脑子转得飞快,也不?说话,而是起身出?门对着远处挤在一起的小丫鬟喊道:“劳烦姑娘们把我?家小鹤请过来,我?有事找她。”
“您是沈府的太太吗?”
“对。”
屋里宋清鸿对木溪蓉道:“看?来江雪有自己的打算了。咱们还是看?好戏吧。”
木溪蓉皱眉道:“她能?行吗?你是不?知道前?段时间沈家那货把她折磨得那个?惨样子。”
木溪蓉这话不?无道理,要是沈飞白真的发疯,江雪可是有孩子这个?保命符。
“小鹤,你去找侯爷,跟侯爷说让侯爷回家一趟,把我?梳妆匣子里的荷包拿过来,里面是我?挣的几两银子。侯爷问你,你就说,他后?天要走了,我?明天懒得出?门,等今晚婚宴结束,去夜集上逛逛。给他买点东西?。”
去年江雪不?肯花钱给他买东西?,两个?人吵架,她差点被他弄死。今年她就主动,沈飞白欢喜,自然?也不?会有疑惑,也不?会想江雪是故意支开他。
江雪也觉得沈飞白对自己,比以?前?好多了,从前?他只拿她泄欲,只顾着自己爽。回家的这一两个?月已经能?很照顾她的感受了。
小鹤走后?江雪回屋木溪蓉道:“竟然?表妹想要,你就给她,但可千万别给那种催/情药,给点迷魂药,你就让文迟迟给新郎官送一份,我?自己也假装喝一份。”
木溪蓉道:“这……我?不?给,沈飞白查出?来,我?不?死也得扒层皮。”
“唉,溪蓉姐姐,无需担心的。你就坐看?我?演的这场好戏吧,再说你给的是迷魂药让人睡觉的。”
“这……好吧,不?过我?得狠狠敲诈一笔,晚间还有宴席,我?现在就回家一趟。然?后?直接去找文迟迟。到时候有她家的丫鬟给你端水送茶,妹妹,你可注意点。”
等木溪蓉走后?,江雪冷静分析道:“沈府离文府远,来回得一个?半时辰,木府离文府近来回不?过一柱香的时间。文迟迟有的时间陷害我?。”
宋清鸿握着她的手道:“难不?成你真的要和新郎官睡一起,哪怕你们没有发生什么,可这件事,你是当事人,对你的伤害最大,雪儿,你可考虑清楚了?”
江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着她:“清鸿,你可愿意帮我?把把风,他今天也来宴会了。”
“这可不?是我?家…是文府,沈侯爷还在,江雪,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江雪看?向她,轻蔑一笑道:“大吗?私会而已,又?不?是偷奸,能?有文迟迟给我?下药污蔑我?爬新郎官床大吗?能?有沈碧玉让我?骑疯马,害我?死大吗?清鸿,还请你帮帮我?。我?知道,她们那些贵女都以?你马首是瞻,帮我?把这里空出?来。”
宋清鸿迟疑道:“他一个?戏子,怎么能?潜入文府,怎么能?……进入后?院。你跟他怎么联系?”
江雪笑道:“妹妹读书百卷,难道不?曾听过这样的故事,当初高?祖隐于芒砀山泽岩石之间避难。后?与人去寻,常得之。高?祖怪而问之,后?曰:季上常有云气。我?和他,不?是高?祖皇后?,只是平头老百姓,但是心意相通,也是能?有上天庇护的。”
宋清鸿知道江雪的弦外?之音,见她不?愿多说,也便走了,临走前?便道:“我?知道你有自己想法,可你要多加小心。”
江雪见支开了所有人,独自在花园散步,她要找晏祈,让晏祈看?见她。她自然?不?能?跟新郎官发生什么事,毕竟他太丑了,她得找晏祈,到时候验身起来,坐实?了她被人奸侮一事。
薛新郎是高?官,是好人,身居高?位,犯下这等错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之前?晏祈不?敢碰她,现在她给他找了个?背锅的,能?让晏祈安心与她在一起交欢。
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跟晏祈说是晏祈的,跟沈飞白就说,不?知道是薛新郎官的,还是他的。江雪摸了摸肚子,她今天饭桌上是一点鱼腥味都沾不?得了。这个?孩子,就是江雪身为女人,为数不?多得用得上的筹码。
比起要为人母的欢喜,更多是步步为营的惊悚,怀孕辛苦,江雪自然?要把这件事利用到最大化。没办法,她只是个?可怜的女人。
想想沈飞白知道这件事,江雪就忍不?住的想笑,至于为什么晏祈会在文府,他那个?戏班子,其实?是锦衣卫的部下,换句话说,是直属于皇帝的。
京城大大小小的婚丧嫁娶,总得有人敲锣打鼓吧,这时候什么脏事都可以?打听出?来。
皇上温柔,善解人意得很,但又?很喜欢打听大臣的家事呢。毕竟不?打听清楚,怎么能?进行关怀呢?
第064章 成功了一半(三)
文老?爷现在被气的还躺在床上休息, 薛均仁作为女?婿,守在屋外,两人就在东屋的亭子里聊天。
沈飞白还在跟薛均仁聊一些政务, 不过他是管军事的, 薛均仁是管刑事的, 两人领域并不重叠,虽聊不一起,但是两个人还是比较欣赏对方。
小鹤找到他,说明?了情况, 沈飞白心喜, 毕竟她娘子能主动示好, 还能?把她私房钱给自己, 说明?两人已经没有隔阂了, 面上浅浅笑问道:“夫人在干什么呢?”
“夫人在打牌。”
“她又没钱, 打什?么牌呢,你把我这个荷包给她。”
小鹤摇了摇头懂事道:“夫人打牌不耍钱的。”
“她这?么聪明?, 应该去打的, 说不定还能?赚到。”
薛均仁听到他们说话,心生羡慕道:“你们夫妻感情倒也和顺。”沈飞白安慰他道:“一开始也不好, 她年龄小不懂事,相处久了, 就好了。”
“沈侯爷有玉树之姿,在下难以企及。恐怕不是相处久了, 就能?博妻一笑的。”他摇了摇头感慨道
小鹤内心道, 侯老?爷不过是个徒有其?表, 内里冰凉恶毒的货色,实在不是个正常人。跟了他, 也是自家小姐倒霉。
另一边内院小门口的僻静处,在一间杂物屋子里,江雪拉着晏祈,两人蹲在地上。
“看,我给带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
“柳哨子,我自己做的,吹起来像鸟叫一样,送给你。”
“哇,你好厉害。等我回去弄个绳子,戴在脖子上,吹这?个是不是你就能?听见啦?”
晏祈点了点头道:“没错。想着我要?带你回家,为了攒钱,所以手上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买礼物了。对不起。”他愧疚得低下头,不太敢看江雪眼睛。
他在戏班子年龄最小,还是班主?师父看他可怜又心狠,人又聪明?,才收留他的。
每天卖命的学习出班,钱财打赏什?么的,晏祈都是绝大部分?交给自己师父,师父见他会来事,已经打算慢慢培养他接班。
可他上头还有好几个师兄,为了活路讨好关?系,又为了能?见上江雪,他不停散财结交人缘,却?没有钱给她买礼物。
江雪拉着他躲在杂物屋里的桌子下面,看着他满身?惭愧的,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害怕又激动,凑到他面前,自己的手慢慢覆在他肩膀上,一句话也没说,抬头就吻了上去。
狭窄的空间,晏祈额头前是乱糟糟的头发,脑后扎着小辫子,他不像沈飞白永远都是束着发冠,一副正人君子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