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安:“我得去趟京兆府,柳家的案子涉及忠烈,我和季凌川怎么也得去看看。”
提到柳忠举,阮清欢便理解了:“你去吧,咱们家的事,明日再说。”
京兆府内,齐刷刷的摆着几具尸体,其中两个是曲元承和柳月如的,剩下的几个,都是同曲元承一起行凶之人。
季凌川比他到的早:“这曲元承也够狠的,找了这么些个小混混将柳月如糟蹋后,又在茶里下了药,想将人都毒死灭口,好将自己摘出来。不想其中一人没喝多少,一气之下将他也给杀了,所以这案子,一个活口都没留。”
京兆府尹满头大汗,这柳家孤女自打进京,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现在人死得这么难堪,他不知该如何向上面汇报:“二位大人,皇上对柳家的事早就烦了,这事……可如何是好啊?”
鹤安:“宅内凶案,夫妻不睦所至,此案就上呈大理寺,府尹大人便不用捧着这烫手山芋了。”
“是,多谢大人明示。”
从府衙出来,季凌川笑道:“我就说嘛,有仇不报,不是你鹤安的个性啊。”
第093章 想摆嫂嫂的谱
裴家,眼看天都快亮了,阮晓月累得坐都坐不住,稍一动只觉腰酸脖子也酸。
她负气的掀起盖头,身旁的丫鬟忙劝道:“夫人不可,自己掀了盖头不吉利。”
“你再去前院看看,夫君回来没有?”阮晓月压着气呢,要不是今个是新婚第一日,她不想坏了气氛,否则定要闹到婆婆那边去。
这一夜下来,丫鬟已经跑了三趟,回话都一样,均是大人公干外出未归。
房中,燃了一夜的龙凤喜烛所剩不多,正如阮晓月此刻的心情,那些敷衍的话骗骗别人还可以,却骗不了她。
成亲前后有休假,就算再忙,也不可能成亲当日将人叫走,分明就是裴冲自己想去。全然不顾她的脸面,刚嫁过来第一天就独守空房,定会被裴家的下人瞧不起。
裴夫人那边,老太太早早醒了,听闻儿子一夜未归,当即有些生气:“就算再重要的事,也不能将新娘子扔下啊?”
“喜房那边的丫鬟来问过多次,可公子一直未回,若再来,可怎么说?”丫鬟往门口瞧了瞧:“喜帕还没摘呢,过会就到请安的时候了。”
“派人去南营看看,将人赶紧找回来。”
昨晚招呼客人时,儿子还在的,裴夫人也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的府,就算她不怎么喜欢阮晓月,但也不能落下苛待媳妇的话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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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冲回来时,一身喜服弄得脏兮兮的,衣摆入还刮出了一道口子,刚进门,就见堂嫂林秋棠焦急等在门口。
林秋棠神色淡淡,没了在老夫人面前的焦急模样,淡淡道:“小叔还知道回来啊,弟媳的盖头到现在都没掀,母亲让我告诉你,行事要有分寸,别做出让人笑话的事来。”
裴冲没说话,绕过她回了自己的院子。
就在阮晓月气得想扯下盖头时,房门打开了,裴冲扫了眼床边的方向,沉声道:“夫人受累了,昨夜公务缠身,夫人大可不必等到此时。”
盖头下的阮晓月紧咬着唇,到了嘴边反驳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只闷闷的一声不吭。
丫鬟小青退出门去,顺带将门关上。
盖头被掀起的一刻,看着神形狼狈的裴冲,阮晓月神色一怔,有些散乱的头发粘在脸侧,身上散发着雨水和身体交织的难闻味道,大红喜服湿哒哒的,还坏了一道口子……
“夫君还真是尽忠职守,死一个柳月如,也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公务之事,职责所在,夫人当理解才对。”
“你……”
不想再听阮晓月唠叨,裴冲转身就走:“我去沐浴,夫人收拾收拾,一会去给母亲敬茶。”
阮清欢脸色一白又不好发作,他都说了,自己公务在身,若她再计较,便是无理取闹。
计划失败,裴冲心情憋屈的很,如果柳月如能将鹤安铲除,那阮家便没了靠山,到时候便可轻而易举被他握在手中,与囊中之物无异。
就算鹤安不死,重伤之下也必然会引起动荡,卢城和二皇子之事,就算不能不了了之,但也会大大拖慢审问的进程。
一切设计的天衣无缝,结果柳月如却出了事。
裴冲一拳打在浴桶边沿,瞬间击出一个裂缝,水流哗哗的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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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夫人房中,林秋棠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目光时不时瞥向门口,看似沉稳淡然的眼中,几不察的飘过一丝不悦。
进了房,阮晓月向婆母请安:“儿媳晓月,前来给婆母敬茶。”
裴夫人面露笑意,虽说阮晓月出身商贾之家,但好歹嫁妆不少,更何况日后有阮家在银钱上帮衬,也能帮着儿子打点一二。
接过茶盏:“起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堂嫂。”
阮晓月貌似乖巧应下,又朝着堂嫂林秋棠福了福身。
林秋堂是裴冲堂哥的嫂子,后来大伯和大哥身染重痴去世,只留下林秋棠一人守着西边的小院子,膝下又无一儿半女,身世倒很可怜。
林秋棠:“弟妹不必多礼,平日里闲着无聊时,就到我房中说说话。”
敬初结束,裴雯从外面进来,径直来到阮晓月面前,拉起她的手打量一番:“从今儿个起,我就要叫你嫂嫂了?”
阮晓月:“……”
裴雯笑盈盈的模样透着股子亲近,可阮晓月想到的,却是她和一群贵女站在一起,数落她的样子。
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阮晓月厌烦得紧,可当着婆婆的面,不好发作,只将自己的手抽出,笑意疏离,淡淡道:“好。”
裴雯感受到她忽然与自己疏远了不少,心中有些不高兴。
刚嫁到她们家,就想摆嫂嫂的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