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之被关押的地方离皇帝的营帐并不远,和军队主力会合之后,萧荣景没有再把顾敬之抱在自己的怀里。

白天顾敬之会被装在囚车上押送,晚上则被关在木笼里。更哆?炆綪莲係??裙⑷??7?⑵???⒈

木笼并非是像宫里那种用上好的木材专门为他制作的笼子,只是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棍拼凑在一起做成的,看起来十分简陋,木棍上还有一些斑驳的树皮和粗糙的毛刺,稍有不慎就会把人的手扎出血,连那些负责看守顾敬之的士兵们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轻易的去触碰笼门。浭哆?蚊請連系???四????久2陆⑥|

顾敬之就被关在这样如同刑具一般的笼子里。

他身上那件银光闪闪,沾满了燕军士兵鲜血的铠甲已经不知道被扔在了哪里,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中衣,挡不住萧瑟的秋风,也挡不住木刺。

被关了几天他衣服已经变得有些破烂,身上到处都是被木笼扎出来的细小伤口,特别是露在外面的脚腕和双手,那白皙的皮肤上布满了细细的血痕。

笼子并不高,只容得下一个成年男子跪坐在其中,而且顾敬之被断了经脉的身体已经无法再靠自己站起来,他甚至连坐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蜷缩的身体躺在笼子里铺着的干草上。

他的手腕和脚腕上面都锁着镣铐,那是只有死刑犯才会佩戴的重型镣铐,以他现在虚弱无力的身体根本无法移动这些锁在他身上的沉重的铁块,不管是进食还是排泄都要由他人帮忙才能进行。

纷乱的发丝遮掩了他的面容,如果不是他的身体还稍有起伏,旁边的士兵甚至还以为他已经死了。

现在看守顾敬之的士兵是萧荣景专门从金吾卫中抽来的人,他们不需要上战场,一直都待在安稳的后方,直到皇帝将人将顾敬之带了过来他们才派上了用场。

他们对顾敬之的印象还是那个在惜华殿里养尊处优的侍君大人,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月过去侍君大人忽然就变成了岭南的敌将,成了在战场上让燕军士兵闻风丧胆的蒙面杀神。

他们曾一度怀疑那些人口中说的顾敬之到底跟他们认识的侍君大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当他们再次见到顾敬之的时候,青年的脸庞依然美丽的让人心惊,但是那双眼睛中再不复之前的哀怨和凄然,只是被他看一眼背后就会无端生出一股寒意,能用那副羸弱的身体让人产生这种恐怖的感觉,这是只有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将领才会有的煞气,他们终于相信这个娇弱无力的侍君真的就是战场上的夺命杀神。

以至于即使顾敬之连手都抬不起来,他们还是不愿意靠近那个笼子,只是远远的守在一边。

萧荣景站在笼子面前,静静的看着自己捕获的猎物。

在将顾敬之带回来之后,他一直没怎么过来看他。

顾敬之给他带来的伤并不轻,若非自己平时勤加修炼内力,顾敬之那一掌当场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能是面对的次数多了,这次被顾敬之所伤之后,他并不像上次那么生气。他可以心平气和的向御医询问顾敬之的伤势,然后过来解决自己奴隶吃饭的问题。

笼子是他令人特意做成这么粗糙的样子的,顾敬之被关在其中凄惨的样子也颇得他的心意,但是看着自己曾经花心思养出来的娇嫩皮肤就这么被糟蹋了,他的内心还是有一些不忍。

顾敬之本身就是没吃过什么苦的大家公子,现在就算当他的奴,还是更适合被养在华贵的宫殿里,在狐裘和软塌上陈列玉体,等着主人的采撷。

只是他还没见过单纯的作为一个囚犯的顾敬之,这次机会难得,他便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那些不忍心,决定好好享受展露被俘获姿态的小宠物。

至于那些伤疤和淤青以后回宫再让御医好好医治,虽然会疼一些,但左右都是能消除的,他并不担心这些会有损顾敬之的完美外表。

他从栏杆的缝隙中把手伸进去,捏着顾敬之的下巴轻轻抬起他的脸,“敬之,起来吃饭了。”

那张脸还是那么漂亮,即使沾染了些许污渍,也难掩其风华。

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垂了下去。

没有挣扎,也没有谩骂,就像是对什么都不在意了一样,那个总是喜欢跟他对着干的青年就这么任由他抚摸着脸颊。

但萧荣景非常清楚这并非是乖巧,而是麻木。

顾敬之在用这种方式跟他抗争,而这恰恰是他最不喜欢的。

他想要的是一只被遏着喉咙还会奋力哀鸣的金丝雀,而不是一具漂亮的尸体。

“御医说你这几个月都没有好好吃饭,肠胃受损,再这么下去会落下病根。”萧荣景将一碗粥送到顾敬之唇边,耐心的说道:“这几天的粥是清淡一些,等过些时日你的身子养的好一些了,朕就允你吃些别的东西,如何?”

顾敬之看着眼前的一小碟粥饭,胃里轻轻的抽痛了一下。

之前在岭南的医师跟他说过,他的肠胃疲弱,必须要少食多餐,但一直以来前线战事吃紧,他在军中忙的觉都很少睡,哪有时间慢慢吃饭,腹痛早已变成了常态。再加上这几天他根本就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痛的如有火燎,抽痛不止,嘴里也不时的泛苦水。

但这些身体上的痛楚他已经不在乎了。

萧荣景看着顾敬之慢慢低下头含住了碗沿,然后狠狠的扭头将碗甩了出去。

微微冒着热气的粥饭洒在了笼子里,还有不少落在了顾敬之的身上,然后那个满身饭渍的宠物挑衅一般的看了他一眼。

萧荣景不怒反笑,抓着顾敬之的头发强迫他抬起脸:“怎么脾气比之前还大,你知不知道,不吃饭是会死人的······”

顾敬之扯了扯嘴角,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若是跪地上磕头求我,我可以赏脸吃两口。”

“出去几个月,你跟之前不一样了······”萧荣景的眼神在一瞬间有些迷茫。

他皱眉说道:“你之前从不说这样的粗鄙之语。”蓮傤追新錆莲鎴???|浏3????3

顾敬之冷笑:“我还有更多粗鄙之语,你若是想听尽可以每天过来,我一句一句骂给你听······”

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萧荣景已经捏住了他的脖子。

“顾敬之,看来朕对你还是太宽容了······”萧荣景看着顾敬之因为窒息而逐渐开始抽搐的手脚,及时松开了手。

他扭头对身后的霍易说道:“把人带过来。”

顾敬之蜷缩在笼子里一阵咳嗽,他拖着镣铐往笼子的里侧挪了挪,想尽量离萧荣景远一点,刚抬头就看到两个士兵抬着一个笼子朝这边走来。

那笼子就摆在他的身边,里面躺着一个人,看身形像是个小孩。

“怎么,不认识了?”萧荣景示意霍易把烨烨弄醒,又对顾敬之说道:“你和那些人逃走的时候,难道没觉得少了一个人?亏这个小孩子做梦的时候还在叫你的名字,没想到我们的顾大人也会这么狠心,把人用完了就扔,一点旧情都不念,真是让人寒心。”

是烨烨!那天逃走并不在计划之内,若非徐刃先发制人,南风馆里的那手下一个都走不掉,他们没办法把烨烨也带走。

霍易把烨烨从笼子里拖出来,然后一鞭子抽在了那个小小身躯上。

顾敬之惊慌大喊:“不要!不要打他了!”

他的眼中再次燃起仇恨的火焰,怒视站在木笼前的皇帝:“萧荣景,你对烨烨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