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敬之的手指经常会在阴天发疼,用过了热水的软巾包着就会舒服一阵,所以悠悠经常会帮他这样做。

也许是天太黑了,门洞里暗的厉害,顾敬之几乎看不清段悠悠的脸,他忽然不想走进去。

“怎么了?”

段悠悠走到了他的身边,拿走了他怀里的剑,然后将热乎乎的软布包裹在他的手指上。

“舒服吗?”

不舒服······顾敬之微微皱眉。

跟之前那种温热的感觉不一样,今天他的手指被软布包着反而像是针扎一般刺痛,顾敬之瞬间疼出了一身的冷汗。

悠悠······我好疼······

顾敬之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惊讶之间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出来。《??浭薪?六0⑺⑨???一??

身上完全没有力气,他就像是又吃了那种限制身体的药一样,整个人软绵绵的。

除了手指,他的舌根处也传来一阵灼烧一般的剧痛,紧接着便是胸口,下体,两穴,膝盖······

他身上所有受过伤的地方都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就像是回到了初次受刑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痛楚在同一时刻在他的身体里爆开,顾敬之感觉自己好像正在被撕裂。

悠悠······救救我······

顾敬之匆忙看向眼前之人,却发现悠悠已经不见,眼前的是一个黑色身影。

“敬之,站不住的话就跪下吧,你学过的,跪在地上会舒服很多。”连栽缒薪綪連系裙?參⒈陆3??澪灵叁

萧容景看着他,声音温柔如水,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欲色。

为什么萧容景会在这里······难道岭南已经失陷······顾敬之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逐渐滑落,却依旧咬牙强撑这不愿意跪下。

不应该的······萧容景不应该在这里·······

悠悠在哪里······

悠悠······

周围昏暗一片,顾敬之找不到那个能让他安心的身影,手下也一个都看不到,似乎这个世界里只剩下了他和萧容景。

“因为站的太久,已经忘了怎么跪吗?没关系,你很快就会想起来,敬之······该回家了······”

萧容景的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顾敬之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但是他没有摔倒在地上,而是不断的跌落······

身下是无边的黑暗,头顶是如同水面一般的倒影,他的亲人,悠悠,还有手下,都在忙忙碌碌的做着什么,他们的脸上带着笑,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幸福。

但是他们却离自己越来越远,顾敬之抬起手拼命的像抓住那些幻影,但没有碰到任何东西。

为什么只有我在坠落······

顾敬之忽然觉得十分委屈,泪水让他的眼前模糊一片,等匆忙擦干眼泪,他发现自己竟然跪趴在地上,身下是粗粝的石子路,他被拉扯着脖子上的项圈不断往前爬,膝盖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每爬一步他都感觉自己快要疼晕过去。

还未等他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忽然又躺在了一张桌子上,眼前人影绰绰,他的身体被无数只手抚摸着,下体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刺痛。

不要······放开我······

顾敬之无声的大喊着,屈辱让他几乎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被挤压成了碎片。

“敬之哥哥······”

“敬之哥哥······”

顾敬之恍惚间好像听到了段悠悠的声音,他慌忙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段悠悠的脸。

“悠悠······”顾敬之忽然发现自己能说话了。

他不在宫里,也不在南风馆,周围是昏暗的庭院,天空中阴云密布,他依旧站在廊下,刚刚似乎靠着柱子睡着了。

“敬之哥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今天不要去巡夜了,早点休息吧。”

段悠悠取下顾敬之怀里的剑,又贴心解下他手上缠着的布条,把烫烫的软巾裹在他的指尖:“怎么样,舒服吗?”

这一幕和梦中的场景太过相似,顾敬之惊魂未定,竟本能的把手抽了回去。

段悠悠捧着热乎乎的软巾,愣了愣:“是布太烫了吗?”

其实很舒服······和梦里那种刺痛不一样,指尖上只有让他感到舒服的暖意,顾敬之终于确定现在不是梦,他还待在安全的地方,他的身边还有关心他的女孩。

“不烫,很舒服。”顾敬之从段悠悠手里拿过热布,用手握着慢慢把手指暖热。

“悠悠,谢谢你。”

段悠悠皱起眉,“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顾敬之迟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

他之前跟段悠悠说过自己做的梦,有些东西没有说的很详细,段悠悠也贴心的没有细问,那段经历对他来说是只要稍微回想都会让他感到窒息的恐怖之物。

“之前你也没有这么频繁的做梦呀······”段悠悠皱着眉在顾敬之身边渡步,她最近又是打仗又是练剑,身体比之前结实轻盈了很多,玩着自己编出来两根辫子走个不停。

“难道是因为敬之哥哥最近没有跟我一起睡?”段悠悠感觉自己找到了原因,她仰起头看着顾敬之,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期待:“要不我们还是搬到一起睡好了。”

顾敬之捏了捏她的脸:“你忘了你还在守孝?守孝子女三个月不能同房的。”

段悠悠瘪了瘪嘴,抱着顾敬之嘟嘟囔囔:“哎呀,不要嘛,我们只要不做那个不就好了,只是睡在一张床上不算同房的,我保证不碰你,好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