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只听林中想起一声刺耳的哨声,那些和自己的人打斗在一起的黑衣人迅速的朝后撤去,徐刃和姜武也趁机带人回到了顾敬之身边。
段悠悠带着小福子和来喜站在了顾敬之身边,刚刚经历了生死一线的段悠悠脸都吓白了,她一来到顾敬之身边眼睛里沁出了泪:“敬之哥哥······”
顾敬之将萧容裕交给手下,转身便将段悠悠紧紧的抱在怀里,声音颤抖:“悠悠,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段悠悠埋在顾敬之的胸口,温软的怀抱让她惊惶的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不要这样说,不是敬之哥哥的错······”
顾敬之用萧容裕逼退了那些暗卫,但是他知道那些人不会真的离开,他们一定会找机会救走萧容裕然后再次发动攻击。
去岭南一路上跋山涉水,变数太多,很容易被对方偷袭,顾敬之当机立断,决定暂且投靠齐王,让段悠悠以段家嫡女的身份寻求齐王庇护,再用萧容裕跟萧容景谈条件。
他的计划自然是没人反对,所有人稍作休整就准备动身,段悠悠看到顾敬之起身的时候身上有一个红色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就帮他捡了起来。
“敬之哥哥,你掉了东西······”段悠悠看着手里那个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粗糙香囊,有些迷茫:“这不是敬之哥哥刚刚从地上捡到的那个······”
“扔掉吧,已经没用了。”顾敬之将那香囊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段悠悠手上的土,“走吧悠悠,我拉着你······”
段悠悠也不再去管那个香囊的事,回握住顾敬之的手,笑了笑:“嗯。”
队伍徐徐前行,姜武的人打头,顾敬之和悠悠还有其他受伤的人走在中央靠前的位置,徐刃和压着萧容裕的人在队伍的后方。
萧容裕手臂上的伤口被简单包扎了一下,但刚刚大量的失血还是让他有晕厥的迹象,胳膊已经疼到麻木,他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被捆着双臂走的踉踉跄跄,刚走了两步就忽然停住了,即使被推也不肯再往前迈一步,这让押着他的两个人非常不爽。
“喂,又磨蹭什么呢,刚走两步怎么不走了!”那人猛的踹了萧容裕一脚:“快点走!”
另一人说道:“他好像是在看什么?地上的这个是······一个香囊?”
“喂!追风怎么也过来了,哎呀这香囊不能吃,多脏啊,快吐出来!”
已经变得脏污不堪的香囊被扔进了草丛里,萧容裕愣愣的看着香囊消失的方向,然后就被踹倒在地。
身边的两个人狠狠的踢在了他的脸上,“看什么看,再不好好走老子打死你!”
“你们两个住手!”顾敬之看情况不对,立刻走过来拦住了那两个对萧容裕拳打脚踢的手下:“他还有用,看着别让他跑了就行,别随便动手。”
他亲自将萧容裕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那满是血污的脸皱了皱眉:“抱歉,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哈哈哈,真是温柔······”萧容裕慢慢抬起眼,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顾敬之,稍显稚气的脸上露出一抹骇人笑意:“敬之哥哥,你会后悔的。”
第208章 | 202 迷人而自知的男宠
段悠悠之前曾经见过齐王一次,那时候她还很小,只记得齐王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凶狠的高大男人,据母亲说她被齐王抱着的时候哭个不停,对着齐王拳打脚踢的,闹了好大的笑话。
时隔多年她再次见到齐王,对方的眼神和记忆中的一样凶狠而阴翳,只是他的身形已经稍微有些佝偻,面色发青,看起来有一种行将就木的死亡气息。
齐王听闻她绑了萧容裕过来,满是褶子的脸上终于带了一些鲜活气儿:“哈哈哈,虎父无犬女,侄女真是好魄力啊,竟然能把萧容裕给擒获,好!”
齐王就算是笑着的时候也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段悠悠半句话都不想跟这个所谓的叔父多说,但奈何现在寄人篱下,只好扯着嘴角笑着应酬:“哪里,叔父过奖了······”
齐王想到自己有了萧容裕这个筹码,日后和萧容景打起来对方必定处处受制,心里越想越觉得帝位已经唾手可得,心里越发兴奋,大手一挥:“来人啊,把萧容裕关押到府中地牢,严加看守~来来来,贤侄女啊,今天大好的日子,再跟叔父喝一杯~”
段悠悠微微皱眉,悄悄和站在她侧后的顾敬之对视一眼,顾敬之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若是将萧容裕完全交给齐王,日后齐王要拿萧容裕换什么可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她仰头将杯中酒液饮尽,才笑着说道:“叔父,那萧容裕十分狡猾,我的人比较了解他,不如就让侄女的人来看守他,绝对不会让他跑了的。”
齐王眯着倒吊的三角眼看了看段悠悠,而后哈哈大笑:“贤侄女这是不信任叔父?你放心,你父亲和本王亲如兄弟,他既被困在京城,本王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再说了,萧容裕是你抓到的,这个人怎么用当然还是贤侄女做主,本王这里的人手众多,看守他更合适一些,如果我们叔侄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叔父真是有些伤心啊······”
这个老狐狸,把话都说尽了······
段悠悠握紧手中酒杯,左右想不出什么其他办法来,毕竟他们是在齐王的地盘,齐王若是来强的他们照样留不住萧容裕,她只能暂时妥协:“叔父哪里的话,侄女自然是信任叔父的,只是那萧容裕确实奸诈无比,不如让我的人过去跟您的狱卒交代几句,也好让他们有些防备,不要着了萧容裕的道才是。”
至少要知道萧容裕被关在哪里,日后若事情有变,将其带走也更容易一些。
齐王沉吟片刻,终于松了口:“哈哈哈,好好好,贤侄女真是长大了啊,做事真是周到,段兄有这样的女儿真是有福气啊,哈哈哈,那你就让人一起过去,把那个萧容裕捆的结实点,这样我们二人都放心~”
“谢叔父。”段悠悠扭头看向顾敬之:“敬···你,跟着过去看看。”
顾敬之点了点头,又朝上座的齐王微微躬身行礼,转身欲走,却被齐王叫住。
“哎~此人姓甚名谁啊~”
段悠悠一愣,嘴巴艰难张了张:“他叫······”
顾敬之在明面上已经是个死人了,二人之前商量好一切都由段悠悠出面交涉,顾敬之就扮作她的手下跟在她身边,只是一时忘了给顾敬之起个代名,现在齐王对顾敬之好奇,段悠悠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顾敬之率先反应过来,转身对齐王微微垂首,“在下段峰。”
“段峰?哈哈哈,好名字啊······”齐王看着顾敬之峰峦一般俊逸的眉眼,眼中染上一抹欲色:“哎呀,贤侄女,你这手下怎么还蒙着脸啊,我看他眉眼怎么有些熟悉,可是见过?让他把面巾拿下来,让叔父看一眼~”
段悠悠也不知顾敬之为何一定要蒙着脸,毕竟就算被人认出来也没什么大碍,但顾敬之似乎很不想把脸露出来。
她只好说道:“叔父,此人不喜将脸给外人看,他从未到过胶州,叔父怕是认错了。”
齐王却不依不饶,忽然脸色大变,皱眉说道:“这偌大的齐王府人数众多······他这般蒙着脸,很容易被贼人假扮,到时候万一出事你我二人都要被连累,不如还是将面巾取下,大家互相认识认识,日后也不容易认错人啊······贤侄女,你说呢······”
段悠悠无奈的看向顾敬之:“那······”
顾敬之却说道:“王上,在下乃小姐的幕僚,面容实在不好外露。”
这幕僚说起来应和谋士是一个意思,但这两个字也有男宠的隐喻,特别是有些独立门户的女子招的那些面首,说自己是男宠总有些难以启齿,便以幕僚自称,这里顾敬之特意这么说,很显然不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段悠悠虽然还是不明白顾敬之为何这么坚持不露脸,但顾敬之都这么说了,她立刻心领神会,装模作样的对着顾敬之训斥道:“大胆!齐王乃本小姐叔父,你既是我房里人,就该知道我与叔父叔侄一心,没有什么不能给叔父看的,别以为我这次就带你一人出来你就能随便拿乔,快快将面巾取下,也让叔父看看你的脸······”
齐王脸色一僵,强笑道:“啊哈哈哈,罢了罢了,他既是侄女的人,叔父就不看了······”
段悠悠明说这段峰是自己屋里人,他若是还要再看,那不是让人觉得他想夺人男宠,欺负这个投奔他的侄女,日后登基还要靠段道言帮他管理群臣,到时候这事儿万一被人说闲话,岂不是毁了他的千古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