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初懵了,她气势汹汹的准备了一大堆话,结果师父到目前为止依旧在顾左右而言他,结果她自己生闷气被气的真气乱窜,他倒是还有心思和她讨论世界毁灭……等等,世界毁灭?

云初隐隐约约记得,这本书大纲后面似乎确实有个大副本……不过那时候她以为是给男主开金手指,毕竟这几个人体内体内恰巧有解决问题的碎片,还恰巧只能由他们来解决这个问题……这不就是给男主刷声望的金手指吗。更何况前期她根本没看出这啥啥碎片有什么用,便跳着看过这一个副本。结果没想到这本书在这一章节之后就停更了,她那时候翻着手机皱了眉头,正以为自己又跳了个大坑,结果她物理上也掉了个大坑,重生到了这边。

但关键是,现在很明显没有到那个所谓世界毁灭的章节,那师父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还没有开天眼这种开挂功能吧……吧?

“听起来会有些异想天开……但这都会成真的,初初。”他继续说道,“魔藤苏醒,三界动乱……”

“停。”

云初抽出那只被握的死紧的手,打断了他的话语,她抬起头,那双眼波澜不惊的倒映出他的模样。

“这和我今天来找您有关系吗?”

“我来找您是为了您的一句道歉,哪怕是一句承诺也好。”

她双手压住把手上,俯下身,脸庞在离他只有一指的距离处停下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喷洒在鼻尖上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呼吸。

“请您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她说,“更不要说出一些让我夫君误会的话语,我会很生气的。”

一阵沉默后,她听见了师父嘶哑低沉的回应声音。

“为了他吗,”他微抬起头,就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呼吸交融,“只要是为了他,你甚至可以心甘情愿的放弃一切。”

这是什么理论啊,云初有些想无奈。

“您忘了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无论是功法,内丹,还是昔日的朋友……功法毁了,内丹被挖了,昔日的友人死的死远的远……我还有什么呢,我还可以在天平的另一端放上哪些筹码,才能改变我现在内心的偏向。她看向筹码盒,那里面空无一物。

所以她的选择只会是阿青。

一无所有吗。

他又不动声色的用鼻尖蹭了蹭女孩的,吐息交融的感觉并不坏……不如说他有些为此着迷了,呼吸间也感受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明明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再见面时,他的心脏还是会猛地震颤一下,然后忍不住的看向她所在的地方。

但是他做了错事,做了无法挽回的错事,初初已经无法容忍他还像以前一样容忍他,就算道歉,她面色如常的接受了,然后转身就会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明明是相依为命的家人……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最开始就是他的错,是他故意疏远了初初,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是我欠了考虑,初初教育的是。”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云初松了一口气,她拉开了一些距离,然后坐在了地板上,这会让他想起曾经云初骨头软而无法行礼,每次拜见他总会把自己拜的坐下的模样。他低下头,看着女孩故意错开了他的目光,莫名感到了一阵恐慌。

“初初,我……”

“师父您知道吗,”她双腿交叠,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再抬起头时,她的那双眼睛明亮的看着他,让他心底所有的阴暗想法都自行惭秽的躲藏起来,“我曾经感觉……您和承影是有些像的。”

“而现在看来,您还是没太变化……您满口吞吐之词,顾而言他,到最后也没告诉我几句有用的话。曾经您是我的父亲,我心甘情愿的去猜测在您的掩盖下真正想表达的是什么情感,什么意思。”

“但是现在,您真的会觉得我还会那么做吗?”她自顾自的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了。”

可,可我只是……

“想见你。”他喃喃道。

“您到现在,也还要继续说谎吗。”

面前的女孩说的坚定,笑容温和,却让他心底阵阵发凉,沈棠终于找到了问题根源。

初初根本不会再相信他会对她展露任何超出家人之间的善意。

他彻底失去了女孩的信任。

鸽了很久,真的非常抱歉(/_\)

为什么会有人在平A里掺暴击啊.jpg

073|这人不怕我队友的吗

沈络其实不太喜欢下棋这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她从出生起就没读过几天书,连识字都是后来入了宗门之后师父硬逼着学的,比起练字泼墨,她对鲜艳颜色的布匹,味道清冽的面霜更感兴趣。所以虽然她根骨奇佳,但心思很明显不会全心全意的用在剑道上,所以师父和师兄研究了一下,索性把她送去了合欢宗,虽然灵根不显,但却也在那里混得如鱼得水。直到师父仙去,他们师兄妹二人双双登上掌门之位,平时也会多接触一些。

而她这师兄平日里不爱别的消遣方式,就喜欢下棋。最开始他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沈络那时候懒得练功,就钻洞去师兄院子,每次去找他他必在自己一个人下棋,一人执掌黑白二子,她看不懂局面,于是问他:

“师兄,这么下你不会感到枯燥吗……为什么不去找师父陪你对弈?”

而彼时尚年轻的少年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捻起一粒白子,只落一处,便隐隐有了冲破黑子围堵的局面,他没有看她,只是专注地观察着棋面上的局势。

“棋子罗列,攻守之间,便是阴阳对峙,欲理碰撞,”他缓缓说道,“我在自省。”

好吧,是她听不懂的话。

师兄最开始在沈络眼里,其实和她是相似的存在,甚至他可能比她更惨,他们都是师父捡回来的孩子,沈络本来以为他们一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在她凑过去问师兄时,向来沉默寡言的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表情也凝重了许多。

“我有母亲,”他咬牙说道,“我会回去找她……我有母亲。”

师兄说的话,沈络很少往心里去,况且这句话也是自己问的不该,便也不甚在意的依旧和少年相依为命。不过看多了他下棋,她甚至自己也有了一些理解,有时候师兄找不到那老剑骨,便会找她下一盘棋自那次渡劫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自我对弈了。

那次渡劫时发生了什么,除了师兄其实没有人知道。那是一次远赴西国的任务,本来并不是一次危险任务,但他却在任务期迎来了元婴一劫,在把他找回来时,道界其实都在等待着他的苏醒因为在事后所有人得知到一个消息,西国一个二百余人的大家族全族覆灭……时间恰巧与这年轻修士的渡劫期对应的上。

“这孩子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师父咬牙,赶走了所有前来质问的别派人士,扛下了所有压力,“我了解他……还请诸位长老先回吧。”

沈络也不相信师兄与那事有联系,他虽然对人类有些偏见……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老家伙们就只会翻旧账,她有些鄙夷,但他们这油盐不进的态度也惹得同盟盟主不快,若不是他们清流宗年深岁久,能力又强,怕是在那时就被直接排挤出了正道宗门的行列。而师兄醒来后越发沉默寡言,花了好长时间稍有治愈,直到小云初的到来。

啊啊,小云初,沈络想起那个包子一样的女孩,成了修士对时间便没了感知,也不知道这孩子长到什么程度了,等下完这一盘可以问一问,她有些走神,对面的人轻咳两声才反应过来,把棋下在了一处稳妥的位置,但嘴巴还是就着上一个话题不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