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去打扰别人,不代表别人不会来打扰她。
“我听说,古法烫到手指……”
耳垂袭来阵热意,云初打了一激灵,差点没软了半边身子,她的耳垂是敏感地带,更何况现在这样被揉捏着把玩,还没等她缓过来,另一边耳垂也被好奇心重的人捏了上来。
“怎么做?”承影明知故问,动作没停。
“揉捏耳垂,便会减轻被烫到而产生的痛意。”沈棠回答。
所以,你们为什么要……
揉我的耳垂……
云初感觉,自己现在应该像番茄一样。
整张脸,全是红的。
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情话(bushi),好吧其实是红温了
第0579章好像是个能用的物件
沈棠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个死胡同。
想帮到你,但是我要恢复,想要恢复,我可能就不会这么纯粹的帮你。
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虽然沈棠自认为不是个坏人,他被职责束缚做了许多年掌门,受了一辈子正道教育,又因为自己的本能而无法与自我和解。云初是他这一辈子里难得的糊涂,正是因为她的出现,才把他从自我毁灭的死局里拯救出来。
所以他叹息着,想要去寻她的脸颊,最后却还是下巴搁在头上,沉默良久后嗯了一声。
他该从哪里下手呢,沈棠又想起见他一次咬他一次的本体,小狐狸把门挠开,看起来直冲着他而来,沈棠没躲,云初看不过去,没有灵智的动物的想法只能靠猜,也不要想着去和它讲大道理,所以云初手疾眼快将狐狸捉了回来,抬手圈住了他的嘴巴。
“这么会咬,你不要命啦!”
云初甚至想往它屁股上来两下,想到怀里这不是一般动物是她师父,为了不被冠上欺师灭祖的名号,她还是顺着毛把小狐狸抱在怀里,它像一个裹着金箔的毛团,安安稳稳待在别人怀里。
但是为什么,每当他看过来时,眼中总是有着浓郁的化不开的悲伤呢。
连我自己都在讨厌我自己。
云初忽然想到这一句话。
她其实不想多牵扯什么,师父比她年纪大了不知道几轮,人也成熟,她总觉得师父只是钻牛角尖,总有回头的时候,只是现在她不知道有没有时间留给师父想开,毕竟他们修仙者的时间都是以百年为单位计算,想起山下覆灭的村庄,她真的有那么多时间吗。
更高阶级的文明应该无法被幻术绊住脚步,云初想,但是师父除了本体是狐妖,他同时也是一位强大的剑修,曾经差点当上盟主的人,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就算无法杀死阿青,也至少得让他停止行动。
云初抿唇,她长舒一口气,然后把狐狸放在桌子上。
“师父,”她说,“您等我一下。”
她先出门去找承影,他身上还有伤,但精神状态很好,好的他可以做大跳,然后把伤口崩开一边给自己包扎一边绷不住乐,云初觉得这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不过明知故犯当小三的你也不能多要求啥,她早就摆烂了。
“承影,”她凑过去,“我可能要睡一日……也许两日,可以帮忙看一下院子吗?”
云初其实还是没搞明白那个项圈具体该怎么用,只知道用上之后她大概率是要睡过去,若是出什么状况有人看着也让人放心,让她有点意外的是,承影答应的很痛快。
“你那是什么表情?”承影有些不满地牵她的嘴角,直到牵出来一个让他看着非常顺眼的笑容,“虽然那小兔崽子就是个傻逼,但看在他是个病号,又有前后辈这一层关系在……我自然也是希望他好起来的。”
不然的话一直不好起来,沈棠说话承影听着就是觉得别扭,哪里别扭他还说不出所以然,不如让云初把根源解决了。
他摸了摸云初的头发。
“想做什么就去做,”他说,“反正有我给你兜底呢。”
剑剑:我的拳也未尝不利!
第0580章自怨 (上)
项圈套的不太稳当。
云初不知道该套到小狐狸脖子上还是师父脖子上,这个分出来的个体拥有着记忆,但终究本质是个有缺陷的魂,小狐狸倒是本体,但偏偏缺了一魄,失了神智,也不知道套上会不会管用。
云初比划好几次,还是沈棠主动拿过了项圈,这东西不是很大,将将扣的住他的脖颈,想要一个环套住两个人估计是不可能的,他看了一会,然后在环的扣处加了一处似是麻绳的坠。
“捏住这边,”沈棠将项圈解开,“还有,闭上眼。”
他的瞳孔又变成了盛放的花的模样,还好云初提前闭眼,不然可能又会被动的拉入幻境按理说意志越坚定的人越不会受到困境侵扰,谁知道云初这个意志坚定到几乎可以被称得上死脑筋的人怎么次次中招。
正巧狐狸也在看他,二人目光相对,小狐狸咬牙撑了一会,眼睛都瞪圆,最后还是支撑不住,像是喝醉了酒晕乎乎躺在地上。
他带上项圈,又拿起绳子一端,既视感有些强烈,但他内心其实也是期待这么做的吗,小指勾上云初的手指,然后将绳子的另一端塞在了她的手里。
如果现在云初睁开眼睛,肯定就能看到他若隐若现的妖纹与泛红的眼尾。但是云初真的听对方说不睁眼自己就绝对不睁开,再睁开眼睛时,眼前景色的变化让她很快就断定,她进入到了沈棠的过去。
是哪段过去呢,云初不了解,眼前景观不是很熟悉,她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这就是他们宗门那座山,只是在山脚位置,路也没修太好,她才一时间没想起来,顺着山路一路向上,云初发现自己的视野越来越低,动作也有些吃力起来。
师父是从人贩子手里把自己买下来的。
一个孱弱的孩子能跑多远,他虽然逃出了那辆马车,但很快又落入另一群交易妖兽的人手里,这次其实更加让男孩觉得难过,原来的那伙人手里还有个能听他说话的大哥,现在这伙人手中每个人都死沉着脸庞,让男孩不敢再说话。
其实他的情况没比他们好上多少,但大概是妖族血脉,让他天生比其他‘货物’有着更好的气色,这其实不是他故意想要的,他在想,是不是母亲也是因为这无论身处什么境地,都永驻完美的容颜,才永远都无法逃出那个小院?
他没有遭到区别对待,如今是大饥荒年份,上面的人都吃不饱饭,他们这些货物顶多能得到吊着命的一口吃食,自然就没有排挤或是故意克扣的情况出现。只是男孩总是能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那些角落里的饿的皮包骨肉,眼白带着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他有时会看回去,有时会刻意忽视,他是一只涉世未深的小狐狸,高墙大院束缚了他的躯壳与见识,他不是人间疾苦,也不知人性善恶,凭借着本心从舒适圈出走,却不知渺渺天地间何处是归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