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蛇:血脉觉醒!

初初:起猛了好像到是阿青了……

蛇蛇不怕自己发癫,怕的是终究走上了父母的老路,童年伤害还是太大了:)还好初初心理素质强大不然陪蛇蛇一起疯估计真就是爹妈翻版了,悲

第0334章看到了他的过去 (上)

云初又开始做梦。

思维仿佛一下子断片,眼前也开始浮现景象,而不是雾霭般的朦胧,似睡非睡的昏沉阻碍了思绪,她似乎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前已经是另一副景象。

摇晃的木板车破旧而又肮脏,木板嘎吱作响,还带着一股难闻的尿骚味,现在大约是天光初霁的时间,冷风刮在脸上,却吹不散这些奇怪的味道,车前面是匹瘦弱的马似乎已经疲惫至极,随时都有要倒下的趋势。

在板车的后面又跟着几辆囚车似的马车,每辆车旁边都有个类似看守的男人,用布包裹住头脸,只留出一双凶神恶煞的眼,鞭子摔打在空中也能震出声音,而囚车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眼神呆滞的……孩子?离得太远,看不太清,只能从他们瘦弱的身板判断出年纪不大这点事实。

云初很快就反应过来情况,因为她在板车的另一边发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但即使衣着肮脏,也能很容易地分别出他的身份,他的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脖子上也佩戴着一个模样奇特的石制颈环,但是他的眼睛和囚车内麻木的那些少年不同,那双有着温润金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没有安于现状的妥协感。

他看不见自己。

云初很快反应过来,也意识到了这是周胤的梦里。怎么又是你,云初其实对他过去没啥好奇心,毕竟书里写的也笼统,她只知道他惨,不过知道这些也就够了,但是现在仿佛她不会仅仅知道他惨,还开始知道他怎么惨……

不过这次与过去不同,她好像只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她看着少年的指甲全被拔了下去,从天上掉下来的龙太子怎么可能干过重活,光是那两副镣铐就已经让他的手腕脚腕没一块好肉,少年发丝凌乱,却依旧不改一身贵气,即使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全被扒了个遍。

虽然那个狐族男孩的逃跑与自己无关,周胤是这么以为的,毕竟他没有跟着一起跑,只是视而不见,但是那些人贩子以为他是同谋,所以他们会把自己带去哪里,做苦力?又或者灌了哑药去给大人物做影卫?反正他无处可去,他被抽去筋骨扔在地上早就没了功力,在父亲眼里,自己大概就算死在人间也不会在乎,毕竟他有许多儿女,至于母亲……

他现在依旧想不通母亲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走呢,明明阿嬷和他说过母亲是很受宠的小公主,在妖族生活起来肯定要比无趣又勾心斗角的天上更舒服吧?但少年现在已经没心情担心这些,那些人贩子似乎怕他跑,还给他的颈部戴上了个奇怪石环,原本不知道这东西有啥用,直到他发现自己再也无法变成原型,只能维持在现在这个狼狈而又弱小的姿态。

他的未来要去做什么,行侠仗义吗,少年的迷茫只增不减,话本里的少侠都很强,但是现在的他太弱了,别人一拳就容易给自己打死,天已经亮了,但是他却依旧不知道他的未来要去往何方。

不过,在三个月的昼夜兼程后,他终于到达了此次行程的目的地。

原来人间是这样广阔,少年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一点,意识到一个地方可能与妖族和谐相处,一个地方可能对妖族避而不及,而他来到的这个地方又是一个极端妖族只配做最低微卑贱的奴隶,像是那只乳臭未干的狐狸和他形容的景象,但是这里的妖族似乎活得更加困难,他被解下镣铐扔到城墙上,他需要把砖从山脚搬到山顶,修一道城墙,修一条石板路,修什么自己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他只知道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也没有休息,毕竟这里的人都觉得妖族不需要休息,累死就累死了,反正也会有新的妖顶上来。

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一个颈环,只需要看向脖颈,就区分开了人族与妖族,金色的眼望向远方,入目皆是黄土沙尘,就连逃,他都不知道往哪里逃。

即使被抽走了龙筋,少年也比那些从小就营养不良的妖兽能干,他时常会从几乎要撑不住的妖兽手上拿走几块负担,好让他们再轻松一些,当然这项举动也有回报,每次发饭的时候大家看他能干又精力充沛,干瘪的馕到他手里基本都拐了个弯,被其他妖兽瓜分殆尽。

毕竟他都可以不吃不喝的劳作这么长时间,少吃一顿又不会出什么事,对吗?

于是一顿变成了两顿,三顿……少年沉默着依旧在搬运着自己和别人的砖块,他很少和别人交流,因为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喝水是什么时候,他虽然早已辟谷,但是不喝水嗓子还是会发干发痛,许久未修剪的头发也不复往日的柔顺,毛毛剌剌的散落在脑后,被他随意拿一条麻绳捆在脑后。

他的生命似乎一眼就看到了结局,在这里搬砖块直到自己也像每日倒下的那些妖一样被丢进沙坑,无法逃跑,因为脖子上的石环和脚上沉重的镣铐,少年的内心依旧迷茫,他在回忆着过去也在思索着未来,父亲把他当做一个失败的继承人,母亲把他当做争宠的器物,就像她绣的那个荷包,针脚处一点都不缜密完全用不了,但是她依旧会看着父亲佩戴荷包的模样笑得满足,就像自己的人生崽那一刻已经变得完美。

可是他明明看到父亲有一箱子的荷包,残缺的完整的,精致的简陋的,看得出出自不同人的手中大概是直到现在他也无法记得全的姨娘们的手里,荷包被整齐码在箱子里封存,说父亲珍惜,他只戴着母亲亲手做的那个,说他不珍惜,他又会把每一个新荷包珍重的放在箱子里,仿佛揉在荷包里的心意也被他很好的接纳收藏。

他越来越不懂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人间之旅要持续多久,因为辟谷他不会渴死也不会饿死,他要在这里搬多久的砖呢,他无法想出来,不过现实很快给了他一个回答在这里搬了约一年的砖,一顿饭没吃过一口水没喝过的一年后,他不再继续搬砖。

他被拉入了一个无法预料到的噩梦中。

将军那日照常来视察工作,而那日,他带来了一个新任务他的小儿子想要一个宠物,什么都行,于是他盯上了这里的妖族,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这似乎都会是一个出路,至少不必面朝黄土背朝天,至少不用日日劳作……每个人疯了似的展示着自己,甚至缠斗在一起,以展示自己的强劲与健康,而在一片喧嚣中,背景里安静搬砖的他是如此惹眼,少年都不知道将军的到来,毕竟没人跟他说,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每一日的动作,风吹拂起他枯草般的发丝,露出来半张即使沾满灰尘泥土,却依旧能看出底子的姣好侧脸。

好看的东西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将军立马拍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少年就被拽了出来扔在地上,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带走的事实,挣扎着想爬起来继续去搬砖,却又被踹了一脚膝盖,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被副将拎着后衣领拖走。

砂石磨破了他的脚跟,而其他的伤口,来自于愤怒的妖族同行们,他们把手边能摸到的东西都扔向他发泄着绝望的愤怒,而在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砖石,一块砖石打中他的额角,血液顺着额角模糊了他的眼睛,让少年无法再看清眼前这些妖的模样,他只隐约分辨出来,有几块砖石好像砸断了他的肋骨,腹部迸发的疼痛甚于皮肤摩擦在地上的疼。

这里没有人会为妖族疗伤,因此他浑身疼的颤抖的被将军带了回去,结果也可想而知,他疼的连站立都做不到,更何况他也不可能做出讨好别人的行为,因此那个吵嚷着想要一只宠物的小少爷感到无趣,但这毕竟是他父亲的心意,于是索性把人拴在院子的木桩上,不,妖兽怎么能算是人呢,他就是一只看门的狗,被收拾好后勉强能入眼的看门狗。

看门狗被拴在院子前面,只能四脚着地,饭只能用嘴吃水也只能跪着舔,因为他吃饭时的姿态偶然有一次被将军看见,拿来斥责那位小少爷,妖兽都比你吃饭的姿态好,动来动去算什么样子!

于是,用手吃饭的权利也被剥夺,毕竟他是条狗,一条虚弱的站不起来的狗,于是又被打断了双手,想活下去就必须用嘴舔着吃饭,少年自然不干,他骂的越狠,小少爷就打的越狠,喉咙就越发干痛,他只是一个取乐的玩具,少年可以看他像破布一样瘫倒在地上,也可以看他反抗不了被人屈辱的硬灌水的样子,当然不是正常的水,水在黄沙漫天的戈壁有多珍贵,小少爷再怎么不食人间烟火也是知道的,贱奴怎么有资格去喝珍贵的水。

“这就是一只狗,”他笑着和自己的同僚们说,“给他口屎他都能吧嗒出味来,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日子,他想到了回去搬砖,虽然被排挤,但至少不用每日受尽屈辱……但是呢个小少爷似乎就盯准了他一身反骨,换着花样的折磨他,除了身体上的折磨,他还要把这贱奴的傲骨踩烂,玩死了也不要紧,让父亲再抓一只回来就成,于是行为从来肆无忌惮。

但是他最后用生命学到了一个道理。

不要去折磨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精神濒临崩溃的人。

写一点点蛇蛇的过去,看看他是怎么从傻白甜变成现在时不时就发癫砍人的模样的,写完就顺便写写其他人状况,除了个已经傻掉(师父:……6)的师父其他人都去哪了得说一嘴……

第0335章看到了他的过去 (中)

小少爷有个非常幸福的家庭,虽然父亲因为一时失言外派到了如此偏僻的地方,但是生活质量还有所保障,更何况父亲本就是那种说话不过脑子的类型,派到这里戍守边疆其实对他也是个最好的活,毕竟他虽然不擅阿谀奉承,但是领兵打仗,其实有着自己的见解。

小少爷是在将军父亲的管束下成长起来的,但是他有一个母亲,一个温柔似水的母亲,夫妻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到了婚配年龄后也理所当然地喜结连理,这些年来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父亲对他狠得下心,却无法对母亲说一句重话,于是几次唱到甜头后小少爷也知道该往哪里躲,每次自己做错了事都会躲到母亲身后,那时父亲就会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他最近有了只妖宠,京城里的大家族总会养几只,他对此起了兴趣,正巧在这边最不缺的就是妖兽,他没想到这边原来也会有长得这么标致的妖兽,比他在京城看见的还要漂亮,但是它很不听话,打碎了一身脊骨也不听话,他烦躁的不让任何人去给他治病,听小厮说,那只妖在外面哼哼了一晚上,到了第二天再出去时,又变回了那副不理人的冰冷模样,父亲说,这种妖天生没有奴性,还是不要白费功夫,早日丢掉才能以绝后患。

小少爷一身反骨,自然不会听父亲的话。那只妖兽熬过了最难坚持过去的冬天靠着一件比麻袋的材质好不了多少的粗布衣裳,直到第二年开春,他依旧被锁在柱子上,有进气也有出气,身体上的伤病没有打倒他,他的伤口开始一处处的愈合。

那日他母亲来院子里看他的功课,自然看到了那只妖兽,柔弱的女人眉头不自觉皱起来,她本人没什么想法,但是这个是她的丈夫说过的没有奴性的野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还留着他,忍不住一根手指就点在了儿子额头上嗔他:

“就会干些荒唐事。”

“嘿嘿,您别气坏了身子。”小少爷油嘴滑舌,很容易就把自己容易心软的母亲哄得服服帖帖,其实他也知道这妖兽不是个合格的宠物,但是他还有些不甘心,最低贱的妖兽要那么一身硬骨头作什么,他越不屈服,他反而就越想看他跪在地上是什么样子。

妖兽蜷缩在院里,被木桩束缚着,但是他的目光却不似之前的一片死寂,转而是阵干净的迷茫,他看着那个温和的女人在柔声斥责着自己的儿子,当然谁都能看出来她没有真心斥责,而小少爷虽然表面应承,其实心思早就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那是他的母亲吗,但是母亲原来会关心自己的孩子吗,原来母亲也会说出那么温柔的话吗,原来母亲也会在父亲震怒时,肯挡在颤抖的孩子面前,张开的手臂像是对坚强的翅膀。

少女蹲下身,她的手指从少年脸上穿过,是无法触碰的虚影,少年在这时候看着完全没了人样,肮脏结绺的头发垂落在地面上,下巴上是少年上次心血来潮,想看看妖兽能不能吃人吃的食物,硬给他灌下去的半碗米糊,黏糊糊的米水粘在下巴上,一个冬天过去后,上面又新沾了不少石子与黄沙,他的指甲被拔掉,手腕与腿脚都被打断,又因为自己的愈合能力在不断重生,现在大概是处于中期,原本错位的手腕呈现出一个更骇人的角度,但是在过些时日,他的这处内伤也会恢复如初。

但是少年虽然只能趴在地上,却依旧死死看着远处的那对母子,也不说话,只是执着的看着,直到被小少爷注意到,他那执着的看着自己母亲的目光让他觉得很不爽。于是在小少爷的印象,他第一次对这只宠物动了鞭子,他知道自己母亲容貌昳丽,但是他也得教这畜生一个道理,不是什么人,都是他可以肖想的。

“他以为我喜欢那女人,”有人在云初身边坐下来,她侧头望去,是那个高冠束发,白衣飘飘,一双金色的眼瞳美丽而又神圣的少年,此时开口的他与云初一样更像是在看着别人的故事,“然后他把我打了一顿……还是几顿,叫我藏好自己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