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下的不是太多,毕竟吃太饱去宴会也达不到做做样子的目的,今日的寿宴宫内会有专门马车来接送,吃过之后阿青去收拾餐桌,她去换衣服,阿青确实要比她更懂织衣的,看设计图时没感觉出来,但是真正上手之后才发现他修改了一些配置与布结的系法,是独一无二的服装,穿上出门时,她还想给阿青一个惊喜,故意悄悄走过去,蒙住了正在洗碗的人的眼睛。
“阿青,你转过来看看。”
她松开手,一个姣美俏丽的身姿兀然映入眼帘,阿青把那些琐碎的裙摆全都去掉,他的小道长更习惯穿适合行动的衣服,但是袖口与衣边的花纹也不含糊,此时女孩梳了一个更正式的发簪,一身清爽的站在面前,眼角还带着兴奋的红意,
这就是他的信仰,他的爱人。阿青愣了一会,才笑出来,点头说很适合你。
“只这一句?”云初不死心的追问。
“嗯……”现在不好意思的人变成了阿青,他不自觉地擦了一下脸颊,小声和她说,“我们……好像一对即将出场的新婚夫妇。”
多亏这个国家的官服是红色的,云初向前走了一步,果然如果不细看,倒真像一对要拜堂的小夫妻,于是她又有了新想法,宴席总不会持续到太晚,回来之后他们可以再作一次新婚的小夫妻,不过门环响动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云初转身去开门,发现外面站着的还是个见过的人是前几日见过的公公。
“诶呦,云小姐,”公公喜笑眉开,侧过身子,露出了后面的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但是顶上四角都挂上了本国象征着福顺的红绳,“您准备的可真妥当……云大人也一起请吧。”
结果入了马车,才发现这里面别有洞天,天气逐渐转热,下午更是暑气未消,但是茶几下面早已摆好冰盆,掌下布垫柔软,而且摸起来是新布,阿青还在他的那边发现一个暗格,展开了接近有九个格子,里面都放上了不同的吃食,而且即使走在路上,车内的人也不会感到一丝颠簸,王这是在马车上也下了血本吗,云初莫名觉得心里没底,又在凑过去看了暗格里的小吃之后更加疑虑。
“……都是小道长偏爱的。”
阿青先她一步说出疑虑,云初偏爱硬质糕点,并受不了一点白糖加多了的味道即使她来者不拒,倒也不至于完全不挑食,但是车内九个暗格,里面摆放的全是更容易碎掉的硬质糕点,阿青用手指戳了一下,有的上面甚至带着余温,照顾的甚至有些刻意了,阿青看向云初,发现她也是相似的面色凝重。
“等会入席……阿青你看一眼,”云初沉思片刻,对他说道,“如果美人身上有妖气渗出,我们就准备搬家吧,我怀疑……”
狐妃误国的传说还历历在目,她一边觉得自己师父干不出来男扮女装非要勾引人王这种事,一方面却忍不住提起戒心无他,主要是她对幻术真的天生不擅长应对,若是再来一次,她依旧没有抵挡住狐瞳的信心,阿青不自觉地就握住了她的手,云初看过去,阿青安慰般对她笑得温和,轻声和他说道:
“别担心。”
而云初也读懂了他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话。
我们一起面对。
“诶……云大人今天去宫里了,你找他是有什么事啊?”
路过的大娘好心提醒了一句,而那个人没有摘下兜帽,从布料下流出的是几缕白色的头发,而在开口时,是很清亮干净的少年音色。
“感谢。”少年答道,准备先找一个地方去休息。
他这些天,吃了太多东西,吃的脑子都混乱起来,吃的记忆也开始错乱,有时候实在想不起,他到底是那个见证了族群毁灭的小狼,还是那个亲手宰了自己所有族人的恶狼,他的记忆开始混乱,但是有一个身影却一直那么明亮,她会给我答案吗。
“你要干什么?”脑海中的声音有些紧张地问道,64282现在是真的后悔自己之前的某些决策,本来只是想借他的身体搭一次顺风车去找到云初然后附身,结果现在却被迫绑定了一个疯子。
“我就算想,也杀不了他,就是谈谈。”
澈溪冷哼一声,依旧记得某一天系统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轻缓,像是一个活的成年男子的声音,他问,有没有兴趣了解云初身边那树妖……不,藤妖的来历。
他当然……不会拒绝。
“少将,”64282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忧虑,“您把清沐小少爷的消息直接透露给小世界里的人,是不是……”
“64282。”男人手指敲着扶手,这是他心情很好的代表,他没有把椅子转过来,此时,一人一科技造物之间只有点点敲打声弥漫。
“是谁告诉你……我和那便宜弟弟,是兄友弟恭的场面?”
过去总是遥远模糊,清和合眼,眼前昏黑一片的环境中却出现了一个小小少年,他的弟弟清沐,从小就被诊断出了孤独症,自幼不爱和人交谈,行为刻板,他们的父亲在小时便战死星际,母亲受不了这天大的刺激,没过多久也撒手人寰,他这个社交障碍的弟弟可撑不起一个家族,于是清和站了出来,但是就在某一天他去遥远星际出任务时,回到家里,弟弟却再也不见踪影。
细腻敏感的人给他留了一封信自卑的孩子自认为帮不上兄长什么忙,于是主动要求做了帝国的试验品被送往小世界,清和握紧拳头,现在追过去已经无济于事,他只能往上爬,再往上爬,直到他有了那么一点权力,至少得把那傻气的弟弟捞出来他一点都不喜欢毫无通知的牺牲。
但是在漫长的岁月中,他已经找不到了自己弟弟的灵魂。年轻的少将几乎要放弃,但是现在,他又有了一丝希望。
“他就算死,也要完成帝国交给他的任务再死。”
座位上的男人睁开眼睛,湖绿色的瞳孔中一片清明。
一个注定要毁灭世界的兵器,要怎么长久待在爱着世界的那女孩身边呢……他喜欢遣兵布局,但是面对至亲之人,他没必要再去隐瞒清沐不能一直是这个遗忘一切的状态,他甚至连自己的真名都没有告诉那女孩,只有对彼此知根知底,才能开出最纯粹最牢固的玫瑰。
“为帝国牺牲,是他的荣幸。”
就是苦了他这个弟妹,清和想起那几个心思迥异的神树碎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小狼露脸啦!但是他这些日子去干了啥还得等写完宴会再写
哥哥虽然看起来很玩世不恭的乐子人属性但其实很关心弟弟……不过恶趣味也确实有就是了(??`ω′?)
阿青马甲又掉一次(阿青: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穿了马甲),但是现在先吃席,吃,大口地吃(* ̄︶ ̄)
179|席间突发(中)
虽为状元,但毕竟是新起之秀,他们两个人搬来此地也就一年有余,云初平时也不大出门,处理好邻里关系就是极限,更别说参加宴会之类的交友场合,所以在入席时,除了有几个人会来和阿青打招呼,交谈几句,云初自己落了个清闲。
她看了看还在和刚来的一位老前辈商量着事情的阿青,从衣服缝的暗袋里掏一块糕点偷偷摸摸的吃着,她不大适应繁琐场合就连当初在道界时,也极力避免那些费时费力的情况,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剑修,更何况现在主流信仰是魔道的情况下,她的道估计在人间风评也不会好,云初没有去刻意了解过,却也极力避免暴露身份,她身上的避世感太重,这个不能怪她,任谁千年孤独修行后身上大概都会带些微妙气质,云初说不清楚,却在几个左邻右舍无心的夸赞她看起来很是脱俗模样的时候减少了外出的次数。
她吃的认真,却也没有错过身边交流的声音,此时王和涂贵妃还没有来,席间有小小的交流声音,她对这个国家还处于不甚了解的状态,之前听阿青讲了一些,但是阿青对八卦没啥兴趣,顶多给她讲一讲又是那位朝臣跟王在朝堂上拌嘴拌了一个早朝,又是哪个前朝遗老时不时扼腕长叹,不知在缅怀祈念着何时岁月。今日入席,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朝臣的桌椅摆在道路两侧,但都没有特别靠前的位置,前面几张桌子空着的是皇亲国戚,早到晚到也没人会去多嘴,而已经落座的都是些名门望族,听谈论,都是至少三代前就已经在这个国家根深蒂固的老家族,光是看排场,就和他们这些人差出了一大截。
“在看什么?”阿青用热水烫了餐具,接过毛巾擦拭着,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小道长对那些人感兴趣吗?”
“也没有,”云初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就是好奇有些座位为什么空着……亲王们都不来参加吗?”
话音未落,就听见身后一片拜见之声,阿青和云初反应也快做出了动作,她低下头,看着地毯上繁重的花纹,一双鞋没有停留的路过了他,比地毯上的花纹还要华丽几分,她不自觉地悄悄侧头,刚刚也听见了其他人喊出的名号,是后王最年长的弟弟宣亲王。
只是……云初听着那人冷冷说了一句免礼,起身时揉了揉眼角,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光看背影,总感觉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今日可是涂贵妃的喜日,他有什么可忧心的呢,而在他落座后,其余的几个弟弟也相继前来,怎么说呢,云初恢复坐姿时拉了拉阿青的袖口,凑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