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从没见过他哭的模样诶……可怜巴巴的眨着眼睛,豆大的泪滚珠似的下落,云初吓得退了一步,然后就被面前的人单手抱住后背,一用力,就把她揽进怀里。

这要是推开的话,会不会一个力气大把他给推碎了啊……

云初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动手。只感觉到肩膀上的人原本还是很安静的流泪,结果现在抱住她后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开始呜呜的大哭出声,肩膀处的布料都感觉被他哭的湿透了,云初缓了一下,还是抬起手,在他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

“行,我说错了……”她略带无奈的补充了一句,“你不是泥猴……现在更像是个小泪人,怎么,遇到什么委屈的事了?”

她不知道,她永远不可能知道,感应是器灵对主人单向的连接,他们彻底的没了任何关系,曾经无数次脾气上头时说的无心之语,到现在终于全部反噬在了他的身上。

小主人的怀抱是温暖的,坚实的,拍打在后背的手掌心是柔软的,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让她多抱抱他,他喜欢这种感觉……之前的时间被浪费到哪里去了?他现在要做什么,送出东西,请求原谅,然后彻底的……一刀两断?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

哭的太用力是真的会感觉喘不上来气的,云初看见承影剧烈的呼吸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模样。眼前的人拉着她的手放在胸膛上,器灵的中心在更加偏右的位置,掌心下的皮肤微微颤动着,下面是一颗如心脏般跳动的灵核。

“小主人,快。”

云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的下一句话吓得差点摔倒。

“快……挖出来,我们再结一次契!”

她是我的,谁也别想独占她……谁也别想让她拿起别的剑!

承影:掏心窝子的交情(物理上)

云初:想象一下你老叔趴在你肩膀上呜呜哭的模样,你就能体会到我麻了的心情(悲)

沈景初:!(打我打的好疼!)→?(师叔你咋哭了?)→?!(师叔你同门内斗斗出瘾了?!)

顺便我看了一眼快5k收藏了……感觉要不写个开大车的6p现代番外庆祝一下?感觉我欠了好多加更(? ? ? ? ?? ? )红豆泥,私密马赛!

127|用谈话的方式这就叫话疗

“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话了。”

云初想抽出手,却依然被强迫地按在胸膛上,掌心下起伏的皮肤微微发热,她看见承影又往前凑了一步,手指也加重力道,似乎要带着她的手穿过整个胸膛。

“你……!”

别在这里发癫啊你!

“你别抛下我……你不能抛下我。”

云初又感觉到一阵疲惫,她就是来借个称手兵器,再拖延下去也只会再对战况不利,有什么事情不能之后再说吗,她生了几分火气,不由得用了十分力气,用力的甩开手腕。

“……有什么事情之后再说好吗?”她本来心里带着几分气,又看着被甩开后承影站不太稳,趔趄几步才没有摔倒的样子,话语在口中拐了个弯,最终只余无奈,“承影你现在受了伤,你先和大师兄回……”

“不行,你不能走!”四目相接后,他的声音平添几分焦急,又急急忙忙要凑到她身边,“不,不对,我和你一起走!你……”

“你别逞强,战场之上我是分不出心思去照顾你的。”

明明自己更清楚这一点吧,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油条。我连我自己夫君都送走了,带个病号去打架岂不是自添弱处。更何况,云初又看了一眼,这剑灵精神状态不太对劲,谁知道他这次出门去了哪里,给自己蹉跎成这样子……

“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可怜巴巴的蹭过来,想要拽她的袖口。

“我随时可以恢复……我可以帮忙,你带上我好不好?”

她确实看见了他的断臂,也确实有了反应一个正常人对伤者的反馈,承影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这个地步,站在了这个被云初认定为弱势一方的地位,即使没了契约,他也可以帮助她,只要他们去把剑拿回来,契约什么的之后再说也都无所谓……

求求你了,让我站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你毕竟是个器灵。”

云初掰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掌捧在手心里,最后一次,云初想,最后再说一遍,再拦着她也只能动用武力了。

在外面跑了那么久,手臂却一直没有自我修复,估计迈不过的就是心理的那道坎。她本来想找个时间好好与他谈一次,与这位虽然有着万年寿命,神智却远没有年龄看起来那么成熟的友人,现在这种情况,也只能长话短说。

“我知道,你再恨我厌我,总不会做出屠戮同门的事情。”

毕竟是护宗宝剑……所以她才会在那时确定,曾经挖了她的内丹时,承影是不可能持肯定态度的,这个罪责扣不扣在他的头上,她不愿去细想。但是,云初在意的,曾经为之折磨的也从来不只是那次身体上的剧痛。

“承影……你曾经是不是真的想过,我要是云轻那种天资聪颖,根骨绝佳的人,该有多好?”

万年的剑灵,天下第一剑,曾经每任宗主都会接下的武器,她是个从头开学,资质平庸的一个普通弟子,把自己差点练到走火入魔,也一直突破不了修为门槛,即使师父曾经准许把剑给她,质疑也从未停止,但是云初现在只想得到一个答案。

就是器灵本身,是否真的这么想过。真的有没有想过他的主人为什么是个小废物,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

“怎么可能!”剑灵的眼睛亮了一下,又被震惊充满,大声的驳斥道,“我怎么可能那么想!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主人!没有别人!”

“为什么不早些说出口呢。”

云初无奈的叹息,幼时的某些执念终于消弭,她现在不在意,不代表曾经不在意,为什么曾经不告诉我呢,告诉那个奋力追逐着你的我,告诉那个即使低着头,站在你身边也觉得自惭形秽的我。

“承影,我不是个泥人,比起恨你,我想我更不敢拿起你你太重了,你的名号,荣誉……其实你的本体也挺重的,我当初都拿不起来呢!”

她的语气越发轻快,时间确实淡化了某些东西,但是在真正说出口后,其实还是会感到舒畅,这是一次很难得的交心机会,她想把长久以来积攒的话全部说给他听,那个曾经瘦弱的,敏感的孩子的心绪,至少在告别之前,不要把事情搞得不明不白。

“那时候,我其实很希望你能夸我一句……沈棠会夸我,但我会认为那是孺慕之情;只有严厉又不讲情面的你夸了我,我才会感觉我真的练出了门道……但是你没有肯定过我一次,我还挺害怕你的,明明生活中还是个没正形的,一练起剑就开始暴躁脾气,我那时候还在心里跟你对骂呢!”

“你总是让我觉得,我不该站在你的身边。永远练不到极致的剑谱,永远处于下风的对试,永远比你狭窄的眼界……你还记得曾经我和你一起去出任务吗?到了地方你先把我圈了起来,说是站在那里等着,你把任务做完就回来找我。”

她越说,越感觉他的手掌越发紧绷,手背又感觉到几滴水珠,虽然承影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中又蓄了泪,啪嗒啪嗒砸在她手背上。你是在为何而哭呢,你是在为谁而哭呢,她抬起手,帮他擦去眼角湿润的泪痕。

承影大概还是以为问题出在他被控制的那段时间,但是他们的分别早已注定,那段时间也只是一个催化剂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