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臂环胸搓了搓胳膊,有些绝望的想,能不能别再让我梦见我是他恩人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会提前两天去领煤炭……冻不死你这条黑心小蛇……

“周胤,”她说道,“谈谈吗?”

“谈什么,恩人?”他也回应了一下,“孤送礼物你也不肯收,还是,恩人心里已经有了想要的东西了?”

他弯腰,脸庞往前凑了一点,暗示意味不言而喻。

其实,周胤长得也很不错,一张雌雄莫辨的脸庞,又因为种族的加持而带了一点不刻意的魅,平时又习惯露出一副笑面,如果蓄了长发,放到人间估计就是书上那种颠覆一个国家的红颜祸水。

毕竟是女主的男人,好看也是正常的。云初不敢多看,她心里知道,也切身体验过这条蛇有多毒辣,以至于她现在一看见这个人露出笑脸就会下意识的心里一颤。她深吸一口气,然后非常果断的软了膝盖,扑通一声的就跪在了地上。

周胤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但云初并没有看见。她双手伏地,行了一个在古代来说非常贵重的一个大礼。还磕了一个头,真的是以拜佛的流程在拜着一尊魔。

她的梦也许会充斥着过去的事情,过去的友人,但绝不会充斥着周胤。

就算梦见了他,也不会是心平气和地满脸坏笑叫她恩人的周胤。这条没良心蛇以前在她面前装都懒得装一下的,每次都带着恨不得咬死她的恶意缠在小师妹的身上对她呲牙,所以他现在又何必态度转变的如此激烈呢。

云初想了想,反正是做梦,要不我还是实话实说了吧。

“你……您真不要想着用我去对抗小师妹。”她说。

我真的打不过她……而且我觉得移情也不是一个好的解决方案,但是真把移情这点说出来不就变成魔尊真的动心到为小师妹念念不忘了吗……说出来她怕被噶腰子,还是算了。

她没了同门,没了剑灵,没了修为,她现在拥有的只有爱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无条件站在她身边的夫君,有时候云初也在想,是不是作者看她前半生过得一塌糊涂,才大发慈悲的在番外给她写了个夫君,一点一点治愈着她心上的疤痕。

所以魔尊想靠移情疗愈情伤的时候根本不考虑移情对象的能力的吗……她和小师妹完全没有可比性的。

云初的内心涌起一股酸涩的感觉。忍不住吸了一下鼻子,好不容易忘了一些,这人非得出来把她结痂的伤口撕裂,太恶劣了!

一双靴子停在了她面前,然后,云初就感觉后颈一阵压力,她一个没撑住,就被人按在了地上,她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声停不下来。

“为何非要受些皮肉之苦呢,恩人?”

他高高在上的看着她,一句恩人叫的嘲讽性质拉满。

小松鼠太聪明了,这件事还是不太好。

要不把她灵魂抽出来做成傀儡?或者练成兵器也未尝不可……反正他想要的,也是这个人可以抵抗那个女人奇怪气场的能力。他自己的招式打不上去,但他记得,他目睹手掌下方这个人无意识间对那个女人造成了伤害,虽然只是浅浅的一小条伤口,却也聊胜于无。

可怜的小松鼠。

他一边哀叹着,一边伸出了手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云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为他想把我当替身,没想到他比我想的更有事业心!

阴比是个很专心搞事业的阴比)真的在一门心思想着要怎么捅死原女主

其实蛇毒有一定的药用成分)但是老阴比的毒能不能入药……有待商榷

014|我梦见我要死了

你妈的,为什么。

云初涨红了脸,被按着脑袋贴在地面上,有些喘不过来气,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却被更强的力道按在了地上。她想骂人,但是一方面她现在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另一方面,大概也是仅存的一点求生欲让她没有出口成脏。

蓦然间,她突然感觉到脑中传来一丝痛意,仿佛一根银针在持续的戳着她的脑髓。之前呼吸不畅时忽略了这方面,但是随着痛感越来越清晰,她逐渐的忽略不了这种感觉。

真的只是梦吗。云初有些迷茫了,同时后知后觉地感到恐惧,她对周胤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更何况她现在完全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

那双冰冷的手按在她的后颈,没有温暖他的温度,却凉了她的皮肤。她奋力地张大嘴巴,企图喊出话来,估计是想起上次醒过来的先例。但身后的人哪能允许她同一个方法成功的用了两次?手上带了点内力压下去,喉间的声带被粗暴按在地上,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松鼠,”模糊间,云初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戏谑的语气依旧没个正形,“我会记住你的……”

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她不愿放弃,依旧抵抗着欲裂的头痛感保持着意识,身躯颤抖。而男人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在他的手掌完全的覆盖上后脑勺时,她的鼻尖忽然嗅闻到了一丝青草的香气。

“小道长。”

第一次不辞而别,已经有些消磨掉了周胤的耐心。

他默然看向手掌,掌下的人忽然蒸发失去了踪迹,大概是她的现实那边出了问题。不过一切还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知道小松鼠的足迹,如果不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现在就可以飞过去把小松鼠抓了来……未来有着他为她挑好的道路她,必须要与他站在同一个阵营。

一想起那个让人头疼的身影,周胤有些烦躁的睁开了眼,他绝不能再变成那个样子,至少要赶在那个女人发觉之前,先下手为强。而在彻底的拉拢小松鼠之前,他可能还需要伪装一些时日……

年轻魔王的手指抓在座椅把手上,指甲刮下了一点木屑。

他平生最恨心口不一,满嘴谎言之人。

所以,休想让他放过那个女人。

云初骤然睁开眼睛,梦中的窒息感太过于真实,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到身下被褥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布料。她现在脑子还是懵的,梦的迷离与真实的接近死亡的感觉交叠冲击着神经,她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手臂却使不上力气的又跌坐回平躺的姿势。

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个人的手抚上她的后背帮她坐起身,在她的身上轻缓的拍打着,而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脸颊,她的视线逐渐有了聚焦,看到了一双湖绿色的熟悉眼瞳,那里面现在尽是担忧情绪。

“怎么被梦魇住了?”他的手指拨弄开因为冷汗而站在额头上的头发,“还好吗,小道长?”

而云初楞楞的看着他半晌,然后失了力气的倒向了他,下巴正正好搭在了肩膀上。

“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被掐脖子的窒息感历历在目,云初甚至觉得自己现在说话的声音都嘶哑尖细起来,“我梦见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