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氏到底是条人命,求你劝劝侄媳吧。”他拿不出钱让衙役通融,就算去了医馆,大夫没钱也肯定不会医治。
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琉璃,自家人看病可以分文不花,就当欠个人情,今后就让刘氏自己还。
而且老夫人今日若愿意帮忙说服琉璃,也就代表老夫人心里还有他这个儿子,没有到彻底破裂的程度,还有转圜的余地。
“娘要是恨我不成器,打我骂我都可以,我都心甘情愿受着,都怪我以前被猪油蒙了心。”墨南州这次铁了心要在老夫人面前表态,自顾自地打起巴掌。
很快,屋里传出噼里啪啦的巴掌声。
他打了自己十几个巴掌,整张脸都扇得又红又肿。
苏姑姑眉头紧皱,心想:就算是二爷的苦肉计,这次也是动真格了,并非做做样子而已,或许真的想通会悔改。
“二爷,你明知道老夫人看不得这些,还要刺激老夫人。”言下之意,让他别再做那么极端的行为,免得吓到老夫人。
墨南州停下来后,爬到老夫人脚边,哭着求道:“娘,今后你让儿子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可以对天发誓。”
说完,他举起手,架势摆得像模像样。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用拐杖往他身上打去。
墨南州身体受不住,趴在地上,又赶紧爬起来跪好,仿佛看到了希望,“娘还愿意打我,就说明心里还有我这个儿子,求娘就信儿子最后一回吧。”
然而,老夫人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滚出去。”
墨南州愣住,没想到她竟真的如此绝情,丝毫不念他们是亲母子的情分。
“娘……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
“滚。”老夫人毫不留情地呵斥,一脸不愿再与他多说半句话的样子。
苏姑姑知道老夫人的脾气,如果仅仅是因为对二爷失望至极,也不至于做得如此绝情。
实则,老夫人是为了给琉璃撑腰。
如今琉璃是墨家的顶梁柱,靠她才能撑起墨家,还能看得到墨家未来的希望。
若今天再对二爷心软,肯定会伤了琉璃的心,毕竟那可是女子的清白,墨奕然说那些浑话实在是混账透顶。
不能怪老夫人狠心,都是二房活该。
她把还要纠缠的墨南州推出房间,一脸严肃道:“如今已经分家,墨二爷再求老夫人也没有用了,以后大家都是陌生人,还是各顾各的吧。”
“苏姑姑能在娘面前说上话,求你……”墨南州急切地拉住她衣袖,也顾不得脸面不脸面的了。
苏姑姑反手甩开,退后两步,“墨二爷你这是做什么?老奴只是个奴才,一切都听老夫人的意思。”
墨南州脸色惨白如纸,如今连个老奴才都能对他蹬鼻子上脸,给他脸色看,心里一股气憋闷的七上八下。
“没其他事就别来打扰老夫人休息。”苏姑姑说完,转身进屋,把门关上。
墨南州站在门口,心如死灰。
他的苦肉计如今在老夫人这边已经不管用。
一想到刘氏若就此病死,今后三房肯定会对外说是他不管结发妻子,任由刘氏受鼠疫折磨,痛不欲生。
他便会背上不仁不义的恶名。
即便将来墨家还有机会洗刷罪名,举家回到京城,那他的名声也臭了,根本没机会再继承墨家的家业。
思及此,他咬咬牙从最里层的衣服里面,掏出一把碎银,一瘸一拐走到衙役面前,双手奉上。
“差爷,这里有六两银子,劳烦你通融一下,让我带妻子去医馆里看病。”
王堇想不到他身上还真藏着银子,到了不利于他的情况,才肯拿出来救刘氏的命。
顿时,他的脸色阴沉,拿走那六两银子,摆了摆手,“赶紧去。”
“多谢差爷。”墨南州没了银子还在肉疼。
现在刘氏已经走不动路,他只能咬牙背起刘氏。
墨奕然挨打,身上也伤得不轻,跟着他们一起去医馆。
-
翌日,天刚蒙蒙亮琉璃就起床,到外面洗漱。
她远远看到有道人影,站在不远处练枪,那动作干净利落,看上去英姿飒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大嫂,瞧什么如此入迷呀。”墨雪晴顺着看去,顿时皱眉,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不是那个衙役王堇吗?
怎么这背影看上去跟死去的大哥有几分相似。
她以前就喜欢看大哥练兵器,大哥是个全能,什么兵器都擅长,唯独舞枪的时候特别帅气。
当下,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大哥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怔怔看着那道人影,小声呢喃,“真的好像……”
“像什么?”琉璃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墨雪晴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衙役舞枪好像大哥。”
“我不觉得像。”琉璃赶忙否认,拉着她赶快洗漱,“昨晚你不是还缠着我,要一起去城东么?抓紧时间。”
“大嫂真好。”墨雪晴开心的忘了刚刚的话题。
张扬早起,推开房门就看到有人如此勤奋,撇了撇嘴冷哼,“这么厉害怎么不去当兵,上战场杀敌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