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疮药我可以给你,只此一次。”琉璃从怀里取出玉瓶,放到她手掌心里。

苏诗薇拼命点头,用手比划着谢谢。

随即,她转身跑回墨轩身边,帮墨轩的伤口抹药。

“我先带他们去城西找张主簿。”王堇领着愿意出城挑水的墨家一行人离开。

与此同时,老夫人刚落下最后一笔,一份断亲书已然写成。

她递给身旁的苏姑姑,沉声道:“拿去给老二,让他签字。”

苏姑姑领命,走向墨南州,“二爷觉得不该给少夫人掌家大权,那就说明二爷觉得自己有能力,即便现在分家,老奴相信二爷也能让二房过得好。”

墨南州站在一旁,看着那递来的断亲书,脸色瞬间铁青。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老夫人,心中不解,到底琉璃给老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为何如今对二房如此狠心?

此时,墨奕然见场面僵持不下,心中一动,想故伎重施。

他悄悄用手碰了碰身旁的两个儿子,朝老夫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墨泓和墨羽立刻跑到老夫人身边。

“曾祖母,您不要生气啦。我以后肯定会乖乖的,再也不顽皮了,您就别生爹爹和叔叔他们的气了好不好?”墨泓说着,还伸出小手拉着老夫人的衣袖轻轻摇晃。

墨羽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曾祖母,您笑一笑嘛。”

老夫人的目光在两个曾孙身上停留片刻,湿润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只不过,她会想起墨家流放后,二房的人每日都在作妖。

他们不仅对操持墨家上下的琉璃诸多刁难,更是处处针对。

若不是琉璃这个孙媳妇,在流放期间辛苦操持,他们别说吃饱饭,那些衙役恐怕都不会把他们当人看。

思及此,她深知,不能再对二房心软,必须分家。

“别说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没得商量。”老夫人态度决绝。

墨南州见状,急忙向前一步,试图争取:“娘,您真要如此绝情?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老夫人却不为所动。

此时,墨泓和墨羽也察觉到气氛不对,怯生生地往老夫人身边靠了靠。

老夫人心中一痛,却还是狠下心,轻轻将他们推开,“回你们爹娘身边去吧。”

宋锦沫虽然听不见,但能看出来老夫人的态度。

她见到二房想用孩子打动老夫人的办法已经没有用。

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手指着墨奕然,咒骂道:“你们这群窝囊废,一个个就知道窝里横!”

“要不是你们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不是活该是什么?”

“自己没本事,还怨天尤人,我看你们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

“宋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墨奕然本就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他听到这话,气得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额头上青筋暴起,若不是祖母还在这里看着,根本不会克制。

恐怕他早已冲上去对宋锦沫动手,把那张乱说话的嘴给扇烂。

刘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转身就对着宋锦沫怒目而视,破口大骂:“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没能教好泓儿,他怎么会闯祸?你看看你把这个家害成什么样了?简直就是个祸害!”

眼看着二房又要骂起来。

苏姑姑呵斥道:“你们想把老夫人气死不成?事到如今还在埋怨家里人,若老奴没有记错的话,老夫人当初非要把墨泓少爷抱在身边管教,宋氏每天只能见到孩子两个时辰,她能教坏什么?”

她这张嘴就是老夫人的嘴替,转达老夫人的意思。

刘氏再不服气,也不能跟苏姑姑叫骂,立刻变得低眉顺眼,演上委屈,“我这还不是心疼自家的媳妇,想着帮她多带孩子,能让她养好婶子,省心省力,难不成我还做错了。”

“这么多年我为了二房做了那么多事,从未有一刻敢放松下来,处处为了夫君和孩子着想,如今反倒成了我的错。”她边说边哭,硬挤出两滴眼泪。

“在场没有外人,二夫人何必说这些没意思的话,论为墨家付出多少,谁比老夫人和大夫人做的事情多?”苏姑姑已经懒得再多费口舌。

对待这种没良心的白眼狼,他们自私自利,根本不会意识到错的多离谱。

“二爷拖着不签字,分家的事也没有转圜的余地,难道要让老夫人为你们二房殚心竭虑,二爷再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才满意么?”苏姑姑每句话都扎在墨南州的肺管子上。

墨南州颤抖着抬起手,接过纸笔。

他心里不甘心就这样被分家,可他知道苏姑姑说的话没错。

当下,他不得不在分家书上签名,按下手印。

苏姑姑把分家书留给他们一份,转身回到老夫人身边,“那几个衙役都不在驿站,等他们回来之后,老奴再去麻烦衙役做个见证。”

“嗯。”老夫人心力交瘁,不想再谈分家的事。

她握紧琉璃的手,又让徐氏到自己的身边来。

“娘,如今已经分家,今后就不必再为二弟……墨南州他们的事操心,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徐氏了解自己的婆婆,嘴硬心软,但在做决定的时候,婆婆也可以当机立断,做出正确决定。

就连她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婆婆会真的放弃二房,不再管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