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阳第二场的对手是位契了灵兽的剑修。
临近决赛的九州问鼎已然淘汰掉了许多修士,参赛者的平均修为提上去不少,对面这位是实打实的金丹初期,较他前一个对手不论攻击形式还是对灵力的运用都不在一个层次,他也认真了点。
他看着对方唤出体型庞大的灵兽,体内不由升起一股好战因子。他来修真界这么久,连一场像样的架都没打过,只知道一味地修炼,没尝过酣畅淋漓打斗的滋味,因此还对这场比试颇为期待。
他挡下来自对手的攻击,同时把挑空攻过来的灵兽一脚踢开,一剑砍在他身上,本以为会造成重伤,却没想到那人身上一亮,显现出盔甲的形状,把他的剑弹了回去。被弹回的剑从中裂开一道缝隙,铮的一声掉了半截在地上,那修士的紫光盔甲也骤然破碎,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这破剑!”祁君阳没想到这剑这么容易就断了,暗骂一声躲开灵兽口中喷出的火焰,手往外一甩就升起了一道冰墙,隔绝了来自对面的火攻。
对手见那冰墙烧不化,就绕过它来到了祁君阳后方,手往剑上一抹便附了魔,单薄尖锐的水浪绕在剑上,挥出去时如丝带般缠住了敌人。祁君阳不慎被一道水浪割破了手臂,鲜血从伤口流下,他冻住血液,同时把周身的水浪结成了冰柱,手一抓便让它碎成块掉落在地,逃离了一人一兽夹击的境地。
得想办法远离他们。
祁君阳想着,蹲下掌心贴地,一道泛着透骨寒气的冰堆从他脚下腾空而起,高高矗立在空中。
在灵兽想扑过来咬断冰堆的时候,他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傀儡师操控傀儡那一幕,手也跟着往里用力一拉
万千条坚硬的冰丝顿时缠在灵兽身上,紧紧拽着它不能往前走一步!
此景此情,金丹期修士暗叫不好。
前期能近祁君阳的身是因为他看出祁君阳还对元素力运用不熟稔,钻了空子才勉强压他一头,而现在他正逐渐适应,修为也比他高,迟早要被反压下去。如此,只能赌一把了!
他爬上灵兽的身体从它头顶一跃而上,剑刃流出源源不断的水流,漫上天空自下滴落一道道尖锐的水刺,铺天盖地地朝祁君阳刺去。后他身形鬼魅,悄然靠近祁君阳,手中出现一把铮亮的匕首,削铁如泥,在合适的时机猛然向祁君阳胸口甩去。\??綆薪????????伍壹八9
危险将近,祁君阳五指用力收起,缠在灵兽身上的冰丝便深深嵌进它的皮肉之中,勒得它轰然倒地哀嚎,血流如注。
解决掉一边威胁,他又用冰盾挡住匕首的袭击,手里凭空生出一道尖锐的冰锥抵住那人的脖子,另一只手收回冰盾,手肘制住他,掌心贴在的胸口,一股至寒之气便沿着皮肤霸道入侵了他的五脏六腑,不过片刻,那人便浑身僵硬地不能动弹,躺在冰堆上丧失了行动能力。
做完这一切,祁君阳慢慢融掉冰堆,跳下来翩然落地,衣物整体就破掉了手臂那一块,其余地方整齐干净,连半点灵兽的血也没沾着。
他让对方说出“我认输”并向裁判示意,直到裁判分出胜负才解了他的寒气,从比武台上下来。
周遭观众无不惊叹叫好。
“真精彩!”
“虽然冰克水,但这么强的冰系很少见了,年少有为啊!”
“他是万钧门的?怎么又是万钧门,隔壁不是也有一个实力高强的是万钧门的吗?”
“这门派什么来头,怎么之前一直都没听说过?”
“又是一家后起之秀啊!”
这场惊心动魄又极具观赏的比试获得了所有人的赞赏,之前因杂事缺席错过了祁君阳第一场比试的万钧门门主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祁君阳云淡风轻地踏出传送阵,满脸震惊。
几年前还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何时变得这么强了?!他到底在外经历了什么?
一向好战的谢逐南抱着他那把千斤重的黝黑大剑隐匿在人群中,眼里透出点兴味。这小子实力不错嘛,虽然修为低了点,但那火焰都烧不化的坚冰还算有趣,真想知道和他一战是什么滋味。
“谢师兄!你在这吗?”手捧着一个罗盘的上官踏雪循着摇晃的指针往他这边走,谢逐南心中燃气的战意迅速熄灭,长叹一声低着头往和她相反的方向躲去。
结束完战斗的祁君阳从传送阵走出来,一个反着翠绿光泽的瓷瓶扔向他。
祁君阳下意识接住,伴随着阴影移动,穗玉出现在了他对面。
“你来这里干什么?”他如临大敌。
对方看向他染上鲜血的衣袖,抬眼对他一笑,道:“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身上出现除我以外造成的伤口,不然就不只是区区割伤那么简单了,我会让你整条手臂都断掉。”他又恢复那副好似随时想着怎么算计杀人的伪君子做派,让人有股莫名被阴暗毒蛇盯上的错觉:“药擦了,我办完事再来找你。”
“神经病。”祁君阳看着他的背影,把手上上好的瓷瓶随手抛给别人,“送你了。”
他盘算着心中的计划。你有事要办,我同样也有事要办。
原剧情里致使檀意入魔的对象是一位扮成幼儿的魔族,他装作遇难的样子被误入荒芜间隙的檀意一行人所救,其他人都因他魔族的身份想要扼杀他,檀意却不忍心,在极力保证他不会伤害他人的前提下带他一起寻找通往人界的出口,而结局也显而易见,那魔族害死了所有人,唯独修为高深的檀意活了下来。
听着满地哀嚎,看着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檀意心中涌上浓烈的自责,自身注入私人情感的慈悲和其形成的截然相反的结局带来了足以逼疯他的割裂感,在重重呓语与心口传来的剧烈疼痛中,识海金莲印一瓣接一瓣地黯淡,他抱头跪地,周身灵力悉数变黑。
一代佛子就此入魔。
据他所知,能开天门的除了要飞升的修者,临近成佛的佛子也具备这个资格。为了能早日回家,他必须阻止檀意入魔,因为一旦他入了魔,得须上界作为主角之一的玉京仙尊亲自淬炼藏在无垠海之底的妖族至宝否泰相转镜,把檀意被魔气缠绕的抱莲琉璃心穿过其中,变回最初的状态,才能让他重新为佛。
而那否泰相转镜没那么好拿,是穗玉联合夏灼扬在海底整整找了七百年才终于拿到手,玉京仙尊炼化又花了三百年,再加上穗玉修炼成长到能与妖族谈判的地步两百年,一共一千两百年,他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不知道,实在等不起。但假如檀意没有入魔的话,历练一百年便能重回大梵天接受住持的衣钵,马上就能原地成佛,方便快捷多了。
所以他得在那个魔族坏事之前把他杀了。
他去酒楼里找了常乐。常乐给他倒了杯水,坐在他对面磕着瓜子凉凉道:“呦呵!什么大忙人啊竟然还有闲情来看我,我还以为你早把我忘了呢,也是,毕竟有檀大师嘛,放心着呢。”
“别插科打诨!这次有我正事要你办。”祁君阳把他手上的瓜子放了下来:“我要你找一个人。手上戴满戒指、背上背着长形包裹、经常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找到他的行踪,告诉我。”
“不是,你以为我是什么大师吗,你们修仙者都找不到的人要我一个凡人去找?太看得起我了吧。”常乐说,“而且这人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让我去打听真不怕我被毁尸灭迹啊?”
“三天后来找我。”祁君阳不为所动。
“不是,大哥,三天也太少了吧?起码得五天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市井里混了那么多年有多少门路。”伸出的三根手指变成了两根。
常乐惊恐地抓住那根要收起的手指,“行!三天就三天!不能再少了!”
一只鸽子从外边飞了进来,张着嘴口吐人言道:“祁大哥,到我比赛了,你快来!”
常乐第一次见到会说人话的鸟,稀奇地多看了两眼,问祁君阳去不去。
祁君阳没回他,只是站起来的架势像是要去看。
常乐拨了拨盘子里的瓜子,似聊天般不经意间道:“你最近注意点檀意,总感觉他有什么不对劲,你多看看或许会发现点和以前不一样的事情。”